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霸道蛮横的江鱼跳下马,大步走到了那两百多辆运粮的大车前,马鞭子狠狠的在一架车辕上抽了一记,瓮声瓮气的吼道:“他娘的,都给老子听着,这些粮食全给老子运回城去,这粮食老子征用啦!妈的!你们这里最大的官儿是哪个杂种?”一口粗鲁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言语,加上随手一马鞭抽碎了那根碗口粗的车辕,附近的叛军官兵同时一个激灵,猛的站得笔直。

一名副将匆匆的从那灵州城中跑了出来,他大声叫道:“那位将军驾到?末将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恕罪!末将高远,不知将军是?”这副将狐疑的看了江鱼好一阵子,没错啊,江鱼身后那几千人马穿着的都是叛军的衣甲,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满脸狰狞,也是叛军标准的表情,可是,这位领军的将军,这位副将怎么会不认识呢?

“小小一个副将,也敢问老子的名号?”江鱼迈着四方步走到那副将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了一阵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足足三尺的副将,突然一马鞭重重的抽在了他的脸上。江鱼愤怒的骂道:“狗杂种,你还敢问老子是谁?没认出来么?老子是你大爷!”满口的吐沫喷了那副将一脸,江鱼那一鞭子抽得这副将半边脸颊粉碎,摇摇摆摆的晃了一阵,一头栽倒在地上。江鱼冷笑道:“妈的,小小一个副将,敢问老子是谁?老子当初请史思明他娘的嫖妓的时候,你们这群杂种还在你娘的怀里吃奶哩!”

敢高声大叫叛军第二号头目的名字?这位大爷是什么来头啊?占据了灵州城的叛军们全愣住了,一个个傻乎乎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吱声。江鱼大模大样的领了三千属下以及沿途救下的近千民夫压着大队的辎重进了城,大模大样的占据了灵州城县衙做自己的住所,大模大样的接管了灵州城的所有防御,随后大模大样的命令灵州城不到一千人的驻军放下了兵器,将灵州城的一名副将、四名门牙将、十几个校尉全给关进了大牢。随后,江武他们只花费了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就拷问出了李亨率领的人已经被追杀到了黄河边上的一片丘陵里,足足有上万的叛军围住了那片丘陵,其中更有一些魔修参杂其中,若非是为了抓活口,李亨他们早就全军覆没了。

值得幸运的只有一点,李亨不是叛军的主要目标,主要目标是逃向了剑南道的李隆基。故而这里的魔修大概就是七八个魔婴水准的阿修罗宗的修士,还有几个乾达婆道的妖人。知晓了这些消息的江鱼只是低头沉吟了不到一刻钟,就立刻作出了全力接应李亨他们冲出包围圈的计划。

留下五百名士兵镇守城池,那些不明就里的叛军士兵被江鱼裹挟着,将近四千人的军队迅速开拔,全副武装的急行军,朝百里开外李亨他们被围的丘陵全速赶去。江鱼已经给自己准备了一个身份:阿修罗宗的隐修,江鱼认识的那个魔修罗天杀的师祖级的前辈高手。有了这样的身份糊弄人,江鱼可不怕那区区几个不入流的魔修敢于怀疑自己的身份,大不了直接将他们打得魂飞魄散就是了。

此时此刻,就在江鱼领了大军急奔的时候,黄河以及一条小岔流所包围的三角河套中的一片方圆十几里的小丘陵里,李亨已经陷入了绝境。上身**着,后心处有着很明显的一记赤红色拳印陷入肉体寸许的李亨面色灰败,身上翻滚着不正常的热浪,有气无力的杵着一张长弓蜷缩在一块山石下。他身边只有十几个他东宫的将领和两三个文官随行,其他的兵马早就在这两个月的追杀中死伤殆尽。就这十几个忠心耿耿的跟随李亨一路逃到这里的将领,也一个个伤痕累累,伤势最重的一个甚至是脖子被砍了一刀,差点没被劈断了喉管。也是他命大,这一刀只是割断了他的一根大筋,除了身体已经无法动弹,性命却是无碍。

‘咝咝’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李亨有点意识模糊的喃喃自语道:“杨相误我,若非他帮那道门中人计算捕风营,怎会惨淡如此?杨钊误国,杨国忠误国啊!”猛的抽了一口凉气,李亨神智稍微清醒了点,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身边的一干臣下,干涩的问道:“郭子仪,冲出去了吗?他出发多久了?从这里到望月牧场,一来一回,大概还要两三天的时间罢?若是你们撑不下去了,你们,就,降了罢?”

说着说着,李亨背后拳印附近的肌肉一阵抖动,张口就是一团红腻腻的带着丝丝热气的淤血喷了出来。他哆嗦着说道:“杨钊杨国忠,你这混帐东西,你若落入我手中,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杨玉环,你那几个姐妹居然都是天欲宫的妖女,上天对我大唐何其刻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李亨心情激荡下,一口接着一口的鲜血喷出,吓得身边两个基本上还算是囫囵人的文臣急忙扶住了他。

一名文臣咬牙朝李亨哭道:“太子殿下,您的身体撑不住啦,不如。。。”

李亨眼里射出两道寒光,他怒视那文臣,怒道:“尔等可以降,不失高官厚禄,我李亨身为大唐太子,怎能投降?”他紧紧抓住身边的长弓,极其怨怒的仰天叹道:“若是江师兄当年没有失踪,安史二人,却又如何敢反?就算他们反叛,局势又怎会溃败如此?若是江师兄当年留在朝中,杨钊就算有道门撑腰,又怎会坐上相国的位置?”李亨一一的数落着,大声的抱怨天道的不公平。如此富裕和平的大唐,居然如同那水中的幻影,轻而易举的就被捅成了粉碎,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大唐朝,远远没有到民不聊生百姓有受倒悬之苦的地步,反而是,百姓们生活很富足、很安宁,山贼土匪之类的,自从二十多年前被江鱼撒网狠捞了几次后,如今天下山林中敢于占山为王的也没有几个。这样的太平盛世,为什么突然就崩溃了呢?洛阳沦陷的时候,李亨还以为这不过是一个笑话,可是这才过了几个月,居然连长安城都不保了?

