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涯一直喘气不急。这会儿被妖女依玛往死里掐住,他感觉就像置身在死亡边界上,只差那丝毫的距离就走向阴间那边的黑暗了。

荷衣跟那兔子一样跳到祭台上,直冲冲地奔向依玛,“你放手,有什么不服气的跟我单挑。”她那声音可以传到九霄云外,她那架势跟黑社会的大姐大一样盛气凌人。

依玛转头看这狂妄的小毛丫头,掐住钦涯的手减轻了力道,轻蔑地说道:“什么单挑?”

“你不服气是吗?不服气别人比你幸福。你就想毁灭别人的幸福。有本事,我们来做一场女人与女人的较量。我来告诉你,你为什么不幸福。”荷衣干脆有力地说道。

依玛哼声道:“哼,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教训我。就是你老娘也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看不惯别人比我幸福。我要你看着他死去。失去心爱的男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要拆散所有的有情人。”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非钦涯的,非于子期的。折枝带着大批人马破了地宫的阵阵机关陷阱闯了进来。就在结怨妖法再现的那一刹那,天地动摇,狂风呼啸,电闪雷鸣,折枝查觉到异样。带着人马闯了地宫。自从神秘女尸事件后,折枝查到了地宫组织。只是,那个时候还不是时候剿灭。

“你这样做就会幸福了吗?”这是折枝问的。

依玛闻其声,知其人,惊惶失措地松开钦涯的脖子。钦涯闭着眼,无力地倒在硬硬的祭台上。

荷衣三步并一步冲上去,仍旧没有扶住他,失声道:“钦涯……”只见他不作反应地昏睡。就连他体内的怨灵也处于沉睡状态。

一时间,依玛像个犯错的孩子,害怕地站立着,“折枝……我……我只是想……”

折枝厉声地道:“今天你什么也别想。你说你没有杀死雅玛,你说要我相信你。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你的地宫,耗费了多少人力物资才可以正常运作?为了这些,你强抢了多少钱财?难怪郝尔漠国近年总是有剿灭不完的土匪。还有更伤天害理的事。你摩梭姑娘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今天,你要利用结怨颠覆天下。天下究竟怎么对不起你了?”

依玛愤恨地打断道:“你冤枉我。我什么时候杀了雅玛?什么时候强抢别人钱财了?那是我通过正当生意赚来的。是,你只知道我是个妖女。你知道我为了维持我今天的生活,我有多辛苦?是,我要颠覆天下。天下人就是对不起我。最对不起我的人就是你。你让我红颜憔悴,为你孤独了数不清的岁月。我只是一个女人,为了想找到爱我的那个男人。这有什么错?”

“你说你想找到爱你的男人。你值得男人爱吗?你能下咒结怨妖法,你就利用了数不清的男人。那些男人是你手中的玩物,你让男人怎么爱你?”折枝质问道。

“山野,你听我解释。”依玛打断道。没有人注意这急忙中她对折枝的异样称呼。

“够了。暂不说你以前的罪行。就单单是结怨,这是郝尔漠国下令禁忌的妖法,我要为郝尔漠国的人除害。为了闯你这地宫,在外死去了数百名勇士。我岂能轻易放过你。来人,把这妖女抓起来。”折枝一道命下,众勇士紧握兵器冲锋上阵。

这地宫,是常人无法闯进的禁地。折枝他仰知天文,俯察地理,更是懂得奇门遁甲之术。虽然他带的人马闯进了地宫,但是死伤的人数占去一大半。自从阿妃王妃死后,结怨妖法便被禁止使用。全国通告,无论任何人不得擅自启用结怨。违令都,杀无赦。折枝虽然不喜欢做国王,但是对郝尔漠国的历史知道得一清二楚。更对郝尔漠国的旁门左派有所研究。想要治理好一个国家,不单单是会掌握朝政。尤其是郝尔漠国这样的国家,许多修行之人多多少少会些法术。这样的国家,更需要统治者各门各行都能制服。折枝不在皇宫的时候,安达乃至所有朝巨都误以为折枝喜欢闲云野鹤,不理政事。实则,他是征服出游,了解他的国家,了解险恶的人世。

