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4.

季夏转过头去,就看见不远处咖啡厅靠窗的座位上，江晚秋一只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上的杯身上,正一瞬不瞬的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再一联想到对方一进餐厅就往这边多看了好几眼,季夏哪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恐怕是自己早已经暴露了还不自知。

既然已经被发现，她也很干脆起身迎着对方的视线直接走了过去，然后坐下。

只有一直旁观目睹了全过程的店员有些疑惑,原来这三个人是相互认识的啊，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坐一张桌子呢？

“服务员，”也几乎是在季夏落座的一瞬间,江晚秋抬手招来了店员，然后指了指对方面前的那杯还没有被动过的咖啡，“麻烦把这杯咖啡下了，然后换一杯奶茶上来。”

碍眼的咖啡被很快撤了下去，男人来过的痕迹也就此被清理了个干净。

江晚秋这才将视线落在了对面季夏的身上,她审视着女生，问道：“在那坐多久了？”

应该不止是她知道的那么点时间吧？

江晚秋发现自己现在好像有点看不懂眼前的人了,对方虽然还长着一张自己熟悉的脸,但却和从前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季夏有自己的心思了。

但这心思,她猜不透，也看不明白。

“就比你们早到一会,没多久。”

女生回答得干脆,这一次她倒没有撒谎。

江晚秋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可你今天不是要出门给人做家教吗，”女人又抬眸朝她看了过去,神情莫名，“还是说学生又生病了？”

她这个“又”字就用得很灵性，故意挑了这样一个字眼,落到季夏的耳朵里就显得十分刻意，叫女生听了有种莫名的心虚感却又无可奈何。

“…………”季夏想了一会，还是一五一十将自己请了假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她确实不放心江晚秋和表哥两个人单独见面，所以才特地偷偷过来了，可这样做意义在哪，用处在哪？

——季夏现在才后知后觉，其实半点用处都没有。

她即使人坐在这个店里也还是阻止不了两人之间的互动，事情依然在顺着她不想的方向发展，就像之前她极力阻止张嘉文和江晚秋见面，两个人最后还是见面了。

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那些小聪明在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起不到半点的作用。

心头涌起来的一股巨大无力感渐渐将她包裹。

季夏神情怏怏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这是在她过去二十年里所不曾感受到的，因为一个人而生出的无力和绝望感。

也是这一刻她开始体会到了宋纭和自己说过的话“你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不是吗，江晚秋离她那么远，而她还那么弱小。

她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季夏从来都相信自己可以成长成一个优秀的大人，至少比大多数人都要优秀，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

但她遇到江晚秋的这个阶段恰巧是她还无法独当一面，能力薄弱的时候，以至于发生了今天的这样的事情，她除了干坐着看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女生在为自己不能快一点独当一面而自责。

而江晚秋却似乎在这短暂的沉默的时间里感觉到了女生身上极大的情绪起伏，她不着痕迹蹙了蹙眉，然后朝季夏同样伸出了三根手指。

“做什么？”女生被她这样的行为弄得有些茫然。

“刚刚给你表哥看了一下病，现在轮到你了。”江晚秋神情淡然，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看病机器，可殊不知只是不想让女生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

“你们刚刚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就是在看病？”听到这里，季夏的神情忽然变得古怪，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既然是从前在一起过的人，那么彼此之间应该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羁绊在才对。

不是有句歌词这么唱吗：“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

可这两人却似乎超脱出了这样的范畴，或许张嘉文是单方面有那么一点小心思，但也在刚刚之后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是，就是在给他看病，所以他刚刚着急地跑去医院了，”江晚秋重复着肯定了一遍自己的话，然后将声音放轻柔了些，“所以不要不开心了啊。”

“我和他什么也没说。”

她补充着，一句话点破了季夏心里的大半心思，让女生忽然就窘迫了起来。

恐怕没有人愿意被这么直白的说出心中所想，她于是连忙伸出手臂放在了桌上，含糊着略过了这个话题：“把脉吧。”

江晚秋也十分配合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她将指腹轻巧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上，然后细细感受着，认真而又严肃的神情叫季夏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这片刻的定格的画面让她想要深深留在脑海里。