“父皇,你龙体安好?孩儿不孝,怕是,怕是今日就要毙命于此了。我李亨,怎能被叛贼活捉?”李亨含糊的自言自语,在身边那些武将和文臣惊骇的眼神中,用尽体内最后一点儿真元,祭出了一道不过半尺长暗淡的蓝色电芒。他手指头哆嗦着,将那电芒朝自己的心脏刺下。

那些东宫臣属还没能开口阻止,远处一道劲风呼啸而来,一道淡青色的风矢将那道电芒击成粉碎,李亨手臂一抖,右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他惊讶的叫道:“长风箭诀?是,是子仪来了么?不对啊,我们师兄弟中,可没一个是风属性的?”李亨睁大了眼睛,艰难的扭头看向了风矢射来的方向,一条高大的身影正急速本来,李亨灰败的脸上突然间变得神光熠熠,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骨碌的跳起来大声叫道:“师兄!救我!大唐的社稷江山啊!”

几个还能动弹的将领艰难的爬起来,拔出兵器护在了李亨身前。一名满脸大胡子的武将大声吼道:“来者何人。。。呜哇!”

江鱼行动如风,他挥手间在十几名武将的身上重重的拍了一拳,一股炽热的狂涛涌进这些武将的躯体,这些伤痕累累的将领同时大吼出声,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愈合。他们身上的肌肉一块块的膨胀,将所穿的铠甲‘啪啪啪啪’的涨开,一具具铁青色极其壮硕的**躯体袒露出来,一名武将不可置信的感受着体内那似乎无穷无尽的力量,猛的一拳轰在了身边的一块山石上。地面稍微晃了晃,那大水牛般大小的一块麻石被他一拳砸成粉碎,他的拳头上却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这!”摇摇欲坠的李亨又惊又喜的看着这十几个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忠诚臣子,指着江鱼半天说不出话来。

江鱼一声长笑,颔首道:“本门射日巫神诀修练到天身境界,可以用‘巫神灌顶大法’,强行提升他人的实力。以我如今的修为,大概能将一百名凡人强行提升到铁身巅峰的水准,而不至于对我的境界有大的影响。”他眼里神光一扫,对李亨上下打量了一阵,突然怒道:“谁下的手?这等恶毒的手段,居然在耗费你的本命精血!等得你精血被燃烧一空,你就连一缕残魂都留不下来。”

恼怒的江鱼一手抓过了李亨,朝那十几个手忙脚乱的遮挡自己下体的将领喝道:“怕什么?怕什么?不就是两个卵蛋带根鸟么?给本侯爷护法,我给太子疗伤!操,这一拳,好狠。”江鱼将李亨按在地上,看着他后心处那没入肌体一寸的粉红色拳印,气得眼角直跳。当下他也不多废话,一手按在李亨的头顶,一手按在李亨的后心,修练到天身境界后所得到的极其精纯、拥有无穷妙用的‘羿神罡’自他肉体中远远生出,注入李亨的体内。此时江鱼的肉体、元神、罡气合而为一,罡气外放,那罡气都是从肉体中积蓄的能量直接转化而成,随着江鱼不断的将转化的充满了生机生气近似乎乙木灵气的‘羿神罡’注入李亨身体,李亨的体外闪动起一条条紫蓝色极其明亮的电光,江鱼皮肤上那一层朦胧的色泽则是渐渐的暗淡下来。

‘巫神灌顶大法’,是望月宗的先辈创造的一门迅速提升门下弟子、巫卫实力的妙法。只要一达到天身境界,也就是等同于天界天仙的实力,就能牺牲自己体内的能量,极快的造就一名高手。但是这样不断的消耗自身的能量,若是自身修为一旦跌落回土身境界,则再也无法施展这种法门。以此时的江鱼体内多余的能量,可以造就一百名铁身巅峰的高手,也可以聚集所有的能量,迅速造就一个。。。

通体电光闪烁的李亨缓缓的站起身来,他的皮肤下有一道道紫色电光流窜,皮肤本身却带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没错,以江鱼如今多余的那点能量,除去灌输过程中九成以上的消耗,最强可以制造出一名金身初期修为的高手。

感受着体内那庞大好似大江一样滚动的雷电力量,李亨长吸了一口气,转身朝江鱼纳头拜倒。江鱼一惊,随手抓住了李亨的肩膀把他拎了起来,不快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我望月门人,我救了你,是要你来拜我的么?若是你有那心,嘿嘿,封我做国公好啦。”

