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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钧这两晚有点放纵,连带着林静睡觉时间也往后推了不少,第二天又是听着闹钟声起的床。

穿好毛衣后,林静踩着拖鞋站在衣柜前挑衣服,其实也没什么好挑的,总共就两身厚棉袄。林静手指点来点去,正准备拿起前阵子新买的外套,突然想起件事。

沈文丽上岗后,她上去的时间就空了出来,虽然还是得看着点,但不用像试岗那会一直在教室后面坐着。隔壁两间屋子还没收拾,到年后肯定没时间弄,不如趁这几天有空打扫了?

想到这里,林静拿起制衣厂发的工服,套到毛衣外面,出去刷牙洗脸。

吃完早饭出门,正碰上宋玉萍和沈文丽从家里出来,看她穿着工服戴着工帽,宋玉萍问:“你这打扮是要干啥去啊?”

“上班啊。”林静回答说。

宋玉萍问:“那你怎么穿工服,还把工帽给戴上了。”林静偶尔也会穿工服,但戴的还是毛线帽,手里也不会拿桶。

林静摸了摸帽子说:“这不是明年扩招嘛,齐主任怕地方不够,把另外两间屋子的钥匙也给我了,之前就我一个人,要带孩子没时间打扫。现在文丽上岗了,我就说趁上午有时间,把卫生给做了。”

宋玉萍一听想起来了,问:“你们年后计划招多少人?”

“齐主任说四十到六十人。”林静回答说。

宋玉萍又问:“那就你们俩是不是不够?是不是还要再招保育员?”

“看能不能招满吧,如果能招到六十个孩子,应该会分两个班,老师和保育员可能都要,如果只有三四十个孩子,估计就不分班了,就我俩带着。”林静笑着问,“怎么,宋姐你要给我介绍人?”

宋玉萍笑:“还真有人跟我打听。”

林静想了想说:“那得到年后了,现在都说不准,不过就算要招,她也先得到后勤登记,按流程来试岗。”

“成,那到时候再有人问,我就这么说了。”说着到了供销社门口,宋玉萍挥挥手跟俩人分开,快步走进供销社里。

……

到了托儿所,林静还是跟平时一样先打扫卫生。

也没多少活,就把地扫干净,再把讲台书桌擦了就行,林静一个人十分钟就能搞定,两个人分工干起来更快,几分钟就好了。

打扫完教室后学生家长还没来,林静没闲着,拿着钥匙把隔壁两间屋给开了。

门一被打开,林静就觉得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她连连后退,捂着鼻子咳嗽了好几下。沈文丽也过来了,看着里面地板上厚厚的灰尘:“这屋子多久没开过了?”

“少说一两年吧。”林静猜测完,捂着鼻子进去开窗户。

沈文丽也去开了另一间屋子的窗户,完了出来问林静:“是要现在打扫吗?”

“灰尘太厚了,先通通风吧,晚点再说。”反正打扫这事也不着急。

两人正说着,包美琴就领着明明进了院子,看隔壁两间屋都开着门,疑惑问:“这两间屋子怎么打开了?”

“我刚才开的,打算抽空把里面打扫干净。”林静回答完跟明明打了声招呼。

明明回道:“静静老师早上好,文丽老师早上好!”

“明明早上好。”沈文丽也回了句。

包美琴则还在问:“这两间屋是要用上?”

“现在还不一定,年后才知道,我主要是怕到时候忙,没时间,所以想提前收拾了。”林静领着大家走进教室。

包美琴明白了林静的意思,没再多问,转而说起方亚兰:“她多傲的一个人啊,刚开始看到我们都爱答不理的,好像多跟我们说句话就能脏了她的嘴,结果你猜昨天怎么了?”

“怎么了?”

