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般敷衍式的回答,却让萨拉当即兴奋起来。

对于餐桌上一直不敢尝试的辣子鸡,勇敢地伸出了调羹,结果一不小心,带着个红辣椒进嘴里,当时就被辣的檀口微张,哦哦个不停。

其实吴远也不是敷衍。

凭啥意呆利家具能进入华夏市场,咱华夏家具就不能进入欧洲市场呢?

没这个道理。

胡瑶体会不到他的这种野望,自然也就觉着他是在敷衍萨拉了。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

吴远以抽烟为借口,出了包间去签了单。

回头的路上,好巧不巧地碰见杨卫国从包厢里出来。

好家伙,吴宫大酒店成为三羊开泰地老窝了。

怎么每次过来,都能遇到?

不过他跟杨卫国并没有话说。

而此时的杨卫国正因为在股市中接连斩获,而信心无比膨胀的时候。

自然也是有所自持。

所以双方这一突然碰面,能点个头,已经很不容易了。

杨卫国身后的包厢里,一桌子的人。

吴远没有看,但也听得出杨怀定那极具特色的声音,夹杂其中。

结果回到包厢不久,杨怀定就自带酒杯过来,敲响了包间门。

杨怀定进门一看,吴老板正在和一十分热火的大洋马吃饭,自己就算是有心过来敬个酒,会不会也太不合时宜了。

但是来都来了,总不能退回去。

“吴老板,好久不见,我过来敬杯酒,敬完就走。”

杨怀定一开口,就表达了不打扰你好事的意思。

毕竟吴老板多少也算是为国争光了。

不料萨拉却闻言看过来,一脸好奇的样子。

吴远只好居中,简单给双方做了个介绍。

结果就愈发笃定了杨怀定心中‘为国争光’的判断。

毕竟这位外国友人的身材太过热火,不容小觑。

敬完酒后,杨怀定还是连连跟吴远谈着老话道:“吴老板的话,有机会一起坐下来吃顿饭。我始终相信,我们是有共同话题的。”

吴远也不多说,只是连道:“一定一定。”

回到自己的包厢,杨怀定免不了受到杨良正和杨卫国的揶揄。

说他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说得杨怀定也有些恼火道:“达者为师!吴老板如今身家过亿,不仅在上海滩,而且在首都,都小有名气。我就算是热脸贴冷屁股,又怎么了?”

话里有了些许火药味。

刚加入圈子不久的“舰队司令”蔡铁羊,居中调和道:“多个朋友多条路,敬杯酒也不是什么大事。都别上火,别往心里去。咱们喝……”

都是上海圈子里第一帮炒股的大户,日常交流聚会已经成了他们工作的一部分。

但唯独在谈及吴远时,容易引发不快和争端。

单是蔡铁羊加入这个圈子不久,就已经见证了好几次了。

为此,有人把蔡铁羊列入‘三羊开泰’,成为‘四羊方尊’,他都没乐意。

依旧以‘舰队司令’自居。

与此同时,萨拉饶有兴致地问起道:“吴,你也有在炒股么?”

吴远拍拍手道:“多新鲜呢,实业做到一定程度,多余出来的现金流,放着是一种极大的浪费。自然是要拿来做一定的投资,产生收益。”

“股市是其中一种,我没理由拒绝。”

得到肯定的回答,萨拉不由赞叹道:“吴,你的理念太现代了。很难想象,你是如何在华夏这片落后的土壤上,形成发展出如此现代完备的理念。”

接着思忖着摇摇头道:“我真的想不出来,我能得到的唯一答案,就是,你是天才。真的!”