第一百零九章 平乱(9907)7.14

被江鱼一手差点没掀飞的李亨却是哭丧着脸,想要跪下去却又跪不下去的对江鱼怯懦道:“江师兄,我不是感激你救了我,我是。。。我是。。。”‘嗷’的一嗓子,李亨突然放声哭泣起来:“我是对不起你啊!呜呜呜,这么些年来,公孙大家被道门中人用阵法围困炼得魂飞魄散;白霞子被魔门擒去,如今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孙行者他一身修为被华逻和尚下手废掉,封印在大雁塔中参悟佛经;杜武五兄弟被人夺去了内丹斩杀;龙赤火他们几人见机得快,领了捕风营逃去了草原中隐居放牧。。。捕风营当年被道门、魔门、佛门联手袭杀,能逃走的人,不到三千啊~~~”李亨哭得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浑身哆嗦着不敢看江鱼。

‘噗哧’,一口鲜血喷出老远,江鱼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差点没软在了地上。公孙死,孙行者废,三尾被擒,五毒兄弟死,自己的一干亲近党羽,居然零落如斯?虽然想到自己爆出了望月宗的名头,可能会受到敌视,但是没想到,没想到居然承受了如此的灭绝性的打击。

李亨身体哆嗦着,在那里喃喃自语道:“那是师兄你失踪后第五年的事情。谁也没想到,足足五年没有任何动静,一旦出手,就是暴风骤雨一样出手不留情啊。担忧师兄的公孙大家修炼的进度最快,三派联手进袭的时候,公孙大家一张长弓杀了他们修士一百七十二人,结果他们居然摆出了大阵,耗费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功夫,生生将公孙大家炼化啊。”

面色诡异的江鱼缓缓的坐在了地上,他极其冷酷的问道:“他们铲除捕风营,也有他们的理由,谁叫我们望月宗对他们的威胁太大呢。他们没有接下来为难我大哥罢?我大哥是怎么死的?”

李亨偷偷的看了江鱼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李相他是病死的,可是,我知道,这是杨国忠,哦,也就是杨钊他在得到了道门的全部支持后下手做的。这事情他甚至都没瞒着父皇,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但是。。。”

“杨钊!道门!还有,佛门、魔门!”江鱼随手一拳轰在了地上,这片丘陵所有的小山头突然崩塌,地面平平的下陷了数尺深。长吸一口气,江鱼冷声道:“那,你如今准备怎么做?”

李亨眸子里有电光闪烁,他恶狠狠的说道:“当然是打出我大唐皇室的旗帜,招兵买马,反攻叛贼,一定要收复两京。”迟疑了片刻,李亨偷偷看了江鱼一眼,低声说道:“可是,叛军中有魔门的修士,道门和他们争斗了二十几年,终于大败亏输,如今,我却没那个力量对付他们。”

挥挥手,江鱼点头冷笑道:“好,你招兵买马对付安禄山和史思明,我替你对付那些根本不顾修道界规矩的修士。呵,呵,呵,呵。。。”此时的江鱼,已经到了一种混沌麻木精神几乎崩溃的状态。他就从来没想到,这些应该只发生在人家身上的凄惨事情,为什么会真真切切的落在他的头上。他想起了锦湘院里和公孙氏的第一次见面,想起她的那一曲剑舞,想起了和她在一起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尤其是想起了自己要收她入门却被她误会,吓得她怯弱畏缩好似一只小猫般可爱的表情。

同时,他眼前不断闪动着李林甫的相貌。他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李林甫在百姓和百官心目中的印象,但是这又有什么?他只知道李林甫是他的大哥,是小时候带着他和扬州都督府的一批军汉上街打斗的李林甫,是他江鱼在父母双亡后,好似父亲一样将他带大的李林甫!而李林甫,却是被人毒杀的。李亨很委婉的说李林甫是病死的,但是看他那吭吭巴巴的模样,江鱼已经能想明白其后的真相。

无非,是‘利益’二字。江鱼可以想象,在这二十几年中,大唐的朝廷里到底会有多少风波,有多少腥风血雨。不再遵守修道界避世规则的各大宗派,天知道他们作了些什么。但是,这些都不重要,现在唯一重要的就是,帮助李亨征召兵马平定叛乱,让大唐朝的江山再次稳固之后,江鱼才能借助国家之力,去向那些伤害了自己亲人的人进行报复。

只要能掌控天下百姓的民心,只要大唐朝的江山不倒,江鱼自信就有能力和那些大宗派决一死战。他目光阴寒的瞪着李亨,沉声道:“闲话不要多说,我先带你们离开此地。后面的事情,我们再从长计议。”李亨用力的点点头,招呼了一下身边那些正在忙碌着用皮条和破碎的甲胄裹住自己**身躯的臣属,一行人跟着江鱼直朝灵州城方向快步奔去。

刚刚走出不到三里地,江鱼他们就惊动了外面叛军阵营中的魔修。原因却也简单,刚才江鱼一拳将整个丘陵地带化为平原,这原本就已经惊动了这些魔修。随后,江鱼领着一干人等快步前进,更是闹出了极大的动静。几个不会武功的文臣也就罢了,那十几个被江鱼耗费自身能量快速提升为拥有铁身实力的武将,则是闹出了大麻烦――根本没有修道的根底,完全不能适应这突兀得到的强大力量的他们,每一步都在地上踏出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发出了‘砰砰啪啪’的声响。

两只手夹着几个文臣快速前行的江鱼、李亨无奈的苦笑了几声,他们抬起头来,前方百丈开外,十一条黑影已经静静的站在了那里。正中的那条黑影幽幽的叹息道:“太子殿下,我们宗主的意思是想要让你投身本门,你这么俊俏,又是当今的太子,我们宗主,很赏识你哩。她老人家说了,只要你乖乖的做她老人家的关门弟子,你大唐,就依然还是大唐。”

李亨一口浓痰喷出了百多丈远,浓痰在空气中发出了尖锐的啸声,那说话的黑影尖叫一声无比狼狈的侧过了身体,好容易才挡开了那口浓痰。那黑影怒声道:“好,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那就。。。哼哼,原本因为困了你几天,你会乖乖的投降的。既然你一定要找死,那我‘失手’杀了你,却也没什么关系!哼!你大唐朝的王子多了去了,我们一定要找你不成?”

