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能行最好,不能行,晚上再打也不迟。

结果这一下,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麻溜地接起来了。

电话那头的黄茉莉,正自百无聊赖着呢。

要不是办公室对于接电话响铃声有专业要求,电话铃响第一声,她就接起来了。

这猝然一接通,反倒让吴远有些猝不及防。

下意识地道:“我是吴远,麻烦找一下黄茉莉。”

黄茉莉愉快至渐渐飞扬的语调传来道:“姐夫,我就是茉莉!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那什么,我刚才给大姨父和大姨打电话,都没打通。所以就打给你试试。”

“他们呀,”黄茉莉似乎一点也不奇怪道:“八成又上手术了。姐夫,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我保证替你传达到位。”

于是吴远就把联系农科院,搞个定向委培的事儿,说了一通。

黄茉莉一听,就得意非凡地道:“这事,哪还用得着他们呀?本姑娘就帮你办了!”

“别闹,茉莉,我这是村里的正事。”

“真的!姐夫。”

接着黄茉莉就把自己的关系,说了一通。

原来是她最近,正和农科院一个大教授的儿子相亲。

如今正是大教授儿子疯狂追求她的阶段,这点小事完全不在话下。

不过吴远却皱着眉头道:“茉莉,你说实话,你跟人家有戏么?你要是有戏,我就请你帮忙,咱来个亲上加亲。你要是没戏,咱不能利用人家。你说呢?”

“真没劲!”黄茉莉气哼哼地道:“那我还是晚上回家,跟黄院长说吧。”

“好嘞,这就对了。”

吴远发现自己引导的很成功,就准备挂电话。

却听电话那头的黄茉莉迫不及待地道:“姐夫,这事要是办成了,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吴远眉头一皱。

这事就算办成了,那也是黄院长的功劳,为啥要报答你?

但嘴上却还是道:“说吧,你想要我怎么报答?”

“态度不错,”黄茉莉话锋一转道:“没想好呢,等我想好再说。”

挂了电话,吴远转手就跟媳妇告状。

“你看你这姨妹,传个话都要报答。真找她帮什么大忙,那不得叫我以身相许?”

杨落雁语出轻飘飘地道:“放心,我不拦着你。”

吴远立马义正言辞地道:“就算你不拦我,我对自己也是有要求的。”

杨落雁白了丈夫一眼:“晚上想吃鱼了。”

吴远当即放下大哥大道:“这就做!”

这次中秋节,苗红送来了两条黑鱼,虽说是门口的池塘里养的。

但今年也基本上等于放养了。

所以黑鱼看起来没往年那么大,但多少有点半野生的意思。

而且这样的块头,一家五六口人,吃起来刚刚好。

吴远一手斧头,一手黑鱼。

蹲到了猪圈边上,随便拉了块木板垫着。

手起斧头落,黑鱼就晕了,接着转瞬即逝。

在黑鱼转瞬即逝的过程中,吴远使唤斧头的手感,也跟着一点一滴地恢复。

等到把黑鱼处理完,斧头换做菜刀。

一条黑鱼很快成了满盘薄薄的鱼片,白白嫩嫩的样子,煞是好看。

接着再把鱼片腌制起来,等待起锅烧油的过程中。

吴远又提着斧头,家前屋后地转了一圈。

把能留作柴火的都砍了下来,拖回了院子里。

稍粗一点的,就砍下来留作冬日取暖的劈柴。细一点的,就堆在墙角晒干,留作烧火做饭的柴火。

杨支书过来的时候,一看闺女婿这千金之躯的,居然在劈柴砍木头。

就忍不住道:“恁大一个老板,至于亲力亲为的么?这么点柴火,叫明朝或者谁过来,忙活半天不就有了?”

吴远摇摇头道:“爹,长时间不劳力也不行。浑身的肉都松了,变得不结实了。”

说完,就冲着一边玩的小江道:“去,进屋给你姥爷拿盒烟来。”

杨支书就手,在吴远旁边蹲了下来。

“听说你答应老许头,送慧琴那孩子去农科院进修?”

吴远点了点头:“刚打了电话,在等回信。”

“慧琴这丫头是踏实的好孩子,可她那爹不是个好东西,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这人也只有老许头能镇得住他。”

吴远若有所思。

这算是替老许头说话了?

等于说,先前老许头也不算是空口套人情。

意识到这一点,吴远就趁机解释道:“爹,我没跟许叔计较这事。再说了,有你在,我也不用操心这些。”

杨支书点点头,老怀甚慰。

就见旁边有脚步声临近,头也不回地伸手,等着小江把烟交到他手上。

结果手上空空了半天,烟是迟迟地没交到他手上。

直到他回头一看,吓得蹭地一下站起来身来。

因为送烟来的不是颤颤巍巍的小江,而是满面寒霜的刘慧。

“长能耐了,是吧?一身抽烟的臭毛病,怎么有脸叫孩子给你拿烟的?”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烟是不是你要抽的?”

“是……”

“是什么是?”

看着老丈人在丈母娘进攻下,是毫无招架之力。

真就是一物降一物。

吴远连忙打岔道:“妈,是我叫小江去拿烟的,不是爹叫的。”

刘慧俩手一叉腰:“你别包庇他!”

第853章 礼多人不怪,但也有例外

杨支书是看出来了。

合着,这事不管怎么着,都是他的错。

当即表态道:“不抽了,不抽了!”

紧跟着把姗姗来迟的小江一把抄在怀里抱起来道:“叫我大外孙受累了,我的错,我的错。”

这态度,看得杨落雁都不忍心了。

笑着对刘慧道:“妈,你至于的么?”

结果杨支书非但不领情,反而斥责幺闺女道:“这事你别管。”

在杨支书看来,但凡老伴还乐于往自己身上宣泄着情绪,那都比爱答不理地强。

杨落雁没想清楚这一层,反而气咻咻地一拧身道:“哼,就跟谁爱管似的。”

烟也没抽成。

吴远就手把斧头和柴火都收归妥当。

在水池边上冲了冲手,然后端着腌制入味的鱼片,进灶房去烧水煮鱼片去。

过程早已烂熟于心。

火候更是信手拈来。

所以吴远能够一个人,顾着锅底的火,看着锅里的菜。

游刃有余地把一锅水煮鱼做好,最后淋一勺热油在上面,让香味彻底绽放开来。

得亏晚饭是在院子里葡萄架底下吃的。

这香味四溢的,晚风一吹,就跟着散了。

不然在屋里吃的话,这香味能萦绕一整夜,而挥之不去。

由于晚上还要去二道埂子送礼去,一方面要考虑宋春红放学回到家,另一方面要兼顾着俩孩子还没打瞌睡的时候。

所以晚饭特地比往日里早了一会。

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尤其是杨支书老两口之间,远没有杨落雁担心地那么剑拔弩张。

杨落雁意识到这一定,发现自己反倒显得多余了。

得亏自己如今有了自己的家,爱的男人和闺女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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