男人的衣服,去年买的基本还和新的一样,不用再买了。孩子们的运动服虽然看着挺新,不过人长衣服绌,穿着都小了,还是得卖新的。

孩子成天在自己跟前看不出长来,穿衣服时就知道了。特别是换季的时候,把原来的衣服拿出来,保准小一截。有句老话就是:不见人长,光见衣服绌。

孩子们的衣服,大家还是喜欢运动服。穿了一年,大伙对运动服那个满意啊。冬季套棉衣穿,春秋当单衣穿,结实耐磨还好洗。孩子穿的再脏,放水里揉几把,就干净了,晒干和新的一样。

运动服样式也好看,穿上显得特精神,孩子们都喜欢。除了夏天,韩屯村的孩子基本上都是穿运动服,“高高三”都把运动服当新郎装了。

腊月初十,姥姥带着悠悠直接去了临水,快过年了,唐装得现做,晚了怕耽搁大家过年穿新衣。临走时,姥姥就给家里说好了,在外面住一夜,让大舅明天去张集接。

到了临水,娘俩进院就看到李保国留的纸条,原来他去年剩的衣服卖光了,还想再要些,玉玉要一万条纱巾。

悠悠把去年剩下的衣服拿出来,还多拿了些,反正商城的库房里有的是。

王奶奶还是没在家,姥姥给她留了二袋面粉,十斤豆油。

李保国爷俩看到姥姥那个亲热:“姐,俺可把您给盼来了,这都仨月了,您也不来一趟。”

玉玉跟在后面揭短:“姑俺爸主要是想您的衣服了,您看到他留的纸条了吧,都念叨一个多月了。”

李保国瞪了她一眼:“咋说话那,还不是你惹的,要不是你在厂子里推销去年的存货。那些兄弟能天天到家里催货,你霸着那些货,俺落多少埋怨。”

姥姥问他:“兄弟啊,今年衣服又好卖了?”

“姐,去年大伙过年都没舍得卖,今年国家连着出事,大伙也不敢穿新衣服。现在,“四人帮”倒台了,举国欢庆,加上快过年了,人们就想添件新衣服,喜庆着过年。

今年年前打春,过年时天气就暖和了,人们都想要呢子大衣。百货楼里的衣服都抢空了,特别是孩子们穿的。”

悠悠想:亏得自己拿出来的多,看来李保国这次是打算大干一场。

“兄弟,俺把衣服带来了,你爷俩挑去吧。”

“姐,咱先看俺收的东西。玉玉,你去看衣服。”李保国把搬到屋里的袋子打开,和姥姥显摆自己收的东西。

李保国这三月收的东西真不少,一共是3万快银元,89根金条,4600元的玉器。他这次收的玉器,好东西真不少,质量提高了不少。

这次李保国要了3000件呢子大衣,3000套女装,3000条裤子,玉玉要的1万条纱巾。他说:“姐,今年俺学精了,提前收了一半的订金。”

悠悠那个羡慕啊,这个时代的买卖真容易啊,一个款式流行好几年,今年卖不出去,明年接着卖,还能提前收订金。

最后,李保国给了姥姥172820元钱。过去,悠悠看到影视作品里,倒爷用皮箱装钱,满满的一箱钱,看着相当的震撼。李保国装钱是用邮局里的帆布邮包,随手提着,就是十几万。

玉玉出去找了辆车子,往家运衣服。李保国领着姥姥去后院,看他收的家具。这三月,他在收银元的时候,收了不少的老家具,前院放不下了,就放到后院。

里面的家具,五花八门,不过都符合李保国“压手沉”的标准,他介绍的时候,还用手抬一下,小件的还好,大件的就是稍微的晃动一下。

悠悠看着,笑的肚子疼,真是太有喜感了。不过真的都是好东西,家具表面虽然落满尘土,用抹布擦一下,木质细腻,表面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姥姥看着堆得满满的家具,拿着李保国给她的清单。“兄弟,你费心了。”这些家具才用了三千多元,基本上二三十元一件,最贵的大衣橱才八十元,上面布满了手工雕花。

加上原来的家具,一共用了六千多元,姥姥开始给了他五千元。

回到前院,姥姥又给了他五千块钱。“兄弟,这钱你拿着,碰到合适的接着买。”

最后一趟衣服运回去,饭店送菜的也来了,才刚过十一点,玉玉要的是羊肉火锅。

四个人吃的满头大汗,玉玉拉着姥姥磨叽:“姑,您再给俺捎件缎子袄吧,去年的让俺好姐妹结婚要走了一件,俺还要件玫红的。”

李保国对姥姥说:“姐,别理她,让她瞎哆嗦,不是我拦着,她都敢收棉袄的订金。”

悠悠听了吓一跳,小姑奶奶,您可别犯二,商城里的唐装棉袄价格太高了,可不是现在的人能想象出来的,咱可不干赔本赚吆喝的买卖。

姥姥也吓着了,赶紧说:“玉玉,棉袄是特订的,还不能大量的生产,你可不能收订金,谁要是喜欢,让她比着你的自己做。”

韩屯村的妇女都能做出来,城里有的是缝纫部,应该不难。再说,现在的绸缎便宜,加工费也合适,做一件就行。

玉玉却说:“姑,她们有做的,穿上就不一样了,没您带的好看,也不知怎的,就是不显腰身。”

悠悠知道原因,现在的缝纫部做衣服,都是按着宽松些做,当然显不出腰身来了。看来回到村里,得拿出套棉袄的样板来,让大伙比着裁。

吃完饭,才刚过十二点,李保国爷俩就回去了。姥姥带着悠悠,赶紧去了百货大楼,正是吃午饭的时候,里面的人不多,俩人直奔二楼的丝绸柜台。

丝绸柜台前没有顾客,里面就一个营业员,正趴在柜台上和别人拉呱。姥姥问她:“同志,你们这织锦缎批发部里有吗?”

悠悠回忆了一下,还真没在批发部见过丝绸。

营业员回过头来,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姥姥。“老同志,您说什么,批发织锦缎。俺在这柜台上干了十多年了,二三年都卖不出去一批货,您说有批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