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试探，果不其然

苏小曼和秦明都清楚，陈懿果并无大碍，只是受药物影响才出现的记忆混乱。所以，两个人很放心的离开，只留陈晨一人照应。

陈懿果虽陷入沉睡状态，但是她的梦并不美好。穿梭的时空让她头脑混乱，时而变成七岁的自己，时而又到了几年前那几个夜晚。她被吓的从梦中哽咽，呢喃着“放过她”这类的话语，然后，双手要是要抓住什么似的在被子里挥舞。

“果果？”

无疑，她的动作惊醒了他，陈晨以为她苏醒了，轻轻的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应答，待他转开灯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脸上满是泪水，表情也异常的痛苦。

“乖，乖。没人来打你，我在呢，我在呢”

他坐起来，把她抱在胸前成趴俯的姿态，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安慰着，哄着。可是，这个方法在开始的时候还有效，渐渐的，陈懿果还是陷入梦境中不可自拔。

“果果，能睁开眼吗？醒过来就好了，醒过来看看，没有人敢打你，没有人的”

他想让她醒过来，再睡下去，他怕她陷的更深。他抱着她，摇晃着她。

梦里的她定格在七岁，正在黑夜里无助的逃跑，被陈晨这么一哄。陈懿果觉得好像是被妈妈抱着，很暖，很舒服，那些面目可憎的人也不见了。

悠悠的，她睁开眼睛，这么豪华的房间是哪里？还有抱着她的人是谁？

陈懿果的记忆力呈现了短暂的空白状态，她迷茫的看着陈晨，半响，才想起了所有。

“好一点儿了吗？”看到她认真的看着自己，眼神又恢复到了往常，他知道，她一句走出了恐怖的阴霾。

陈懿果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记得，苏小曼让她装的虚弱些，否则，她要跟着他回去的。

“哪里不舒服？知道这是哪里吗？”陈晨把她摆正，扯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这才，陈懿果意识到自己的上半身，衣服哪里去了？

她迅速的窝在他的身上，脸上红的发烫。却不知道，呼吸打在他的胸前，犹如一团火输送给他。

“吃点东西吗？”他不能要她，只能转移话题，恰好，折腾了大半天加一个傍晚，这会儿也该肚子饿了。

陈懿果确实想吃，可是，她又怕出去之后他们就不回来了。然后，他再问下午的事情怎么办？

“走吧，这里送过来不方便，我们吃完再回来”

“吃完回来吗？”

她反问一句，陈晨以为她不喜欢医院，只是苏小曼和秦明都嘱咐了让她静养观察几天，破天荒的，他耐着性子劝慰她。

陈懿果一听，咧开嘴乐了，样子傻傻的，看的他误以为，她的精神还没有完全恢复。要不然，怎么会在车上一路哼着小曲儿呢？

在他们经常去的粥店，是他们从小就喜欢的老店。好巧不巧的看到了陈虹和肖玲、陈父、朱雪丽。几个人的互相对视，尤其是看到她整个人像是挂到陈晨身上一样，陈父的脸色极为难看。朱雪丽不会把心情表现在面部上，可是，桌下紧攥着的手，已经说明了一切，恨之深，恨之切，朱雪丽在心里已经把陈懿果杀了一百遍。

“大哥，你怎么带着这个女人？”陈虹沉不住气，却也帮了朱雪丽。顺势，朱雪丽打圆场，懂事的劝慰着陈虹。

“好了，我们吃饭，阿晨有自己的安排”

“我看你就是傻，自己的男人被狐狸精勾引着，你还在谦让。我告诉你，那个女人的手段多着呢......”

陈虹说的话很难听，陈懿果攥着他衣角的双手在发抖，她在等着陈晨开口。可是，她就像一个小丑一样，和梦里有区别吗？

很冷，好想血液快要冻住了，她的手也松开了他的衣角，一点点的后退着。她想走，想跑，这些人太恐怖了，继续在这里，她会被打回原形的。

陈晨没有想到陈懿果会突然掉头跑出去，什么也没说就追了过去。陈父和肖玲双双皱着眉头，瞪了陈虹一眼。不过，令他们担忧的事情发生了，果然，陈晨对陈懿果动了真情。并且，非常爱护。这顿晚饭吃的五味杂陈，四个人各怀心事的离开了饭店。然而，每个人都不会就此作罢，譬如朱雪丽，她的阴毒之网已经伸向陈懿果，牵连着陈峰以及陈家的每一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陈懿果拼尽力气向前跑，不管方向，穿越人群，穿越车流，在后面的陈晨看的心惊胆战，差一点，她就被火车撞到。如果再任由她的性子肯定会出问题，他快步上前，在她累的有些体力不支的时候，一把拽住了向前的人。

好似炸了毛的动物，她奋力的挣扎，要挣脱他的手掌，嘴里不停地喊着“放开我，别打我”。

两个人在路边纠缠着，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家都好奇他们的身份，更好奇陈懿果嘴里不断喊出的话。