胡瑶在翻译这番话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萨拉的逻辑,无可挑剔。

别说吴远是来自外地的乡巴佬了。

就算是上海本地人,也鲜有吴远这般超前现代的认知和理念。

至于国内股市造就出来的那一帮炒股大户,在她看来,不过是时代的幸运儿罢了。

第693章 降低物流成本,就近消化订单

饭局结束。

萨拉得知吴远已经提前签了单,意外地非常生气。

并且非常强硬地向吴远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翻译胡瑶很惊讶于,雇主萨拉女士面对吴远总算是强硬了一回。

可是强硬在这个事儿上,又让人觉着莫名地难言。

回去的路上,萨拉依旧对此事愤愤不平。

转而问起胡瑶道:“这就是华夏男人的大男子主义?”

“确实如此,”胡瑶点点头:“华夏男人总是倾向于在仰慕或者喜欢的女人面前,表现这种说一不二的气概,施展这种独断专行的霸气。所以……”

话未说完,萨拉的脸色却已经莫名地缓和起来,睫毛忽闪,展现出内心的愉快。

好家伙。

胡瑶发现自己,一不小心竟然替吴远说了好话。

而且,明明吴远这种态度上的强硬和说一不二,在和萨拉的谈判和合作中,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偏偏那些情况下,萨拉都不觉着。

唯独在这次买单之后,萨拉却反应那么大。

从吴宫大酒店离开,吴远坐上银色桑塔纳,直奔曼迪菲家具厂。

自打四月份浦东大开发战略宣布以来,烂泥渡这一块,始终处于舆论的焦点之中。

铺天盖地的消息,满天飞。

一天一个样儿。

银色桑塔纳穿行在烂泥渡的大街小巷中时,吴远发现,烂泥渡似乎没有过去那般烂泥遍地,污水横流了。

究竟原因,是原先大量生活在这里的打工人开始陆陆续续地搬走了。

人一少,路就算是再烂,也不至于像以前那般下不了脚了。

不多时,桑塔纳抵达烂泥渡家具厂。

老井头屁颠颠地打传达室里出来开门,喜获吴远丢出来的玉溪烟一包。

老井头美滋滋地问起道:“老板,听说咱曼迪菲家具厂就要搬新地方了,那边还需不需要老头子看门?”

吴远瞧着老井头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不少,就笑着打趣道:“要是肯定需要的,但井师傅,你确定不要回去享受天伦之乐?”

“什么天伦之乐,哪有看厂自在?”老井头不假思索地道:“只要老板你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我就继续给你看大门。”

“怎么会嫌弃?您这说得哪里话?”

老井头去向明了的同时,也感觉受到了尊重,于是更近一步悄咪咪地道:“老板,有个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吴远忍不住就乐道:“井师傅,随便讲。”

“是这样子的,就是半月之前吧,这个厂子的老厂长还来过一回,跟我聊了半天呢。我也弄不清他有什么用意,反正跟你说一声。”

“你是说谭德春?”

“对对对,就是他!”老井头思忖着道:“不过我瞧着他穿得也人模人样的,应该不至于打这个厂子的主意吧?”

吴远内心笃定地摇摇头:“不会,咱这厂子,当初各项产权都交接的很清楚。谭厂长可能就是故地重游,睹物思人了。”

老井头挥挥手道:“那您就当我没说。”

说完,老井头让开身形,银色桑塔纳长驱直入,停在厂长办公室门口。

这回吴远没有单独去找大外甥女蔺苗苗,或是大师兄何运辉,而是进了厂长办公室,吩咐马明朝去把人叫过来。

曼迪菲的厂长办公室,他虽然不常来,但里头还是一尘不染的。

吴远刚坐下来,蔺苗苗和何运辉就一前一后地进来了。

“老舅~”

“老板!”

吴远指着旁边的沙发道:“坐,坐下说。”

等到俩人坐下,吴远拿出华子,给大师兄何运辉散了一根。

蔺苗苗努着琼鼻表示不满,但在这种场合,她还是不会跟老舅没大没小的。

只能任由他们点上烟,吞云吐雾起来。

“最近厂里忙不忙?”

蔺苗苗有些心虚地粉饰道:“还行吧,来自装修客户的家具订单一直稳中有升,另外靠口碑而来的新订单也是经常有的。”

严格说来,这样应该算是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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