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莎不信邪,没有呼吸,那不是死了吗?

手指伸到了柱子娘的鼻子底下。

下一秒,余莎的手就崩开了,乖乖,还真的是没有呼吸的。

又伸手却摸了摸柱子娘的胸口。

头一次没摸准,摸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余莎切了一声:“这个老东西,年纪这么大了,这对乃至还这么柔软?”

可是下一秒,脸色都变了。

心跳也没有,连身体的温度都没有了。

余莎愣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难道,这余家村的人每天一点到三点之间,不是在睡觉,而是死了?

这想法,有点吓人。

余莎一骨碌就从柱子娘的床上爬了下来。

想要往外头跑,没看清地面,却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脚,噗通一声就趴到了地上。

摔了个狗啃泥不说,还摔得余莎眼冒金星。

揉着膝盖咒骂着想要爬起来,一低头,见到地上绊倒自己的东西,却是吓了一跳。

那躺在地上的,赫然就是柱子呀。

余莎是认识柱子的,比她大了十几岁,从小就一副冷傲的模样。

尤其是上了大学,就更看不起村子里的人了。

总是鼻孔朝天,见到人也不说话。

常年不回来,回来大部分时间也都是躲在家里的。

最近,余莎没听见这柱子回家了呀?

低头看了一眼,没认错,确实是柱子,一时间没了主意。

没想到那窗户外头的蟒蛇又说话了:‘’不用疑惑,这个不是柱子,是柱子的哥哥……同卵双胞胎,一天出生的……“

柱子的同卵双胞胎哥哥?

余莎在余家村待了快二十年了,从没听人说过这柱子还有个哥哥呢?

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再想了,打了个滚,想要从屋子里爬出去。

哪里知道,脚下一软,竟然一脚踏进了一个坑里。

气的余莎长子就骂:“乖乖,这都是什么呀?老子是不是不能从这里走不出去了?”

低头一看,竟然发现柱子娘房间里的地板,赫然裂开了一条缝。

余莎这个不怕死的,伸手就去掀,头顶的小湖鸟叽叽喳喳的要阻止:“那个……小莎姐姐,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等到小白过来,我们再一探究竟……”

余莎也想呀,但是她整条腿,这会子都陷到洞里去了,她动弹不得了呀。

顾不上理会小湖鸟,手脚并用的继续撕扯地板。

下一秒,余莎的身体开始下坠。

骂人的话还没出口。

就扑通一声落了地,屁股都快摔成花了。

余莎欲哭无泪。

捂着屁股四处看了看。

这柱子家竟然还有地洞,有地洞也就算了,还这么大,这么大也就算了。

这墙上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光线不是很好,余莎看不清楚墙上的东西。

揉着屁股往前走了两步。

手腕处却忽然一凉,阿十探出了脑袋,声音都在颤抖:“那个,姨母,不要再走了,咱们出去吧……”

余莎切了一声:“一个两个的都让我出去,倒是过来拉我一把呀,我倒是想出去,可是也得找到出口不是……”

余莎个憨大胆。

一点也不知道害怕,向南走到地洞边缘。

瞥了一眼墙上的东西,立刻觉着恶心难受。

粘乎乎的,还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像是坏了猪肉。

正疑惑的时候。

却见那一直盘旋在柱子家门外的青白色蟒蛇从头顶的破洞处钻了进来。

眼眸细长,环顾了一下四周。

见余莎发现了墙上的东西,冷笑一声:“看到了吧?你们人类的残忍?你知道那墙上粘粘的是什么吗?”

余莎回头看了一眼,那显然是烂掉的血肉,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肉,散发着阵阵腥臭。

余莎只觉着恶心,连连摇头。

却听那青白嘲讽道“不是别的,都是蛇种,哼……不人不蛇的蛇种,虽然是蛇的种,但是是从人的肚子里头爬出来的,你说是什么?”

说着,眼睛还瞄了一眼墙壁,眼神里都是悲愤。

余莎不由的倒退了两步。

顺手从地上抓了一把稻草擦手,想起刚才自己在那墙壁上又是摸又是闻的,只觉着恶心想吐。

蟒蛇脸色清冷:“你若是想走,先帮我脱困了,我能送你离开……”

余莎瞥了那蟒蛇一眼:‘你不是挺自由吗?脱困?怎么脱困?不会是柱子娘用了什么法术将你困在了这里吧?’