“乾达婆道的妖人?”江鱼低声问李亨。

“没错,他们想要我做乾达婆道的傀儡,组建一个新的朝廷,和大燕分庭抗礼。”李亨满头雾水的说道:“可是真奇怪,这两伙妖人不是一路人么?为什么会作出这么奇怪的事情来?好几次我差点被叛军抓住,都是他们故意放过了我们。”

那十一条黑影中,有一人突然很是不快的说道:“你们,乾达婆道的贱货想要干什么?天下有一个大燕就足够了,你们想要干什么?啊,难怪这小白脸能一路逃到这里来,感情你们在背后使坏啊?妈的,老子捏死你们这群卖屁股的娘娘腔!”说时迟,那时快,十一条黑影中有七条黑影突然动手,挥动着兵器劈向了另外那四人。

这四人却也有了准备,他们轻啸几声,手腕上一道奇光射出,七八头体形巨大的怪兽咆哮着跳了出来,和那几条黑影战成了一团。刚开始说话的那人急促的说道:“李亨,你不要不识好歹!大燕若是取代你大唐,你们大唐的江山可就完啦!若是你肯拜入我们宗主门下,这天下依然是你们大唐的,这个好处,你莫非还不明白么?”

另外一人怒声道:“李亨,你要明白,这是我们宗主的慈悲哩。想想看,若非我们宗主正率人围攻道门崂山上清宫,她老人家可是会亲自来找你的,这可是天大的情面,你可不要放过了这难逢的好机会。咱们师兄刚才说了,这大唐朝的王子,可不止你一个人呢。。。哎哟,你们这群该死的混帐,你们敢打伤‘姑娘’我的宝贝!”分明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却扭捏作态的在那里大叫‘本姑娘’,听得李亨心中一阵作呕,差点没吐了出来。

那几个正在和那些怪兽缠斗的黑影中突然有人大声叫嚷起来:“叫李亨的小白脸,你可千万别上他们乾达婆道这群贱货的当!他们是怕我们阿修罗宗在魔尊面前独占了功劳,如今想要你作傀儡,用你把我们指使的那两个家伙给灭掉,让你继承天下大位,让他们乾达婆道得这份功劳哩。这次造反,他们乾达婆道也有分,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啊!你就老老实实的死了罢,死了就干净了,岂不是让我们轻松了?”

两伙人顿时相互破口大骂,纷纷揭对方的老底子。虽然是联手的魔门同伴,可是他们相互间下手却比生死仇人还要来得恶毒。七个阿修罗宗的魔修开始使用威力极大的魔武技攻击那些怪兽,四个乾达婆道的妖人则是远远的避开,施展各种迷魂法术以及各种恶毒的法宝进行反击,双方一时间打得不亦乐乎,反而忘记了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打起来的。

一声冷笑,早就看这群魔修不顺眼的江鱼赫然招出了那柄木弓,一道道羿神罡所化的各种各样的箭气呼啸着,好似暴风雨一样射了出去。江鱼好似一个烟花筒,从他手上喷射出无数道各种颜色的光芒,他身前里许的范围被那奇光异彩所笼罩,十一名魔修连同那七八头怪兽同时惊骇的尖叫起来。无数道强劲的箭气削平了江鱼面前里许范围内的一切,那些魔修就连一点渣子都没有留下。七八头怪兽中只有一头显然是带着蛟龙血脉的大鳄鱼浑身都是血窟窿的倒在了地上,见机得快匆忙的趴在了地上的它,还勉强留下了一口气。江鱼只是发挥了一点点力量,他也没估计到这头怪兽居然有如此机敏的反应,居然有如此强的生命力。

只是,面容冷肃的江鱼大步走了过去,重重的一脚踢在了那鳄鱼的脑袋上。这头奇形鳄鱼不敢置信的用惊讶不解的眼神盯了江鱼好一阵子,这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它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江鱼能对它下杀手,难道他不想收服它做护法么?

此时,各种光芒和声响已经惊动了远处的叛军,叛军营地里燃起了灯火,传来了无数人马嘶叫的声音。江鱼回头朝李亨笑了笑,点头道:“太子,你复兴大唐,就从这里开始罢。这里有叛军万余人,让我等全歼他们。”李亨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他仰天长啸一声,一马当先朝那大营冲杀了过去。江鱼同样是一声厉啸,手指一扣一弹,一道火红色箭气直冲起数千丈高,在那极高的虚空中炸出了无数点拳头大小的火花,这一片火光哪怕是远在数百里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喊杀声从叛军身后传来,三千多名江鱼领来的军队挥动着兵器杀进了叛军的队伍。江鱼厉声喝道:“敢于抵抗者,统统杀掉,一个不留!”他的命令响彻整个营地,所有他带来的士兵同时应诺了一声。随后,江鱼又大声的吼道:“大唐太子王驾在此,大唐太子王驾在此,所有叛军一缕放下兵器,否则定杀不饶!”