过了大概有那么一会。

“嗯……”江晚秋敛了敛眸子，沉吟着没有出声，看起来像是在思考要怎么组织语言。

“怎么样？”季夏问。

她不是第一次被对方把脉了，所以已经驾轻就熟，做好了准备，不管对方现在从嘴里说出些什么话来她都有自信不会被影响到，一定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了。

可江晚秋却不按套路出牌，只听她犹疑着问：“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是。”季夏怔了怔，只觉得很神奇，“这也能把出来吗？”

她昨天晚上确实没有睡好，为了今天要见面的事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甚至都想到了假如两人真的和好了自己该怎么办。

女生的心思乱七八糟，就和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样，会为了喜欢的人而辗转反侧，会忍不住去猜测对方的心思，这都是每个人难以摆脱必定经历的心情。

或许这样的心情，也代表着青涩。

但如果把脉连昨晚她没有睡好这么近的事情都能把出来的话，那也太神奇了。

季夏没有看到江晚秋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她有些泛着青的下眼敛，有些事情，其实只用看的就很明显了。

“以后担心的话可以直接和我说，或者可以直接问我。”江晚秋收回了自己的手，说了一句题-外-话。

而不是像这次这样，藏着掖着。

她也没有说这并不是自己把脉看出来的，而是将“中医学”的神秘感保持在一个高度上。

“其实我也会把脉。”坐在对面的季夏看她抽回了手，忽然道。

江晚秋：“你会？”

“不信的话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

季夏的话江晚秋是一点也不信，但她还是把手伸了出来，权当做陪对方玩闹了。

只见女生有模有样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也不知道到底在感受着什么，江晚秋只觉得季夏的指腹有些凉。

季夏在感受她，同时，她也在悄悄感受对方。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过了好一会，她看对方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于是主动开口揶揄道：“怎么样，你感受出来什么了吗？”

“嗯。”季夏点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我在感受你的心跳节奏。”

江晚秋一怔，她还以为对方只是在闹着玩。

从腕部的脉搏确实可以感受到人的心跳，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有时候可能不会特别明显。

这句话让她没忍住眉头一跳，其实本来是没什么的，但被季夏这么一说她好像又有什么了，此刻她自己可以很明显感觉到心跳节奏从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开始，不争气地慢慢加速了起来。

“我的心跳……是个什么节奏？”江晚秋努力着试图稳住在不断加快的心跳，可越是想要让它慢一点，它就越是反其道而行。

人在很多时候都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

果然，不消片刻的时间女生脸上就闪过了惊讶的情绪。

“诶，心跳忽然变快了。”季夏故意说了出来，眼神干净而又澄澈朝她看过来，“姐姐，你很紧张吗？”

你为什么紧张呢？

你紧张的原因又是为什么。

一个问题可以延伸出好多个不同的问题，虽然季夏没有说出口，但江晚秋却已经从对方的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她忽然有些心烦。

这些问题，也是一直以来困扰着她一直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没有人喜欢被困惑包围着，江晚秋好心情因为这玩笑似的两句话烟消云散，眼中的笑意也渐渐敛了起来。

“好了，不闹了。”她蓦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放回了桌子底下，季夏伸出去的三根手指就那样空落落停在那里，突兀不已，“我一会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的话……”

“那就下次再聊吧。”

江晚秋没有心思去思考自己这个结束话题的方式是否僵硬，她只知道，最近的自己越发的不对劲了——特别是和季夏单独相处的时候，这样的不对劲在悄悄的流露出来。

她不知道季夏本人有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但是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上对方了，可是这样一个假设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有些不太能接受。

季夏，可是比她小八岁如妹妹一般的存在，而她现在动的念头，性别一换就成了猥琐大叔。

江晚秋不太能接受。

也不想去接受。

而人在面对自己暂时不想处理的事情，最常见的做法就是回避。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对于季夏发送过来的消息江晚秋基本都是冷处理，从来的热络忽然一下变得冷淡，并且是毫无预兆和理由的，季夏不太能接受。

她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也正是因为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她们之间也没有发生过矛盾，所以甚至连开口问都做不到。

几天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一年一度的七夕节很快就到了，不凑巧的是这天是工作日，可却一点也不影响人们想要过节的心情。

没有对象的人忙着脱单表白，有对象的人忙着浓情蜜意，季夏看着自己桌上已经包装好的礼物，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硬着头皮给江晚秋发一条消息过去。

她问对方有没有空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却只字不提七夕节的事情。

而对方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

【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下次吧。】江晚秋委婉拒绝了季夏的邀约，再也没有了下文。