蟒蛇的眼神里闪过欣赏的光芒,轻轻点头:‘不愧是那白无常看上的人,果然是个聪明的……’

余莎忍不住想要骂娘:“老子怎么就成了白无常看上的人?不被他看上,老子也是个聪明的……切”

再看眼前,哪里还有那蟒蛇影子

环顾了一下四周,依旧他的影子。

气的跺脚:‘说话不说完,死全家,你知道吗?不是要送我出去吗?你倒是出来呀?’

身后传来沉闷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声音里都是痛苦,但是那声音依旧是那青白色蟒蛇的:“这里呢?看过来……”

余莎一回头,乖乖,什么时候,那蟒蛇将自己钉到墙上去了?

钉到墙上也就算了。

还钉的这么结实。

通体被钉在墙壁上,余莎大致数了数,浑身上下,得有十八个木头钉子。

啧啧咋舌:“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就将自己弄成了这个德行?”

那蟒蛇笑的嘲讽:“一直都是这样子,不过刚才用了道行,魂魄出体,去外头晒了晒太阳……”

余莎被惊的瞠目结舌:‘你……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情晒太阳?乖乖,心真大?’

‘哼,我若是心不大,死了一百次也有了,别你你你的,叫我青白就行……’

“青白?”余莎念了一遍,有看了看那蟒蛇通体的颜色,嗯,是挺般配的。

凑近了看了看,那木头钉子,不知道钉在上边多久了。

竟然跟清白的皮肉都长在了一起,余莎看了一圈:‘那个,我觉着挺困难的,这钉子都跟你的血肉长在一起了……怎么弄呀?’

青白咬了咬牙,眼睛都红了起来。

余莎没理会他的怒气,只低头看了看地面,乖乖,这柱子家人真狠心呀,这一地喷溅的血迹,唉……

抬头看了看青白:‘那个,你觉着我该怎么帮你?’

青白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尾巴:‘先将我尾巴上的那两根取下来吧……’

余莎吞咽了一口口水:“那个,我觉着你可能会疼死的……”

青白冷笑:“困了这么多年了,要死早就死了……辛苦了,既然看到了,就是有缘人,我知道祖奶奶是为我好,可是我等不及了,我必须要去见木槿,余莎,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目前能救我的也就只有你了,那白无常叫你过来,应该也是这个目的……”

余莎叹气,伸手将自己腰间的鞭子摸了出来。

伸手缠绕在了木头桩子之上:“那个,我只能试一试了,我自己有没有本事,我自己是知道的,也没办法帮你止疼……你且忍一忍吧……”

还没用力,那鞭子就自己发力了。

青白本来忧伤的瞳孔,忽然就大睁了起来。

脖颈高高扬起,血红的嘴巴,猛然发出了气吞山河的咆哮。

吓得余莎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还是觉着脑袋嗡嗡直响呀。

眼瞅着那木头钉子没一点反应。

而青白则是叫的没了力气,脑袋一歪,像是晕了过去。

余莎赶紧将鞭子拿了回来。

毕竟是自己折腾的,焦急的喊道:“那个……青白……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吧?啊……你倒是说话呀……我可不想背负一条蛇命呀……”

青白缓缓抬头,声音虚弱,但是语气依旧强硬:“别大呼小叫的,我还死不了……怎么不拔了,快去……”

余莎面露难色:“那个,再弄下去你会死的……”

青白冷哼:“死不了,钉子钉进去的时候都没死,拔出来自然也不会死,今天就拔出来一根,辛苦你了……不管我怎么挣扎,你都不用管,只管去拔钉子就行了……”

见青白依旧坚持。

余莎咬了咬牙,复又将那鞭子缠绕了上去。

这一次,青白应该是做足了心里准备,没有再咆哮。

只是低垂着头。

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余莎不忍心看,猛的将头扭到了一边:“那个,要不我去找小白吧?兴许他能有办法?”

青白声音虚弱:‘没用的,这余家村的事情,谁都插手不了的,除了你,余莎,我没事,你只管弄就好……

眼见着那木头桩子有了动静。

青白脑袋一歪又昏死了过去。

余莎心一横,反正都这样,不如,趁着青白昏倒,直接将那柱子给弄出来。

喊了一声阿十。

阿十颤颤巍巍的伸出了脑袋。

余莎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去帮忙,我在呢,能保护你……’

又喊了小湖鸟。

余莎自己也凑了过去。

眼见着小湖鸟跟阿十的身体变大。

那鞭子余莎根本就触碰不到了。

尴尬的叹了一口气,退到了一边,蹲在地上,给他们加油。

钉子拔出来的时候。

青白终于有了反应。

蛇尾处有个手臂大小的血窟窿,但是很奇怪,竟然不流血了。

青白冷笑:“血都流尽了,哪里还有什么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