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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菀心底忧心着,忙提脚就准备离开着平安寺。

月娥听到秦菀的话,还有她一脸的惶慌焦急,心中不免担忧疑惑,忙跟在了秦菀的身后。

虽然地面的上的雪被清理过了,看似干净的青石板上,却也有着一层薄薄的冰渣。秦菀快步在前,心里又装了事,脚下不免打滑。

“到底是什么大事不好了?”月娥急忙上前扶住险些滑到的秦菀,满脸焦急的询问道。

“姐姐,我要去玉潼关,我一定要去。”秦菀抓住月娥的胳膊,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你说什么了?这么大的雪,怎么可能去玉潼关?而且,你去玉潼关,难道要……”月娥大惊,呼声道。

“姐姐,王爷——”秦菀带着哭意,话语哽噎。

“你先别急,说说到底是怎么呢?”月娥拉了秦菀,向着广场另一边有个草亭走了去。

“姐姐,王爷去玉潼关并不是为了兵权,是为了求死。”秦菀说着,眼角的泪水便随着脸颊滑落而下。

月娥惊诧的张大了嘴巴,半是忧心,半是疑惑的看着秦菀。

“求死?为什么?”

秦菀把签文以及自己心中所猜测的跟月娥说了一遍,心底更是惴惴不安起来。

月娥心底倒是平静了许多,握住秦菀吓得冰凉的手,揉搓着劝慰道:“你何苦自己吓自己?这不过是你替王爷求得一支签,而且这解签算卦,也是因为心中有所寄托。王爷受了伤,现下没有消息传来,大多是因为冰天雪地的,去玉潼关的商客较少而已。如若王爷真的有什么不妥,何故不见皇上下旨传王爷回京修养?”

“你若是太过担心,明天去找人打听一下玉潼关那边的最新情况,若真有什么,我们再作打算。”月娥张开双臂,轻轻的把秦菀拥在怀中,抚着她颤抖的肩膀。“你是因为得知王爷受伤,又这么多天没有后续消息,劳神挂心,才会心下不安。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被月娥这一通劝说,秦菀情绪平复了些,却仍是无法放宽心,倒也不在像之前那般的惶急。

“大师也说王爷不会有事,别就别自己吓自己了。”月娥拍了拍秦菀的肩膀说道。

“或许是我多想了。”秦菀惋叹一声,点了点头。随即脸上浮上了自嘲的浅笑,或许是她把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想的太过重要了!

月娥伸手捏了捏秦菀的手心,示意她别多想,劝着她又去大殿多上了一炷香。

秦菀和月娥回到大殿的时候,绿竹,巧兰她们几个去了后院的平安树下许愿去了。

这几日的连连下雪,寺院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香客,即便是寺里的僧人在招待了秦菀她们一行人之后,便也都因为畏惧严寒躲在暖阁里。

刚进入大殿,还不等秦菀和月娥去焚香,便听到了佛像后面传来的沉怒声。

“顾四郎,难道你以前对我说的所有话,都是假的吗?还是你也觉得我现在人老珠黄,没有了吸引你的地方呢?”女子悲戚的质问道。

“语凝,你别这样。”男子满腔的无奈。

“呵呵,不这样?四郎,你让我哪样?你说过你是真心爱慕我的,只要我想,你就一定会娶我为妻的。可是你却早已娶了妻。你说你亏欠了我,说只要我愿意,你会用八抬大轿抬我进门,虽然只是妾室,但是你心底只爱我一个人。可是,现在呢?呵呵,你终究还是嫌弃我,你不愿意了,是不是?”语凝自嘲的笑着,脸上的泪水哗哗的流着。

“我是说过那些话,可是那个时候,你不也是没有答应嘛!”顾四郎有些烦躁的奚落了一句。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一个个嘴上说的能掐出蜜来,可实际上也只是贪图女子的年轻美貌而已。什么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什么我只想要你一个人,那都是你们掩盖你们虚伪面具的幌子罢了。”语凝更加凄切的哭泣了起来。

“你现在知道埋怨我了?以前我求娶你的时候,你那时候正当红,多傲啊!从我身边经过时,连眼皮儿都不抬一下。那时候你可曾答应呢?现在知道自己——年岁大了,那些人都是对你虚情假意之后,知道了我的好呢?你以为你现在知道自己错了,我就该感激涕零的把你娶回家吗?”顾四郎越说越激愤,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和脸面。

“我凭什么啊?我凭什么就该把你这别人都不要了的,拎回家去?我顾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可好歹也是书香世家,再不济也不会让人辱了这张脸。我实话告诉你,我以前追求你,那是因为你是春风楼,乃至锦州城的第一名妓,大家都追捧你。我那时候就觉得,我若是娶了你,那是打败了锦州城所有的青年才俊,那是何等意气风发的事情!可你偏偏就是那样的对待我。现在,你已经什么都不是,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心态来找着我纳你为妾?你不是有很多的追求者吗?就连沈三公子,曾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怎么不去找他啊?”

听到这些话,语凝气的瑟瑟发抖。直到这一刻,她才看清楚以前在她面前多么情深意重的顾四郎,竟然是这样一个虚伪至极的人!

她真真是看走了眼,才会相信他的话是真的,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娶她,换来的却是这样的自取屈辱!

语凝越想越气,抬起手准备挽回一些尊严,却被顾四郎给擒住了手腕。

“想打我?就凭你?语凝,你也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别这样一副满腔委屈,嫉恶如仇的看着我,我只是把在你那里收到了侮辱还给你而已。”

顾四郎说完,嫌恶的甩开了语凝的手,使得语凝向后踉跄几步,跌坐在了地上。而顾四郎却转身甩袖走了出来,看到怔愣的秦菀和月娥,瞥了一眼,甩袖傲然的离开了。

听到顾四郎离开的脚步声,佛像的后面才传来语凝哀戚的痛哭声。

秦菀脸上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迈步向着佛像后面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