季夏的心瞬间凉了一大半，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心思江晚秋察觉了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样，但也正是这时候，有那么一阵子没有骚扰过她的宋纭及时出现了，问她七夕节的时候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季夏这一次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事情顺利得让宋纭觉得有些离谱，因为像这样的邀请，平时她也没有少问过对方，季夏是从来不理会的。

“今天吃错药了？”接到了人之后，宋纭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个。

却没有想到被平时向来温顺的季夏当下就骂了回去。

只见女生皱了皱眉：“你有病？”

汽车就停靠在路边的位置，车子的造型过于显眼，路过的行人不断回过头来看敞篷车上的两人，像是在看什么新鲜玩意。

被季夏这么一骂，宋纭倒是不急着发动汽车离开了。

她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贱兮兮朝季夏凑近了过来：“我知道了，你失恋了。”

女生一双眸子又沉了沉，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黯然。

沉默，有时候就是默认。

宋纭更激动了。

“我的天啊，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明显啊妹妹，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把‘我被江晚秋甩了’写在脸上。”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就差当街嚷出来给路过的所有人听。

但其实只有身边的季夏知道她在说什么。

如果换做平时季夏可能还没有那么敏-感，但今天不一样，宋纭句句话都踩在她的痛脚上，她实在忍不了。

“我不去了。”女生一脸烦躁，说着开始低头要去解安全带。

但又被身边的宋纭一把拉住。

“诶，我不说了。”她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立马将话题翻篇带过，“你别走啊，我带你去玩，失恋算什么，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是喝一顿酒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喝两顿。”宋纭说着，还特地偏过头来朝季夏抛了个媚眼，然后伸手发动了汽车的引擎。

带季夏去酒吧喝酒这事是宋纭早就想做的事情，但无奈对方被江晚秋看得太紧一直没法实现，没想到今天梦想成真了。

她不得发个朋友圈庆祝一下？

只是拍照的时候，宋纭特地暗搓搓把摄像头往旁边移了一下，将不想入镜的季夏给拍了进去，除了季夏，还有那一桌子密密麻麻的酒水。

…………

江晚秋拒绝了季夏邀约，也不算在说谎，她确实有约了。

七夕情人节这样的日子，周杨怎么可能放过。

医院今天下班很准时，她答应了对方要补上之前放的那些鸽子，所以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确实不能再无故爽约了，再加上这几天乱糟糟的心情，江晚秋开始觉得自己或许需要去做一些其它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件事情可以是工作，也可以是谈恋爱。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猜到了周杨或许会在今天晚上表白。

而季夏……

江晚秋并不很想去思考这事情。

周杨确实是个“可以”恋爱的对象，就像她之前交过的那些男朋友一样。

事情也按照她想的那样进行得十分顺利，早早订好的高级餐厅，鲜艳的红玫瑰，精心准备的情人节礼物，以及……准备很久，浪漫的告白。

每一个环节都很完美，但她却有些心不在焉。

——明明是每个女生都会羡慕的“浪漫”和体贴，可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甚至有点抵触。

这些，都是从前没有过的事情，江晚秋知道哪里不对但是却刻意的回避了。

一直到对方想要尝试着想要和她亲吻的时候，她在那一刹下意识别开了脸，气氛一下子生硬了起来，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好意思，我……”

“我还没有准备好”这四个字到了嘴边忽然卡住，江晚秋抿了抿唇，没有说出口。

这时候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季夏的脸，季夏每一声甜甜的“姐姐”都好似正在她耳边回荡着，让她生出无限的挣扎和煎熬。

明明不是“没有准备好”，只是“不喜欢”而已。

因为不喜欢，所以不愿意。

终于，最后还是有了决断。

“我看我们好像不怎么合适。”江晚秋看着周杨，冷静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有了决定之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像是卸下了背负已久的包袱。

但却没有想到，对方听完之后神色异常的平静。

两人都是追求体面的人，即使心中有怨怀疑自己被耍了，在听完江晚秋的拒绝之后周杨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他只是将那捧鲜艳的玫瑰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满大街都是结伴出行的情侣，或是三三两两一起玩闹的伙伴，街头多出了不少临时出来卖玫瑰的年轻人，似乎是想着趁这个一年一度的节日赚上一点。