“她跟在赵营长身后,跟个小媳妇似的,赵营长让她道歉就道歉,啧啧,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包美琴这两天可以说是春风得意,先是儿子没被方亚兰的糖衣炮弹收买给她长脸,再是方亚兰被赵营长压着给他们道歉,乐呵得她昨晚上多吃了两碗饭。

说话间,小雨妈妈也送闺女过来了,听到包美琴的话也说:“他们昨天也来我家了。”

“真的?”包美琴惊讶了。

小雨妈妈点头:“不止我家,敏敏家也去了。”

包美琴琢磨片刻说:“该不会每个学生家里他们都去了吧?”

“应该是。”小雨妈妈神色淡淡,“这也没什么,本来就是她做错了。”

这话包美琴也认可,就是有点好奇:“你说她是真心认错吗?”

小雨妈妈反问:“真心假意有什么关系?她又没竞争上保育员,跟咱们也就接送孩子的时候会打照面。”

“那她以后会不会针对林老师?”包美琴问着看向林静。

林静说:“应该不会,赵营长说以后会约束着她不找我麻烦。”

包美琴放心了,嘀咕道:“虽然方亚兰人品不怎么样,但赵营长这人是真不错,就是可惜了。”

小雨妈妈说话比较犀利:“那也只能怪他自己眼神不好。”

包美琴听得又是一阵笑,虽然孩子们都在一个班,两人没少打交道,但她还是头一次发现小雨妈妈人这么有趣。

笑过以后,包美琴又问:“你们说,方亚兰今天送向北吗?”

这话林静和沈文丽不好回答,都只是笑笑,倒是小雨妈妈说了句:“这我哪知道,你要是好奇,就在这多等等。”

小雨妈妈随口一说,包美琴却真留在托儿所里等了起来,反正她不用上班,回去也没事做。

也没等多久,七点五十五,方亚兰就带着赵向北过来了。不过她没进教室,只在窗户外看着赵向北坐到座位上就匆匆走了。

但这也够让包美琴乐呵的,跟林静嘀咕说:“她肯定是觉得没脸见咱们,啧啧,真想不到,她方亚兰也有这么一天。”

……

经过上周的试岗,沈文丽已经彻底熟悉保育员这份工作,孩子们也很亲近她,并不需要林静一直在教室里盯着,反正离得近,教室里真有什么动静她也能及时过来。

因此,接下来几天沈文丽上课的时候,林静都在隔壁搞卫生。

当然,沈文丽也是个勤快人,脸皮也薄,不好意思让林静一个人干活,所以到林静上课的时候,她就会去隔壁继续打扫。

不过沈文丽没能帮着干两天活,因为她生理期来了。

周三早上林静出门刚看到沈文丽,就觉得她脸色不大好,担心她生病了,便问:“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沈文丽摆手,欲言又止,“我、我就是那个来了。”

林静一听就明白了,但看她脸色苍白,还是问了句:“你今天要不要请假在家休息?”

“不用,忍一忍就好了。”沈文丽怕林静担心,笑着说,“你放心,以前大冬天来那个,我还每天洗衣服呢,现在这点活,我肯定没问题!”

听她这么说,林静只好道:“行吧,那这几天你别做卫生了,反正就剩一点,我慢慢弄这两天也能搞完。”

这次沈文丽没拒绝,笑着说:“好。”

到了托儿所后,不光隔壁两间屋的卫生,连教室的卫生林静都没让沈文丽沾手,一个人全包了,还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捧着暖暖身子。

沈文丽失笑:“看你这架势,不知道的真得以为我生病了。”

“生理期虽然不是病,但比生病也好受不了多少。”林静有自己的道理,“而且你现在是年轻,疼了痛了还能忍,好好养着还好,要是不当回事随便来,老了只会更难受。”

沈文丽捧着水杯说:“其实头两年我也不痛,是那时候要做活,寒冬腊月的还得洗衣服,慢慢的就开始难受了。”

沈文丽说得轻描淡写,但林静却能猜到其中辛酸,没安慰她,只出主意说:“那这几天你就别的干活,有要洗的全丢给陈副营长,让他来干。”

沈文丽面露迟疑:“这……他没怎么干过,我怕他做不好。”

“有什么做不好的,衣服不都那样洗,我家衣服就是老纪洗的,也挺干净啊,而且他们男人力气大,冬□□服洗起来比我们轻松多了。”这里林静借用了纪明钧的理论,“再说了,谁不是从不会到会,难道家务活你能学,他就不能做了?”

