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忍着强烈的痛感,从身后的驾驶座旁揣起一把刀子,对准野狼的眼睛用尽全力刺下去。

野狼松了口。

傅凌寒趁着时机抓紧上车,发动车辆。

他忍着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以免副驾驶上的女人认出自己。

傅凌寒将车子停在了一块空地上,用纱布将被狼啃咬的地方缠死。

而一直惊魂未定的叶芷然,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好让抖动能够减少一些。

她咽着唾沫:“谢谢,你,你是谁?”

傅凌寒嘴巴半张开,但想起了什么,还是选择闭了嘴。

他现在需要疗伤,而且天色已晚,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他没有理会叶芷然的询问,而是再次踩下油门,飞速行驶在路上。

“你到底是谁,回答我好吗?我只是想谢谢你救我。”

突然间,她在车上闻到了非常熟悉的味道。

檀木的香味。

这种檀木香非常的高级,很少能够闻到。

而刚才他被狼咬发出的哼声,她在床上听了一遍又一遍。

“傅凌寒,是你对吗?是你!”

叶芷然嘶吼着,将刚才的恐惧一并发泄了出来。

驾驶座上的人突然急踩刹车。

叶芷然质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傅凌寒哼声:“你知道是我了。”

“我问你,你回答我!”

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踪迹,真的是因为,安排绑架自己的人是他?

叶芷然低吼:“你既然坑害我,你又救我做什么?为什么不把我直接丢在那里让我被狼咬死?”

“难道你觉得,我死了之后就没好戏看了?还是说,你怕我这个移动血库没了,以后薛晓晓再遇到什么危险,会没了救她性命的东西,是吗?”

一句句质问,刺激着傅凌寒。

他回应:“随你怎么想。”

叶芷然阴笑一阵。

傅凌寒都不愿解释了,果然如同她所猜测的那般。

傅凌寒,你可真绝情。

叶芷然摸到车门锁,推开车门,直接跳下越野车。

傅凌寒紧拧眉头,跟了下去:“你要去哪里?”

他捏着叶芷然细弱的手臂,不让她往前走。

她拼死挣扎,用力推开男人的阻拦:“你别管我,你走开!”

“我们还没出森林,你现在继续留在原地盘旋,只会是死路一条。”

“死了就死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可得照顾好自己的安全,不然薛晓晓可是会心疼你的。”

叶芷然一个劲的向前跑,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傅凌寒本已经回头,不想多管。

可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臂。

叶芷然一个女人,又是个瞎子,哪能在这深山老林里活着走出去。

他转身,继续追了上去。

眼看叶芷然奔跑的路线即将断掉,傅凌寒大喊:“别再跑了,前面是瀑布!”

叶芷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前面的确有非常响亮的急流声。

傅凌寒终于追了上来,他句句责备:“你要死吗,跑那么远?你的命是我给的,珍惜着点用。”

叶芷然冷笑:“你给的?你不过一厢情愿救我,我没求着你。”

傅凌寒脸色一沉:“跟我回去。”

他死死的扯住女人的手腕。

她坚决不妥协,直接咬住了傅凌寒温暖的手。

疼痛迫使他松手。

可叶芷然却因为惯性,她身后向后猛地一倾,直接顺着水流往下冲。

盯着手上的牙印,又瞥了眼瀑布。

傅凌寒不想管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了。

他刚回过头。

后悔了。

他没有多思考,直接照着叶芷然跌落的地方跳了下去。

急流冲打着他的身体,即使他如此强壮,也没能抵挡得过急流的速度。

叶芷然抱着一块石头,好让自己不被冲走。

傅凌寒将力量全部放到下半身,以让自己能够受得了水流的冲击,慢慢往叶芷然那边挪动。

他将女人搂在怀中,往岸边慢慢的走。

几乎费劲了他的体力,才终于回到岸上。

叶芷然没能想到,傅凌寒竟然又在这种惊险的关头救了自己。

他就这么怕她死?

可是,她久久没能听到傅凌寒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她看不见附近的情况,亦不知傅凌寒在做什么。

她伸手去摸附近的地面,终于碰到了一具冰凉的身体。

“傅凌寒,傅凌寒!”

男人的呼吸非常微弱,身体也极度冰冷。

他现在一声不吭,难道是晕了过去?

她再次大喊:“有人吗?有人吗?”

可不管她多努力,依旧没人能发现他们。

虽然傅凌寒没少折磨自己,但也绝不能放弃他。

正如他的话,她的性命是他给的。

大不了以照顾傅凌寒用来还刚才的救命债。

叶芷然听见远处有风吹呜呜的声音,像是山洞里面传来的回声。

她将瘫软在地的傅凌寒扶起,一点一点向山洞里面去。

把傅凌寒安置在一块大石头上后,叶芷然摸索着傅凌寒的全身。

刚才他被狼袭击到了,刚才又泡了水,很容易发炎。

她摸到纱布所在的地方,将纱布拆卸掉,随后从自己的衣角下端扯下来一块布条,再次捆在了伤口上。

山洞里有滴滴答答的声音,叶芷然寻着声,摸到了水。

有水源。

她取了些水源,想给昏迷的傅凌寒喂进去。

可还没碰到傅凌寒的嘴,水已经顺着指缝流了出去。

叶芷然只能俯下身子,抿了一口水在自己口中,随后摸索到傅凌寒的唇,将水喂了进去。

第三遍的时候,男人缓缓睁开眼睛。

叶芷然听到了细微的动静,怕傅凌寒觉得她占便宜,将嘴里的水吞咽了进去。

傅凌寒开口:“你怎么样了?”

叶芷然温声:“我,我没事。”

她没力气再跟傅凌寒争执,现在的她,和离婚之前温婉的形象并无两样。

傅凌寒扫视了一眼她全身。

在刚才跌进瀑布的时候,手臂被石头擦伤,她根本没感觉到。

傅凌寒起身,将女人抗在了肩上:“跟我回车里。”

叶芷然如同一只乖巧的绵羊,任由傅凌寒随意带领。

回到车上后,傅凌寒瞥了眼手臂上新包扎的粉色布条。

这女人没意识到自己受伤,反倒先为他考虑。

他从越野车后车厢翻出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