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撕扯下一块血肉, 白谨面目扭曲,握紧手中刀柄,借着腰力猛地转身, 刀身穿透柔软的肌肤、坚硬的骨骼, 砍断了它的头颅。

7号身体轰然倒下, 血液如喷泉喷溅而出,头还咬着白谨左肩头的血骨。

白谨右手转动刀锋, 对准头颅脖颈截面串糖葫芦一般串上去,整个过程7号没有任何反应,不断咀嚼撕咬骨肉。

白谨趁它张口咬下一口的瞬间,握着刀柄将它撕扯开。

这个时候,有完整人形的2号来到跟前,复活后的它失去了原本的人的意识, 像个没有上润滑油的木偶,肢体僵硬生涩朝白谨抓过来。

白谨没有躲开, 而是将7号的脑袋怼过去,两者相撞的瞬间,7号咬住2号伸过来的手,2号没有躲开、没有挣扎,它虔诚地胳膊送进去。

空间回荡着咀嚼骨骼的声音。

随着它一点一点吃下,血条回复的速度越来越快。

被咀嚼吞咽后的食物,没有像白谨猜测那样从脖子截面掉下去,而是消失不见了。

白谨像个服务员,举着只剩下头的客人,看着它吃掉2号整个胳膊,看着2号虔诚提供另一条胳膊。

本就疼痛的肩头,更加疼痛了。

吃掉两条胳膊的7号放慢了进食速度,此时失去大半上半身的3号也过来了,白谨根本不在意这个小怪,它刚过来,抬脚就将其踹翻在地。

7号开始沿着2号肩关节往下继续啃食,但是它这次速度很慢,像是吃饱了之后嘴巴还有点馋的感觉。

大半胸口被啃食过后,好几次7号都要松口了,白谨硬是把它的脸怼进血肉里,7号根本没有自制力,张口就继续吃。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沙漏还剩下三分之一,7号头上的血条高达80。

它越吃血条的点数就越大。

在吃掉2号整个上半身外加一条腿后,7号吃得更加艰难了,一口骨肉要花费四五分钟才能咽下。哪怕到了这个地步,只要白谨把它的嘴放在血肉之前,它就会张嘴去吃。

2号曾说,人数太多,他吃疯了会再吃我们,人数少了,他不够吃,会抓我们吃。

这说明它毫无控制力,只要有东西在嘴边,就控制不住吃进嘴里。

另外还有一点需要注意,2号说得是人数,但是现在7号甚至吃不完一个人,也就是说,它现在的肚量是有限的。

鱼会被淹死。

暴食为什么不会被撑死呢?

于是7号吃了2号,又吃了3号,看起来都要吐了,白谨拖着它走到7号的身躯前,把它的脸怼上去。

7号缓慢痛苦地张开嘴咬上去,白谨看着7号头顶98点的血条愈来愈红,毫无表情地按着它继续吃。

它无法拒绝嘴边的食物,无论是什么。

在血条红到刺眼的时候,血条点数终于到了100。

白谨警惕血条点数上三位数的后果,她感到了饥饿。

意识渐渐朦胧,耳边声音逐渐模糊消散,甚至肩头疼痛也被抹去一般,她失去了意识。

饿。

好饿。

饿啊。

好饿啊。

白谨整个人蜷缩在一米不到的破席上,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脑袋空洞而麻木,只有胃和其他不知道什么内脏灼热的疼痛绞着她弓着身体,可她连对抗疼痛的力气都没有。

太饿了。

这是一个矮小潮湿的房子,不到五十平的面积躺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一个都面黄肌瘦、骨瘦嶙峋,一个贴这一个蜷缩着身体躺在铺着破席的地面。

白谨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但这么多天里,她只吃了一点墙壁上长出的苔藓,那一点还是抢过来的。

她进入原主身体的时候,哪怕她的身体本身素质羸弱,白谨也能够发挥出一些属于她本身训练出来的能力,但是在这个身体里,她甚至无法爬起来。

海底肉

不吃死

赌一把万一

耳朵传来身后模糊不清的说话声,白谨提起些精神努力去分辨每句话的内容。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她现在很容易陷入呆滞,保持思考与清醒本身就是一件需要精力的事情。

她中间歇了好几次,才勉强分析出信息:有人准备晚上去偷捕海底肉,问题在于海底肉吃了会导致疯狂,可是人都要饿死了,难道还要去在乎食物到底有没有毒吗?

白谨闭上眼睛,安静忍受着饥饿带来的痛苦。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白谨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她吐出口浊气,撑着地面支起上半身,然后又扶着墙壁站起来,双腿软趴趴的,像两根软面条,如果不是扶着墙壁根本就站不住。

站了一会儿,能够控制住两条腿,白谨侧头透过窗户,看到窗外月光下奔向海岸的几道瘦长人影。

海岸边有一道半人高的铁丝围网,围网前竖着个歪斜的牌子,写着禁止入内四个被风吹雨打后模糊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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