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来路,那个女的进出王府,孟涛他们居然没有发现,功夫看样子还要在他们之上;他们做下了什么事情,不止惊动了刑部,还惹得**和皇城司追查到了这里···”赵柽几次摸枪又几次放下,要搁在前世这两个人早就被他干掉了,他的原则就是执行任务时只要威胁到自己安全的人就一定要除掉,一切等杀了再说。可是今天他却犹豫了,他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却抑制不住好奇心,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想知道的,却又抓不住。

“你再说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当哑巴!”萧媚扭头瞪着眼凶巴巴地吼道。

“好好,我不说了,忠言逆耳啊!”赵柽缩着身子好像很害怕似地说道,却立着耳朵听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唉,这孩子说得不错啊,只是我还心存侥幸,咱们中了人家的圈套了,算计了人家半天最后却被人家给算计了,以那老贼的狠辣,恐怕他们也是凶多吉少!”那个汉子叹了口气,面如死灰地说道。

“师兄,等你养好伤,咱们一定能东山再起!”萧媚咬着牙说道。

“呵呵,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听你叫声师兄,我路逍遥死而无憾了!”汉子大笑着,不顾口中不断涌出鲜血。

“师兄,你不会死的,不会···”

看来他们两个是有一腿,这男的看身材倒是蜂腰乍背,当个男模还行,脸上胡子拉碴的看不太清,看着娘们儿的痴心劲儿,应当是个帅哥,“你们当着孩子的面亲热在这卿卿我我,也不知道害臊,要不我们就不打扰,马上就要吃午饭了!”赵柽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他们。

“那···那你们走吧,不要把见到我们的事情告诉大人。”汉子路逍遥被赵柽说得很不好意思,摆摆手说道。

“师兄,不能放他走,这小娃子贼精!他没见过我们,居然能凭着地上留下的血迹和脚印推断出我们几个人,是高是矮,还知道你哪受了伤,要不是我恰好出去,我们已经被擒下了!”萧媚马上制止了师兄的好意。

“哦,他居然有这个本事,这个孩子有点意思!”路逍遥侧过身子看看赵柽说道。

“嘻嘻,过誉了,赶紧想法给他治伤吧,要不鸳鸯戏水就变成孤雁单飞了!”赵柽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的伤我知道,恐怕没救了!”路逍遥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有没有救看了才知道!”赵柽解开绑在腿上的绳子说道。

“小兄弟还懂得医术?”路逍遥惊讶地说道。

“懂一点,反正你自己都说没救了,死马权当活马医吧!”赵柽走过来就要掀开他身上的草帘。

“别动,你不要打鬼主意!”萧媚抓住赵柽的手说道。

“大姐,我救他就是救我自己,我不会那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放手吧!”赵柽手腕一转,从萧媚的手里挣脱出来。

“咦!”萧媚惊讶出声,路逍遥冲她摆摆手,不让她再干涉。

赵柽掀开草帘,立刻闻到一股腥臭味,撩开他的衣服,就看到伤口紫黑一片,一支短箭斜插在他的右肋上,几乎没羽,从另一边露出了点头,创口周围撒了一些金疮药,但是血水依然不断的渗出来。

“贯通伤,严重感染,应该没有伤到内脏,否则人早就玩晚了,不然伤了好几天还没死!”赵柽看了看做出了初步判断,特种兵常常需要脱离大队执行任务,如果有人受伤只能依靠自救,所以他们都经过严格的急救训练,其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达到普通外科医生的水平,赵柽前世恰好就是那佼佼者中的一个。

“他是被弩箭所伤,伤口很深,箭头卡在了肋骨缝里,需要手术把箭取出来!”赵柽用手探摸了下说道。

“小兄弟,你能行吗?”路逍遥问道。

“只要你不怕疼,挺的住,我就能把箭取出来!”赵柽笑笑说道。

“没问题,小兄弟尽管动手!”路逍遥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赵信你去找桂花要几尺白棉布和针线,让见喜到厨房拿坛新酒,再找把锋利的小刀,告诉他我在这多玩会,不要找我,你顺便把午饭带回来!”赵柽吩咐着赵信,却看萧媚一副不放心的样子,赵柽瞪了她一眼说道:“大姐别担心,我在这当人质,他不敢乱说的,你去烧盆开水!”