嘴里大声叫嚷着,江鱼抢过两柄陌刀,将那刀挥动得好似旋风一样卷入了叛军大营,刀光耀亮了营地,刀锋过处,人头好似西瓜一样在地上乱滚,鲜血有如不值钱的潲水一样喷洒,平地里卷起了一阵狂风,血腥味被吹出了老远。

短短半个时辰的交战,万余名叛军逃走了一小半,四千多人被杀,三千多人放下了兵器投降,黄河边上那裂开一条条小嘴的黄土贪婪的将那些鲜血喝得干干净净,原本纯黄的土地变成了紫黑色,紫黑色的淤泥足足有巴掌深,脚陷进了这种极其粘稠的淤泥,要用极大的力气才能拔出脚。江鱼、李亨带着那十几个将领在这片吸饱了鲜血的土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几个刚才被江鱼强行灌顶甚至靴子都被肉体撑碎的将领赤着脚丫子在那满是血腥味的淤泥中艰难前行,嘴里不断的嘀咕着抱怨着,偶尔他们用力过猛一脚重重的踏在地上,一大片血泥顿时溅起老高。

几点血泥打在了李亨的背上,李亨长吸了一口冷气,有点苦涩的看了看四周那横七竖八的数千具尸体。他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安禄山,史思明,你们的功名富贵还不够么?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里死伤的,都是我大唐的男儿啊。”那边的俘虏群中,几个长相明显不似中原人的叛军将领‘嘿嘿嘿嘿’的朝李亨冷笑,江鱼心头怒火直冲脑门,他跑过去给那几个将领一人脸上抽了一耳光,随着七八十颗白生生的大牙喷在那紫黑色的土地上,所有的俘虏一下都安静下来。

长叹了一声,李亨苦笑道:“师兄,我们去哪里?安西都护府应该还有兵马可堪调拨,我们去那里么?”

江鱼眉毛一挑,重重的一脚踢飞了一个对他吹鼻子瞪眼的叛军将领,他摇头道:“安西都护府?赶到那里,我们一来一回要多少天才行?去灵州,就去灵州,我已经将灵州城夺下,咱们打出太子的旗号,收集那些溃败的军队,征调天下兵马群起而攻,事情大有可为。”沉默了片刻,江鱼冷笑起来:“只要我们能应付得了那些叛军队伍中的魔修,安禄山、史思明他们两个混蛋,能有什么用?”想到当初安史二人被江鱼抓去诏狱威吓吓唬,吓得他们尿了裤子的事情,江鱼脸上不由得浮出了几丝讥嘲的笑容。

李亨用力的点点头,他有点出神的看着渐渐向西方沉下去的太阳,叹道:“那,就去灵州罢!三天前我叫子仪突围去牧场求救,虽然他也受了伤无法驾箭光飞行,可是,他也该回来了罢?”

“子仪,去召集捕风营的人马了么?”江鱼露出几分喜色,他轻声道:“好罢,起码,还有小蛇他们在。一笔笔的帐,我会和他们算个清楚的。”此时的江鱼,他的心头充满了一种他无法形容的很苍凉很孤寂的死意。这股死意不是从他本身发出,而是地上那些士兵的尸体上慢慢渗出来的。自从和那个意识集合体融合为一,江鱼对这些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气息异常的敏感。他甚至能听到这些死去的士兵那灵魂不甘的挣扎和控诉,听到天地的规则作用在这些士兵的灵魂上,将他们卷入某个不明的所在时,那些士兵的哭泣和畏惧。

隐约的,江鱼觉得自己的修为又增加了一点儿。好似刚才给李亨和那十几个将领疗伤灌顶增功时所耗费的力量,已经全部回到了他体内。只是,这种修为的增加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江鱼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惊诧于,似乎看到了这遍地的死尸后,他的心思,却又更加细腻了一点,那有如初生的雏鸟身上的茸毛般细腻的心,轻轻的抚摸过了这片战场,让他对于‘生’、‘死’的品读,又增加了许多。

“古怪,生死关我什么事?总之,他人死,我活,就是这样简单。”摇摇头撇开了一些让他很是觉得不安的情绪,江鱼和李亨监督那十几名将领开始打扫战场,收拢那些俘虏,收集辎重物资。李亨当日从长安城逃出来,东宫六率的兵马被打得干干净净,一应资财都落入了叛军手中。此时他想要招兵买马和叛军决战,哪怕是一柄钢刀,都是非常珍贵的。

悉心的将战场梳拢了三次,就连那些战死士兵身上的衣甲都被脱下带走,猛的膨胀了一倍的队伍蜿蜒朝灵州城行去。夕阳在西边的山头勉强露出了半个脸庞,给天地镀上了一层不详的红色。行在队伍中,两侧那些原本江鱼属下的士兵一个个气昂昂的挺着胸脯,而被裹在中间的那三千多俘虏则是一个个有气无力的拖着脚在地上磨蹭着往前走。普通士兵也还罢了,那些被紧紧帮着的叛军将领则是一个个面无人色的左看看右看看,他们惊恐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脸上透着兴奋红光的李亨,以及面无表情释放出浓浓杀气的江鱼。偶尔还有几个胆大心狠的悍将狠狠的一咬牙,用那种孤注一掷的眼神朝江鱼上下打量着,同时身体很不安分的扭动着。

