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然厥那边倒是赶了一批奴隶过来干活,相伊只管他的房子建得怎么样,人怎么管,他是一点也不插手。

然厥奴隶主在得知,在这里做活的人一天可以吃三顿,并且做五天能休息一天的时候,看大昌人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尤其知道他们然厥的奴隶居然和大昌人一样的待遇的时候。

大昌人真有钱!

有些然厥人开始蠢蠢欲动,这里这么多干活,粮食肯定不会少。只不过,在他们准备抢一把就跑的时候,昆尼尔直接带着他的勇士堵了个正着,而后,那些人的财产都成了然厥王的。

魏若瑾知道的时候也只是笑了笑,不管然厥人想怎么样,那里的地方他上占定了;他能拿出粮食来交易,也能拿出粮食来打仗,耗也能耗死他们,然厥王解决了这些事情就更好了。

魏若瑾将羊留在了平河镇,那里还养着兔子呢,当时没去瞧瞧现在有多少兔子,到过年的时候,肯定很多兔肉吃了吧。

草原的牛不知道适不适合耕田,他一股脑给到了庄子里,套上了鼻环,养了几天魏若瑾就让年轻人开始驯牛来犁田。

虽然刚开始不好控制,年轻人只试了两次就满脸笑容,这可比人在前面拉省力多了,要是驯好了的话,一个人一天能翻好几亩地呢。

庄子里对驯牛的热情高了许多,每天驯完牛后还给新鲜的草干净的水,精心得很。

魏若瑾很忙,蔺衡也很忙,尤其是在和然厥达成合作,预计今年然厥王肯定会换很多粮食。

所以,在看到蔺衡拿着玉牌来找自己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这玉牌好歹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所以,我又讨回来了。蔺衡笑道。

讨回来了?魏若瑾伸手接过玉牌,还真是他那块,怎么拿回来的?

相府有我安排的人,想拿这东西,不太简单但也没有多难。蔺衡说道。

晚上给你做顿好吃的,如果早知道你在相府有人,这玉牌也能早些拿回来了。魏若瑾笑着凑到他面前,亲了亲他的脸颊,立刻缩了回去,胡子没刮。

蔺衡闷笑把人拉回来,晚上你给我刮,

魏若瑾直往后躲,你好烦人啊,事情都不用办了吗?

天天都要办的事情,哪里就能办得完了,不如趁现在休息吧。

天快黑了,魏若瑾才被蔺衡抱回了正房;晚上魏若瑾说的那顿好的没吃上,不过蔺衡一点也不在意,他吃到了更好吃的。

魏伦站在书房里一脸阴沉,玉牌不见了,那他找来的商队还会不会安安份份地跟替魏家,替他赚钱。

他不能让那些人知道玉牌丢了,幸好在得到玉牌的时候他就做了个假的,正好能派上用场,那么人也不能只用那些旧人了,还是尽早将商队路线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更让他气恼的是,大皇子竟然还不肯出来,他这是不相信自己了吗?

魏伦心里很不稳,五皇子已经去东宫请了两次了,可大皇子硬是闭门不出。还是再等等,等京都一切尘埃落定再腾出手来收拾远在西北的逆子!

逆子魏若瑾早上醒来看到玉牌心情很不错,这不就代表他空手套白狼弄了魏伦那么多银子吗?想想就开心,把玩着玉牌,其实现在这块牌子的作用是什么,对魏若瑾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只要魏伦不再跑到他面前来恶心自己,那么,他就不找他的麻烦了;一个在京都,一个在西北,永不相见不好吗?

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蔺衡一进来就看到魏若瑾懒洋洋的样子,他把早膳放下,走到他身边,手刚伸进被子里就被魏若瑾一巴掌拍开。

少来,我饿了。

蔺衡大笑,都老夫老夫了,偏偏魏若瑾还是没法在他面前穿衣服,他只能走到屏风后面才听到魏若瑾起床穿衣的声音。

京都现在的形势基本上已经明了,你说得对,蔺康确实不像大家看到的那么胆小,我的人查到了一些事情。不管东宫的出不来,都必死无疑。蔺衡趁着一块用早膳的时候会说一些京都那边的消息。

所以,到最后,坐上皇位的还会是蔺康?那到时候咱们这边魏若瑾皱起了眉头,这样能忍的人,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时,真的能容忍西北这近乎超速的发展吗?