“呵……呵……”依玛大笑,笑里藏刀,笑里急风暴雨、雷鸣闪电。她看清折枝那张年轻的脸,狂笑的声音冲破苍穹。

“折枝殿下,枉我爱了你十八年,枉我想对你好,枉我自欺欺人地认为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既然,你不如他爱我。既然,你不知道疼惜我,我留你何用?天下人负我了,上天负我了。我最爱的人被他带走,就再也找不到。找到了你,你却是个负心人,不解风情,不懂怜香惜玉。你,你们所有人都去死。”依玛狂妄地道。自从于子期助她练成心法,这里的高手都不是她的对手。她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手爪痒痒张狂。下一刻,她向折枝攻击。

冲在最前的勇士大声呼喊,“保护殿下,拿下摩梭姑娘。”所有勇士冲锋上阵。

没用,都没用。谁挡依玛,谁死无全尸。依玛将呐喊的那名勇士撕成两块,如同扔掉剩下的骨头一样抛开。那勇士头是头,身了是身子。她逼到折枝身边,手爪用力地掐住他的脖子。

“你的功夫什么时候进步这么快?”折枝咳嗽道,难受地呼吸。自上次在阮小鱼的公主府外见依玛逃脱,她的功夫成倍的增长。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去死。我一直把你当作是他,你一直不是他。如今,爱情那玩意我再也不需要。我要让所有有情人为我殉情。你哪怕是对我稍微地关怀,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王子怎么了?王子也一样死在我手上。你父王也别想活太久。”依玛说道。

折枝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被掐得窒息。

地上静躺的钦涯脸色突然转变,由苍白闪出发红的光芒。他猛然地瞪大眼睛,嘴里大喊着,“报仇,报仇,杀了你这个贱女人。”

荷衣不知所措,惊慌道:“钦涯,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

“衣儿,我……我难受。好像我自己不是……不是自己。好像……我自……自己要从自己……身子里跑出来。”钦涯语塞。

“钦涯,深呼吸,我在你身边。我一直在你身边。”荷衣紧握住钦涯的手,泪眼盈盈。

“衣儿,我一直记得你,我一直记得你。”

顿时,千万道红光争先窜出钦涯的身体,狂乱地在空中窜动。呼啦啦,阴森森的咆哮声像暴风一样刮过每个人的耳边。依玛腿一软,跌倒在铺满红绸缎的地上。她得意地笑道:“没事,没事。我身穿白袍,和它们是同类。它们不会认出我来的。再说,我来这前,净了身,用化符的清泉洗去了身上的血腥味。它们怎么们认出我来?”依玛自我安慰,手脚却不停的抖擞。她那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水,自然地拂袖擦拭,这才发现自己全身染满了鲜血。

“这是哪里来的血?哪里来的血?怎么会这样?”依玛惊慌道。她那眼珠,已经惊吓得掉出眼眶,嘴巴可以并排塞进几个鸡蛋。她死了,惊吓过度而死,一直保持着极度受惊的表情,势将,恐慌地死去。让众人奇怪的是,在她死去后的一瞬间,她白了满头乌发,光滑白嫩的皮肤发黑发发黄,皱纹满布。一瞬间,她像一个千年老巫婆。

众人来不及想这是为何。只见那半空中成千上万的红色怨灵连在一起,飞速地向依玛冲去。顿时,那怨灵贯穿依玛全身。风吹时,有沙子细细地飘散至远方。众人闻到风中浓得让人呕吐的血腥味。那沙尘,让人睁不开眼,再醒来时,依玛的尸体荡然无存。

钦涯缓缓地张开眼睛,轻轻搂住荷衣,“衣儿,没事了。我们没事了。”

于子期终于可以从红衣女子手中得到自由。没有依玛,她们抓他何用。他缓缓走向祭台欣慰,微笑,“有情人终成眷属。”

钦涯荷衣相视后,幸福地微笑。

依玛地消失,并不代表这结怨阵中的事情料理清了。剩下的烂摊子,得由折枝处理。这些无辜受依玛控制的女子们,总得需要有解药救她们。更深层的,需要折枝处理的,连他自己也无法知道。

暗处,有人鄙视地邪笑。一切,一切,结束得太早。她怀疑,这一群人的智慧还可以再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