江鱼察觉到了这些叛军将领的异动,同时也看到了那些叛军士兵有气无力一步步往前磨蹭的德行。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将声音远远的送了出去:“尔等叛军士卒,罔顾皇恩浩荡,附逆做乱祸害天下,原本都该满门抄斩,以谢天下苍生。”说道这里,那三千多俘虏士兵同时呆了一下,猛的站住了脚步,脸上也渐渐的浮现出了绝望的杀机。江鱼冷冷一笑,曼声道:“但太子仁慈,不愿以刀斧加于尔等无知小民之首,故而,若你等愿归附王师,清剿叛逆,则日后一应罪责,尽皆抹消,并能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刚刚想要亡命一搏的俘虏们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突然就多了几分神采和精气神儿,一个个用很感激甚至带着点仰慕的眼神看着江鱼和李亨。江鱼却又淡淡一笑,很恶毒的说道:“只是,尔等叛军将领,哼哼哼哼,日后太子起兵的时候,以你们的脑袋祭旗!”

李亨大声的附和道:“此言大善,正和本王心意。”李亨很凶狠的瞪着那些被俘虏的叛军将领。普通士兵造反,怪不得他们,他们也无非是盲目的跟随上司的意思行事,渐渐的越陷越深。但是这些叛军将领,虽然大部分都是胡人将领,他们却和小兵不同啊,他们吃的是大唐的俸禄,享受的是大唐给他们带来的优渥生活,他们却跟随安史二人造反,李亨可以饶恕那些叛军士兵,却绝对不会饶恕这些将领。

李亨的宣言让这些叛军将领一时间面上变得惨白一片,近百名大小军官同时挣扎叫唤起来。可是江鱼一声令下,对这些叛军恨之入骨的唐军士兵扑上去对着他们一通拳打脚踢,将他们的嚎叫怒骂都逼回了肚子里。几个促狭的唐军解下自己的裹脚布塞进了这些将领的嘴里,气得几个叛军将领生生晕了过去。那些唐军一个个‘哈哈’大笑,纷纷模仿他们的举动,那恶臭的裹脚布味道飘散出了十几丈远,那些叛军士兵用无比同情的眼神瞥了瞥这些睁大了眼珠子拼命扭曲身体的‘上司’,同时低下了头,乖乖的跟随大队继续前进。

等得天色大黑了,一行人马加快速度,一直快到子时,江鱼才领着大队人马赶回灵州城。此时,天色漆黑,天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灵州城黑漆漆的盘踞在前方,城门口附近有两点灯火飘动,只是那灯火的颜色很是古怪,有点赤红,又带着点碧绿。距离城池还有里许,正和李亨低声交谈的江鱼突然身体一个激灵,很快的,李亨的自然之心也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他惊呼道:“灵州城里怎会是一片死气?人呢?人呢?师兄,你留了多少人守城?”

江鱼身体微微哆嗦起来,他气道:“我留下了五百人马,他们,他们跟着我一路从长安行来此处。。。”一声厉啸,江鱼很冲动的飞身而起,一步横跨了里许距离,冲进了灵州城。他身体刚刚冲进城门,原本只有城门口两盏灯笼发出暗淡的怪异的光芒照亮了附近丈许的范围,可是突然间整个城池灯火通明,不,不是灯火通明,而是所有的房屋都在同时燃起了熊熊大火,江鱼留在城内的五百士兵连同城内的数千名百姓都**在了木桩上,在那一栋栋燃烧的房屋中发出尖锐的惨叫。

“啊~~~”江鱼发出愤怒欲狂的吼叫,他眼角猛的炸开,几点热血迸出,他眼珠瞪得滚圆,身体哆嗦着想要冲进火场中,救出这些士兵和那些百姓。那焚烧房子的火焰并不是世间的凡火,而是赤红带着点碧绿的邪炎,江鱼看到有数百人已经被那火焰烧到了身上,火苗所过之处,皮肉一块块化为灰白色的灰烬,从那变得漆黑的骨头上一块块的落下。

身形刚刚展动,一道沉重如山的拳劲已经从身后朝他后心轰下。同时城门两侧黑旮旯里,四条比起江鱼还要显得粗壮了一圈的壮汉披挂着全套的甲胄,手上持着一模一样的七尺长透骨锥,透骨锥被一层浓浓的黑雾裹着,发出鬼哭神嚎般尖叫,狠狠的捅向了江鱼的左右软肋。江鱼灵识扫过,背后是一名洞虚期的魔修,左右不过是四名刚刚修成金丹的魔修而已!

怒斥一声,江鱼疯狂的吼道:“你们这帮杂碎,也敢来我鱼爷的地盘上放肆?你们不知道灵州是老子的地么?”