西北虽然明面是大昌的,可蔺衡要是被召回京都,不出是抗旨,去了后最好的情况是被幽禁。

咱们

蔺衡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笑道:你放心,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做你想做的事情,一切有我。

魏若瑾看着蔺衡笑,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让他这么开心,连带着,这一天处理事情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到互市那天,魏若瑾和蔺衡两人混在商队里微服私访,在入口处,有一个高高的牌楼,分别用大昌和然厥文字写着昌陇互市。

蔺衡和魏若瑾对这个名字很满意,进了互市,魏若瑾就很更满意了地板全部都用水泥抹过,房子是联排的,前面是用来展示的,后面是放货物以及住人的。卖畜牧的也有专门的地方,在更里面,否则味儿重。

这互市里来的大部份都是大昌人,然厥人也有,占据的摊子可比大昌人少多了,人数上却更多一些,都带着护卫。

等下,这些人都带着兵器,万一起了冲突,怕是不好。魏若瑾突然拉住蔺衡说道。是他的疏忽,现在倒底不是治安极好的年代,又是边境。

不用担心,我已经交待下去了,也和然厥王说过了,互市里全天有守卫巡逻。蔺衡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带着他往里走。

第79章 吃里爬外的小子

这个场地很大, 越走到里面,越空,只有一家卖羊的, 羊也不多;看来都在观望中,也不知道这里能开多久,所以,带来的货物都不算多。

魏若瑾和蔺衡两人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呆了几天见互市的规矩都还算不错也就放心了,这也得益于之前昆尼尔弄死了几个想要抢粮食的人,都知道然厥王对大昌的态度,没人会嫌自己的命长家产多。

魏若瑾现在想的是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修路,从平河镇去互市那里还是有点远的, 要说修路, 水泥是更好的选择, 可那并不适合跑马, 很容易磨损马蹄在急停的时候马很可能会摔倒。

水泥路会更快,如果不是加急,反而水泥路更划算。魏若瑾把这个打算告诉蔺衡, 蔺衡想了想,说道:那不如修两条路。

魏若瑾想了想, 也是, 不如就修两条道,普通的道就用水泥铺上,供行人车马;在旁边再修一条,全部夯实,供骑马急行。

就算到时候互市开不下去了, 然厥要与大昌开战,这条道便能直通。剩下的话,蔺衡没有继续说下去,魏若瑾也懂了。

那就准备修路吧。魏若瑾写好计划,痛苦的嘤了一声,没有人啊,西北缺人!

蔺衡轻咳了一声,你当初提出的优待一直都在进行,可愿意来的真没有多少,真不是实在过不下去的,不会来的。

给尹太守以及地方官下发公文,招工吧,管吃住,一个月三百文,再由官差一路护送,车马费用西北全包。魏若瑾叹了一口气,到时候这边路修好了,还要修别的,如果先去探查铁矿那里,真有收获,只怕用人的时候都会撞到一起。

实在不行的话人,魏若瑾只能在秋收之后才开始动工,到春耕时再让人回去。

蔺衡其实完全可以提出来买些奴隶来,他想,魏若瑾肯定知道,可是一直没有提,那么他自然也就从没提过。

就像他自己,从没有用过奴隶,府里的一切都用的是家将,都是跟着他上了战场,活下来不能再上战场的兵。

魏若瑾想过,但是他不想要奴隶,如今的奴隶是私产,他如果让奴隶的待遇与其他平民一样,有些事情可能会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用奴隶,上行下效,说不定往后,就不会有奴隶了。

西北招工给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即使秋收在即,也有不少人家出一个劳力去修路,田地里的事情女人、老人、孩子多忙一阵子也能做。

开始修路的时候能招到的人倒是出乎魏若瑾的意料之外,他还是低估了人对赚钱的极积性。

魏若瑾还打算将水泥卖到别处呢,只不过看这样子,怕是自己都不够用,还得继续生产,就是这口罩怕不够用。

就看这次能收上来多少棉花了,魏若瑾挠了挠头,要不要在衙门设个定点的收购站。这件事还是得跟蔺衡商量了之后再说吧,他要忙不过来了,收购的价格也还没有定下。

魏若瑾起身去了蔺衡的书房,正好到秦冲也在。他拦住了秦冲行礼,道:我只是来找王爷商量一些事情,不着急,你们慢慢谈。

公子哪里的话,秦某只是来向王爷辞行的。秦冲说道。

辞行?你要走了?魏若瑾看向蔺衡,我怎么不知道秦先生要走了?