和周扬分开之后，江晚秋一个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一时也没有想好要去哪里，直到她无意中打开手机，看到了宋纭发的朋友圈。

当然，也看到照片角落里不太起眼的季夏。

女生被她拒绝了之后转头接受了宋纭的邀约，这是稍一联想就能想到的事情，可酒吧这样的地方……凡是有关宋纭的事情，江晚秋都觉得没好事。

她几乎是立即就拨了季夏的电话，只可惜电话最终是自动挂断，无人接听，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紧接着，她又打宋纭的电话。

这次倒很快被接起了。

只听见电话被接起的那一瞬间那边传来吵闹的音乐声，这样的背景声江晚秋再熟悉不过，是在酒吧。

而且看时间，这个点酒吧的气氛刚刚好是最热闹的时候。

“滨江路的seed酒吧，五号卡座。”电话那头，宋纭的声音混着嘈杂的音乐声，她直接报了一个地点，随后都不等江晚秋开口说些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活脱脱一副吃死了对方的架势。

爱来不来。

可是等江晚秋赶到的时候，环顾一圈，却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影。

整个酒吧群魔乱舞，中央舞台上的dj在带动着全场的气氛，男男女女的尖叫声混在一起，在这样一种环境下酒精将人身体里的荷尔蒙激发到了最高点。

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动着，而宋纭，也正歪着身子和一个面生的女人靠得很近，两人推杯换盏，看起来暧昧极了。

“季夏呢？”江晚秋有些生气，拿不准宋纭在搞什么鬼。

毕竟长期以来的相处让她对这个人的印象停留在了很糟糕的地方，江晚秋不相信她。

“找人啊，”宋纭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桀骜的笑，“你到我这来找人不得有点诚意吗？”

她指了指桌上，还剩的大半瓶洋酒直接道：“把这半瓶酒喝了，我就告诉你人在哪。”

“不然你就哪来的回哪去吧。”

对于之前被江晚秋在那么多人面前灌吐的事情，宋纭始终耿耿于怀，她很记仇的。

现在被她逮着机会，她还不借题发挥？

浓烈的洋酒不兑其它饮料的话，喝起来也够呛。

宋纭这很显然是故意刁难，想要对方给自己低个头服个软，找回一点面子，可没想到江晚秋比她野，在她话音落地之后就直接拎起那半瓶酒开始喝，看得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神。

宋纭更是没想到。

当然，这么大半瓶酒喝完之后人是好不到哪去的，只见没一会儿，江晚秋就扶着台沿蹲了下来，捂着嘴唇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而宋纭的眼神也在这时候发生了变化。

“江晚秋啊江晚秋，”宋纭看着因为喝得太急而被酒呛到咳嗽的人，忽然蹲了下来，语气莫名，“我看你这回是彻底栽了。”

但可惜，不是栽在她的手上，另有其人。

有些惋惜，但是又觉得很有趣。

这样的一语双关，江晚秋根本就没有心思去体会，她只当是宋纭的又一番挑衅，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酒液，并没有说话。

“人呢？”她哑着嗓子，又问了一遍。

只是胸口还仍然起起伏伏，一看就人就不是很舒服。

也是这时候，刚刚离开去厕所的季夏从外边拐进了卡座，她刚一进来，就看到了宋纭和正蹲在地上的江晚秋，于是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灯光并不明亮，还有些昏暗，季夏没有看出江晚秋的不对劲。

“姐姐？”她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感觉不太妙，“你怎么也在这里……”

季夏正疑惑着，宋纭却忽然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朝她解释：“她过来找你的。”

“喝多了，赶紧带走吧。”说完，她拍了拍季夏的肩膀，和人擦肩而过的同时也悄声留下了一句话，“姐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女生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此刻也没有心思去深究了。

因为江晚秋正扶着台缘准备借力站起来，可喝下去的烈酒却在这时候发挥了作用，整个人几乎站不稳就朝旁边歪倒下去，季夏看到之后连忙上前将人搂住。

江晚秋就这么半依靠在她的怀里，身上带着浑重的酒气。

也不知道是上哪喝了这么多。

“季夏，”这时候女人忽然抬手揽住了季夏的脖子，以寻找更好的支撑位，她贴着对方的耳廓轻声告知自己的诉求，“带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两更合在一起了，谢谢大家的营养液，真的好多啊，你们也太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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