射日巫神诀全力发动,整个灵州城方圆百里的大地突然好似水波一样抖动起来,自那大地上传来了无穷无尽的庞大力量,已经将身体和大地连为一体,此刻他就是那脚下坚不可摧的后土大地的江鱼随手劈出了五拳。五拳,没有带起一点儿风声的五拳。五名魔修的动作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其缓慢,好似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分解成了无数个细微的过程,他们的速度成百倍、成千倍的被放慢了。

随后,五道尖锐有如利箭的拳风轰在了他们的心口上,五人的心脏同时化为一团肉酱,无数道尖锐的气流在五人的体内一阵乱钻,五名魔修身上同时喷出了数百道细细的血泉。等得江鱼收回了拳头,五条肉体倒在了地上,他们的魂魄已经被那凌厉的箭气摧成粉碎。

江鱼那敏锐的心再次感受到了那火场中传来的无尽的悲哀,好似以前那无数年在这片大地上生存过的无数生灵都曾经感受到的悲哀一样。很古怪的,自诩为一条硬汉的江鱼突然间双目中奔涌出热泪,他疯狂的朝那火场冲了进去。数百个就连金丹都没结成的阿修罗宗的喽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个个大声叫嚷着要江鱼授首的口号朝江鱼发动了飞蛾扑火般的攻击。

在那一刹那间,心神已经陷入了空洞状态,他的神智已经快要和那意识集合体所化的白色光球融合,他轻飘飘的朝前跨了一步,他的身体就在那小小的一步中突然拔高了丈许,他的身躯膨胀成了一条高有两丈上下的壮汉。而这壮汉的身后,更是有着一条高有十丈的虚影,那虚影头扎凌乱的发髻,腰间裹着一条花纹斑斓的兽皮,古拙而满是威严的脸上绽放出灿烂、开心的笑容。

这条虚影发出无声的狂笑,手一挽,江鱼体内的木弓已经破体飞出,乖乖的落在了那大汉的手上。只见他随手将那木弓拉了一个满圆,一股惨烈的气息自那汉子的身上发出,他随意的朝天空放出了无形的一箭。时间的速度突然变缓了,无数道透明的箭气自那虚空中雨点一样落下。那一道道短短的箭气前方,空气被打出了一圈圈很缓慢的朝着四周扩散的涟漪,无数圈涟漪渐渐的纠缠在一起,让那数百名喽罗同时露出了痴呆的笑容。好似夏夜在那书房中静静的卧倒听那雨点敲打着池塘水面的声响,这些喽罗居然同时轻轻的喂叹了一声,就好似,他们在感慨季节的变幻,在感慨花朵的掉落,在感慨,他们生命的流逝。。。

无数点血花从这些喽罗的身上喷出,一箭,数百名喽罗同时化为血水喷散。那无数道箭气极其有灵性的在虚空中打了一个转,冲进了灵州城内的火场。‘砰砰砰砰’,数千声木桩断裂的声响发出,那些箭气轰碎了木桩,裹着还有一口气息的人冲出了火场,掠出了城墙,将他们放在了城外的平地上。可怜这些还幸存的人,一个个也都被那邪火烧得皮肉开裂,那流淌出来的血都不是红色,而是诡异的红绿色。

那虚影无聊的打了个呵欠,用手拍了拍嘴巴。随后,他深情的看了看手上的木弓,很亲昵的抚摸了一下那木弓,让那木弓上放出了一道道夺目的光华。突然间,这虚影低声的嘀咕了起来:“诶,这天地间的规则,怎么会突然迸裂成这种地步?我都死了这么多年啦,居然还被我这宝贝上残留的一点神智又给招了出来?唔,实在是有够倒霉,死了都不得安宁。。。哼,谁在那里?”

江鱼还在缓慢的朝前迈步,他那一步还没落在地上,后方已经有数十条黑影凌空扑向了李亨。一条黑影发出了‘桀桀’的怪笑:“太子殿下,我们宗主惦记着你啦,我们宗主要你死!嘿嘿!你就乖乖的死罢,可千万不能投身到那骚娘们的门下。”

李亨奋起全部力量,身上冒出了淡淡的金光,和那黑影缠斗在一起,拳脚接触发出的飓风,立刻将他们身周的数百名俘虏士兵震成了粉碎,吓得那些士兵连忙奔逃。那虚影呆呆的看着李亨身上的金光,惊讶的说道:“他,也是本门弟子么?怎会是当今太子?嘿!那你可千万不能死啊!”那虚影做了一个吸气的动作,再一次的拉开了木弓。

又是无数点短短小小的箭气自虚空落下,那数十名突袭的魔修被一举击杀。刚刚将拳头轰入对手心脏的李亨猛的一呆,然后兴奋的叫嚷起来:“师兄,好箭法!”

虚影低声嘀咕了一句:“放屁,我是你祖宗,可不是你师。。。啊,又要,又要。。。”组成他身影的光芒一阵颤抖,他的身形渐渐消散。随后,江鱼猛的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茫然的朝四周看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后,他就被兴奋的冲过来的李亨以及那些将士高高的举起,一次又一次的丢上了天空。所有人都以为,是他拯救了城里的那些百姓和士兵哩。

过得几日,在化为废墟的灵州城中,李亨在江鱼的强烈要求和强力支持下,在身边只有十几个臣属和数千兵马、数千百姓的情况下,草草的成就了登基仪式,宣布自己成为大唐朝新的皇帝,自号唐肃宗!随后,一骑骑信使被派去了灵州周边的各大节度使和军镇所在,要求他们派出兵马,共同复兴大唐的江山。

江鱼只用了一句话,就说服了在不明白李隆基的生死前不肯登基的李亨:“就算皇上还活着,在他身边还有杨钊和杨玉环的情况下,在太子你已经知道杨玉环的几个姐妹都是天欲宫妖女的情况下,你,还指望皇上能和叛军对抗么?”