不是,我只是告了假,这两年有公子花心思给我调养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所以想去一趟江南,拜会一会长辈,只怕有生之年,能见面的日子也不多了。秦冲微微笑道。

原来是这样。魏若瑾还以为秦冲要离开王府了,秦冲这一年多的帮忙,确实省了他不少事情,还能帮一下蔺衡,要是他真的要离开王府,那真是王府的损失。

这样吧,你看着有哪些要带的,都可以带上。蔺衡点头,秦冲难得找他提什么要求。

多谢王爷,多谢公子。秦冲也很感谢西北王府,公子来之前,是王爷给了他栖身之地,现在更是缓解他的旧疾。

阿瑾,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商量事情?你从前不都直接做主的吗。蔺衡有些兴趣,不过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早急起来了。

说得我以前没有跟你商量过一样,行了,我就是来问问你,在衙门设个定点收购农产品的站点怎么样?什么价格合适?魏若瑾问。

这个如果按照人前的例,肯定不行,这两年粮食多,价格都上不来,这些还需要仔细算过才行。

魏若瑾想,是不是弄个六部之一的户部这样的班底,可是,这些世家没有一个能用的,唯一能用的还是把陈家抄了才用的。剩下的安安份份的也不敢搞事情,连这种子都没敢朝他们要。

现在秦先生又要去江南了,咱们能用的人就更少了。魏若瑾叹了一口气,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看向蔺衡道: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蔺衡抬头看他,什么事情?

上次咱们聊到定税的事情,你说去江南找杜明杜先生。

蔺衡一拍脑袋,还真忘了,那你的意思是

我也去江南,去请杜老先生,杜老先生这样的人也得投其所好,纸得带多一点,还有糖;虽然老先生可能看不上俗物,但人活一世,真不的没有俗物也是过不去的,好了,我走了。

蔺衡愣愣地看着魏若瑾自顾自地说完,然后出了书房的大门,让尚管家备上他需要的东西;没有和秦冲一块走,备下这些东西也要花些时间,秦冲却在当天就走了。

最终走的时候,魏若瑾还是和蔺衡一起走的,马车上没有一丝西北王府的标记,就这么去了江南。

一半旱路,一半水路,旱路还好,到了船上,蔺衡居然有些晕船,被魏若瑾按了两天才好了些。

船上吃的都是鱼,魏若瑾头一次觉得自己带着这么多调味料是个正确的决定,再偶尔遇到停船的地方买些当地的小菜,存着也够吃上几次的,就当是改改口味吧。

但这船坐久了,魏若瑾也受不了,终于踏上江南的土地时,才有一种心安的感觉,连带着蔺衡的脸上都有一松劫后余生的感觉。

在驿站里好好休整了几天,也差不多打听到杜老先生所在的地方,范维才驾着车,载着蔺衡和魏若瑾去。

杜老爷子住在城外,身边只有一个老奴相伴,几个皇子倒是请了几回,都没请动他老人家。咱们,可能白跑一趟。

魏若瑾瞧着与西北完全不同的景色,说道:那就当作是来游玩的吧,如果请不来杜老先生,请到几个他教过的学生也是不错的收获。

蔺衡哈哈一笑,你倒是想得开,不急了吗?

急也没有用,这些事情我们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干,哎,我真想法西北的世家统统都赶出去。魏若瑾长叹一口气,真是叫人恼火。

不急,他们也快低头了,有了红薯和玉米,不少农户都自己开田地了,反正这两种粮食不挑地,也就导致愿意租地的人越来越少。如果一开始他们联合起来的话,或许还有机会,现在嘛蔺衡轻笑了两句。

可是好的田地还是被他们占着啊。魏若瑾不是不知道蔺衡说的。

占着,种的粮食也就那些,咱们不着急。现在百姓们不靠着租世家的田地过日子,你倒是阴差阳错的对世家们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魏若瑾看着蔺衡一脸解恨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他还记得刚到西北的时候,世家的嘴脸,这些世家还做梦的想拿捏他。

马车在路边停下,为表诚意,他们拜访没有带其他人,蔺衡搬着纸,魏若瑾提着冰糖去和随身的调味料去了杜明老先生住的地方。

走了小半天,魏若瑾已经气喘吁吁了,反倒蔺衡搬着重物还一身轻松,两人的体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杜明住的地方只是住得离城郊有些远,人烟稀少,在看到一间茅屋时,魏若瑾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到了。

晚辈魏若瑾求见杜老先生。魏若瑾放下东西,平复了一下整了整衣服,才朗声道。

茅屋里一片安静,屋前的篱笆不知道是用什么扎的,还能看到几只小鸡,西北目前还没有见到养鸡的,这杜老先生竟然还养起鸡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动物都非常凶猛,西北现在养的还只有兔子再加几十头羊而已,连头猪都没有。一提到猪,他就想到的是卤猪耳、红烧肉、瘦肉丸子

魏若瑾不小心咽了口水,蔺衡听到声音,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几只小雉鸡?

你想吃的话,等见过杜老先后我去帮你抓。

好!

答应得有点快。

魏若瑾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转过脸继续冲着茅屋喊道:晚辈魏若瑾求见杜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