沈文丽垂眸:“那我回去跟他说说。”

“是得说说。”

其实林静跟沈文丽这么说,不仅仅是想让她能在生理期舒服点,也是希望他们夫妻关系能有所改善。

外人看着可能会觉得沈文丽夫妻关系挺好,女人冷静了不闹了,男人也乐呵了脸上带笑了。

可林静就住陈家隔壁,哪能看不出他们夫妻之间有问题。

沈文丽不像是把陈副营长当丈夫,对他就像对室友,客气有余,亲近不足。陈副营长大概也知道,只是掩耳盗铃装作不知道,勉强维持着两人表面的和谐。

林静不知道他们是一直都这么相处,还是因为心结没有完全解开,裂痕仍在的缘故,所以一直拿不准主意是否要从中撮合。她也怕自己真劝了,不但没劝好两人,反而弄巧成拙。

直到这次沈文丽生理期难受,林静才稍稍提了一下。

如果沈文丽能想开,借着这件事跟陈副营长把话说开最好。要是她还是想这样囫囵过,也不会把林静这话放在心上。

扫完地擦干净桌子,孩子们也陆续到了。

等沈文丽开始上课,林静就拿着桶和抹布去菜市场后面接水。

拧开水龙头,听着自来水哗啦啦流入铁皮桶的声音,林静突然想起件事——

她这个月生理期是不是推迟了好几天?

71.大采购 林静生理期一直不怎么准,提前……

林静生理期一直不怎么准, 提前几天,推后几天都有可能,她一般也就记个大概时间, 提前准备好卫生用品。

这个月也是, 卫生棉是十五号备下的, 算算上个月的时间, 早的话十六七号,晚的话的二十二一, 该来了。

平时来那个, 林静提前两三天就会腰酸背痛,可今天都二十一了, 她还一点征兆都没有, 跟平时比推迟得有点太久了。

林静隐隐有了点猜想, 但也没敢抱太高期待, 想说不定是最近压力太大,说不定今晚回去睡一觉,明天生理期就来了。

林静心里想着,弯腰关掉水龙头, 打湿抹布回到空房间继续干活。

……

因为不确定是不是怀孕, 林静本来是不打算告诉别人,包括纪明钧生理期推迟这件事的。

主要是这事敏感, 由她自己说出来, 哪怕只是一分怀疑,听在别人耳朵里也跟她笃定自己怀上了一样。像之前那样被所有人误会自己怀孕的事, 林静可不想经历第二遍。

问题是将军前面素了一周,这周就跟打定主意要双倍补回来一样,沾了床就开始不老实。

如果林静没发现生理期延迟, 他不老实就随他了,但现在,她想起前几个夜夜笙歌的晚上就担心,哪肯随着纪明钧胡闹。

只是在这事上,林静从来都不是纪明钧的对手,没多久就被剥了,她没办法,只好拦住纪明钧说了这事。

纪明钧听后愣了一下,其实林静的生理期他也给记着了,但实在没什么规律,早几天晚几天都有可能,便只囫囵记了个中下旬。

今天才二十一,说早不早,但说晚也不算很晚,他就没多想。

可现在林静特意提起,纪明钧问:“推迟了?”

林静说得很保守:“要是今晚还没来,比平时是迟了点,但也不确定,说不定明后天就来了。”

就算明后天来,纪明钧现在也不敢动了,两手撑在林静身侧看了她半响,翻身说:“我去冲个澡。”

林静捂着被子闷笑,故意嘱咐道:“别洗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