一番话,让李亨成了唐肃宗,一番话,让灵武周边的大唐军镇震动,打出了大唐正统旗号的李亨,吸引了无数的勤王兵马。

李亨登基后的第二天,悠长的号角声在灵州城外响起,一个江鱼无比熟悉的粗暴嘹亮的声音猛的传来:“你们这群小崽子,给你龙家大爷打开城门!诶呀,好酒好肉的都给老子送上来啊,妈的,老子可是来帮你们拼命的。”

左臂被斩断,双目被轰碎的刑天倻坐在一辆轮车上被推进灵州的城门,龙赤火、白猛、龙一等八条莽汉领着三千多身上凭空多了一份苍凉气息的捕风营暴徒行进灵州的时候,江鱼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目不能视,刑天倻却是第一个叫嚷起来:“侯爷,是你么?”

龙赤火、白猛发出了狂喜的尖叫,龙一八个人惊讶得拼命揉自己的眼睛,龙八甚至差点没把自己的眼珠给瞪出眼眶子。

不需要言语,此刻,江鱼和他们都是泪如雨下。身形益发壮硕,脸上多了些沧桑和干练的郭子仪一步步的分开兵马,行到了江鱼面前。随后,一群人紧紧的搂抱在了一起。

站在城头上的李亨微笑着看着江鱼他们,城头上,大唐的金龙旗飞扬,城池外,一队队虽然规模不大,但是精神充沛的队伍正骆绎赶来。

此刻的唐肃宗李亨,他手头上的实力还很弱小,很弱小。甚至,他在灵州城内,都只能住在一间小小的茅屋中。

此时的江鱼,他的实力更是削弱了大半,他的爱人和属下被杀,他忠心耿耿的山门巫卫只剩下了三千多人。。。

第一百一十章 叛逃(10559)7.15

天阴,有小雨。雾气将东海崂山整个遮盖住,虔诚的香客在雾气中找不到方向,胡乱行走了一阵,才发现自己又转回了刚才出发的地方。整个山都好似被人用小刀从这个世界分割了出去,和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远处的海浪一层层很整齐的前赴后继的冲向了沙滩,一片片白色的泡沫在沙滩上撞成粉碎,‘哗哗’的浪涛声传出老远,益发使得被雾气遮盖的崂山显得如此的神秘,甚至带上了一点儿不详的征兆。

崂山上清宫,中原道盟核心成员之一,全山宫殿楼阁数百处,门人弟子超过两万人,其中金丹期以上的门人就有一万四千人左右。他一脉继承了蓬莱三仙宗道门金丹大道的道统,是道盟中吞霞炼气结成金丹练就婴儿霞举元神飞升的正道大派。平日里崂山上下香风阵阵,大大小小的道人除了那些在后山秘窟中闭关潜修的有德之士,其他数千门人都在忙着招呼那些香客信徒,信徒们念诵经文的声音甚至盖过了东海的波涛。而崂山一向以来都是云清日丽的,就算是偶而阴雨天气,崂山也显得很清爽清洁的矗立在东海之滨,从来没有过这样满山被大雾包裹,什么都看不清的事情。尤其那雾气中极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尖利的声音,更是让雾气外的人心惊胆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背着木弓,腰下挂着两壶精钢箭矢的江鱼如今就站在这一片雾气的外面,目光森严的打量着这隐约带着点血气,同时又有点粉红色的红腻腻的味道,让人心中很是不安的雾气。这肯定不是自然生成的雾气,那粉腻腻的红色雾气会让人神魂迷失,在那雾气中找不到正确的出路,只能不断的转回原地。那血色的雾气则是阿修罗宗魔功修炼出的血煞,这些用战死的战士的血肉才能祭炼出的血煞擅长吸人精血、夺人魂魄,杀死的人越多血煞的威力就越大。若是那些香客进入这雾气的次数太多,则他们的精血也都会被那血煞吸空,魂魄被夺走去增强这血煞的力量。

“不愧是魔门的手段啊,布个障眼法都还这么。。。狠毒。”由衷的赞叹了几声,江鱼大步走进了雾气,按照灵识传来的方位,直奔上清宫。雾气外看着江鱼大步走进去的数十个香客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开始打赌,赌江鱼过了多久就会转回来。

半个月前,江鱼在灵州帮李亨夺去了所有勤王军的大权之后,由李亨亲自挂着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招牌,郭子仪做了李亨的副帅,开始出兵反攻大燕叛军。一道道军令以唐肃宗李亨的名义朝天下军镇颁发,使得各地兵马闻风而动,战场局势一时间复杂到了极点。留下捕风营和一干属下帮助李亨,江鱼按照刑天倻制定的计划,赶来上清宫,帮道门对付魔门的进攻。

大步的在雾气中奔走,江鱼还能想到刑天倻挥动着仅存的手臂,瞪着黑漆漆的空眼眶朝自己分析当今情势的样子。“虽然,我们不知道魔门、道门这样肆无忌惮的直接插手红尘之事是为了什么,但是,很显然,我们不可能和魔门的人联手。魔门两宗自己都还在勾心斗角,何况是我们这群外人?道门虽然和我们有深仇大恨,可是如今道门处于劣势,和他们联手,却是比较容易。”

刑天倻的脸上闪动着狂热的火焰,他大声的近乎声嘶力竭的吼道:“师兄,咱们的目的是为死在他们手上的人报仇,所以,我们要让他们两败俱伤!不管他们想要做什么,我们都要破坏他们的计划,这才是最好的报复!”连弱攻强,伺机破坏两方的计划,这就是江鱼他们的目的。江鱼却早就知道了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们已经占据了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