过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赵信回来了,真难为这孩子啦,他抱着酒坛,拎着食盒,胳肢窝下夹着一卷白布,还要不时的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踪,像个受惊的兔子似的跑了回来。

赵柽笑笑,接过东西,把白布展开,撕成了几块和一团细线都扔到了开水中。然后又将一根针在火上烧火,弯了弯儿,做成缝合伤口用的弯针。最后解开左手上缠绕的裹布,让赵信将一半的酒倒在盆里,将自己的双手泡了进去。

“二爷,手很疼吧!”看着赵柽呲牙咧嘴的样子,赵信心疼地问道。

“当然疼了,这个恶婆娘我早晚得收拾她!”赵柽忍不住骂道,“这刀是你的吧?”看着赵信拿来的刀,有些眼热他问道。

“嗯!”赵信点点头。

“这刀真是好刀,不过只有辽邦的贵族们才用这种刀!”路逍遥拿过刀把玩了片刻说道。

“别管什么刀,能切开你的肉就是好刀!”赵柽抢过来,将刀在点燃的烧酒上烘燎消毒。

“这酒也不错,居然能点燃,肯定够劲儿!”路逍遥眼睛发亮舔舔嘴唇说道。

“等你挺过这一关,剩下的酒都是你的,喝醉了省的疼!”赵柽说道。

“好好,我都有些等不及了!”路逍遥抽抽鼻子闻着酒香说道。

赵柽不在跟他们废话,马上准备手术,将用开水消过毒白布找了个向阳的地方晾了起来,一会儿干了好当绷带用,然后让路逍遥翻了个身,侧身躺好,将创面暴露出来,再用凉开水不停的冲洗伤口,直至脓血流净,最后又用烧酒将伤口周围反复擦了几遍。

“怎么样,很疼吧!”赵柽笑着问道。

“是···”路逍遥这会儿也不充好汉了,咧着嘴说道。

“嗯,一会儿就不疼了!”赵柽凑过来亲热地拍拍他的脸,猛然起肘,肘尖撞在了路逍遥的下颌处,路逍遥脑袋一歪,晕过去了,一直盯着他动作的萧媚只来得及啊了一声,赵柽这边已经办完事了。

“你别动手,他没死,只是晕过去了!”赵柽看着拔刀在手的萧媚说道,“他现在虽说是只病老虎,但是待会做手术,如果挣扎起来,咱们三个可按不住他,到时就真没救了!”

萧媚看看师兄果然还在喘气,没再争辩,但手里的刀也没放下,而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赵柽的动作,师兄的功夫她是知道的,在江湖也算的上顶尖的高手,却被这个小孩儿一肘击晕,虽然是在师兄受伤下的偷袭,也让她忌惮不已。

赵柽也不再理她,将一块不折了几折,掰开路逍遥的嘴,垫在上下牙之间,防止他突然醒了,疼的咬掉舌头。然后持刀在手,左手摸了摸箭头的位置,一刀切了下去,然后扩大创口,切断箭杆,将箭簇从骨缝之间剔了出来,最后才试探着一点点抽出箭杆。

现在没有麻醉剂,没有止血药,更没有办法给他验血输血,赵柽为了防止大量出血,只能尽量加快动作,十分钟之内就完成了第一步,接着再次清创,将腐烂的肌肉用刀一点点的割掉,排出脓血,冲洗创口后,才用针线缝合了伤口。

赵柽想想自己现在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能不能挺过感染这一关,就看他的造化了,回头看看萧媚脸色苍白,站在那发愣,显然是惊住了,赵信却没有表现的特别吃惊,反而兴致勃勃的看他‘解剖’活人,“你别拿刀看着我啦,金疮药有吗?也不知道搭把手,没见我也是伤员啊!”

“哦!”萧媚醒过神来,看看赵柽所说不假,他那只挨过打的手经过这么‘剧烈’的活动,已经肿的跟小熊掌似的了,她赶紧放下刀,掏出瓶金疮药敷在创口上,用白布包好。

“大家你将这些粘了血迹的东西都烧掉,不要留下一点!”‘整治’完路逍遥,赵柽略显疲惫的坐下,吩咐萧媚收拾现场,让赵信摆上饭菜一起吃午饭。

“二爷,不叫她和咱们一起吃吗?”赵信在一张小桌上摆好饭菜,小声地问道。

“你有毛病啊,他们把咱们两个绑了,又打又骂的,咱们不计较给他治好了伤,还要管他们饭,不赔死啦!”赵柽撇了眼一边的萧媚大声说道。

“谁稀罕你的饭!”萧媚冷哼一声扭过身照看师兄去了。

······

“师兄你醒了!”赵柽饭还没吃完,就听到萧媚惊喜的喊声,赵柽摇摇头放下筷子,感叹这家伙的强悍,他估计自己给他那一下子,怎么也得在过半个时辰才能醒过来,看来自己失算了。

“小兄弟,你不赖啊!”路逍遥没有搭理萧媚,而是看向了赵柽,

“嘻嘻,你也不简单呀!”赵柽感到一股剧烈的杀气迎面袭来,但他没有回避,而是笑嘻嘻地和他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