碍于身份，陈晨不能在大街上安抚她，只得先把她吓唬的听话。他清楚她的每一个软肋，虽然，他很不情愿说出这句话，但也是迫不得已。

“你再不听话，你外婆就回不来了”

这句话是最奏效的，陈懿果呆住了，怔怔的看着他，两行清泪划过脸庞，让人莫名的心疼。

陈懿果站起身，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心里却有了判断。也许，那个人说的没错，到这个时候他都能用外婆威胁她，又怎么会没有能力带外婆回来呢。他的伤害，比任何人都要她的命，让她在瞬间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救外婆，只有她能救外婆。这个声音不停的冲击着她，占据她的大脑，指挥着她的所有肢体活动。听不见，看不见外面的食物，她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把其他人拒之门外。

陈晨见她不说话以为是精神作祟，并没有朝着其他方面思考。回去方才的饭店，陈懿果抬头看了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死活都不进去。

“听话，我们去吃饭，吃完饭才能回去”

他拉着她，认为她还在儿时的会议中。可是，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命令，她必须要听从，必须要服从，否则......他总有办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晚上回去的时候，她变得更加沉默，坐在床边发呆。她在思考，如果答应那个人的要求，那么，她又如何做到取得资料呢？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她根本就不能插手公司的事情，连进去都难。

“怎么了？还在想下午的事情？”

陈懿果抬头看着陈晨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干脆，她装作听不懂算了。

“好了，躺下睡吧”

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地儿，陈懿果听话的躺在他身边，两个人都不说话，相互沉默，就像是闹了别扭的孩子，谁也不松口。后来，陈晨觉得她距离自己太远，把人往身边挪了挪，作势搂上她的腰，这才打破了沉寂。

“我想外婆了”她趴在他的旁边，突然说出了这句话，她想知道，他会如何回答。

可是，陈晨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她不甘心，又问了一句。

“外婆什么时候回来啊”

“再等等，给我点儿时间”

“你知道她在哪里了吗？”

“嗯”

“那现在不能接回来了吗？我想她了”

“知道，但是现在不行，等一等”

“多久呢？”

“等公司这个项目安排好吧”

“为什么？外婆在公司吗？”

“好了，睡觉，不许说话”

陈晨被问的心烦意乱，松开了她，扭头转了过去。陈懿果看着他背过去的身影，苦笑一下。外婆还不如公司的项目吗？他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又不是人格分裂期间，他怎么可以弃外婆不顾呢！

夜晚安静的可怕，两个人都没睡着。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有时候，她能理解他的行为，有时候，她又觉得以前的认识都是错误的。迷迷糊糊间，她又陷入了死胡同里，也许，她可以大胆一些，冒险找到那个人需要的资料。无论过程如何，总归是能救出外婆。

次日一早，她醒来的时候他就走了。陈懿果呆呆的坐在床上，那个人说的项目应该就是陈晨提及的了。不过，那具体是什么内容呢？她如何才能接近这些呢？昨天去了一次公司就闹的沸沸扬扬的，依照陈晨的性格，指不定要怎么责怪自己呢。

还有，作为遇见陈父一家和朱雪丽在一起，她就知道，他们已经熟络到成为一家人了。那个朱雪丽表面上温温和和的，可是，她看得出来，那是一个没有良知和心的人，若是真的狠起来比纪晓云还厉害。上次，她被陷害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嘛！

一时间，她又陷入了苦恼的境地，就连苏小曼进来，她也没有察觉。

“你在想什么？”

“呀，你吓死我了”

陈懿果拍着胸前，果然，人不能做亏心事，尤其是她这样的人，别人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就先露馅了。

“哪里是我吓你，我叫了好几声你都没答应”苏小曼斜睨了她一眼，简单的为她检查了一番，看着机器上的数据，满意的点点头，有对她笑了笑“还好，没什么太大问题，昨晚出去吃饭了？”

“嗯，你怎么知道？”

“我不放心你，安排门口看着点儿，他们说的。好了，你在这里呆着吧，我要走了，还有一堆工作呢”

说完，苏小曼伸了个懒腰，大大的打了个哈欠。陈懿果见她要出去，连忙拉住了苏小曼的胳膊，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干嘛，你不会是想让我陪你聊天吧”

“恩恩”

“那可不行，我实验室里堆着数据呢，乖，我得空就过来”

“不要，我也去”

陈懿果不想一个人呆着，也不愿意去思考那个问题，她想不明白，越逼迫自己头就越疼，还不如换个环境，等自己冷静下来再思考呢。

“你也去？那里是实验室，特别枯燥，即使你去了，我也不能陪你说话”

“没事，没事，我就看着”

一听有门儿，陈懿果兴奋的立刻下床洗漱，饭也顾不得吃，就要和苏小曼一同去。

陈懿果没进过任何实验室，上学的时候她就好奇实验大楼，只可惜初二的时候，她被就被停学了。如今一进来，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奇奇怪怪的瓶子，还有，中间的处理台上摆满了多彩的液体。她刚想用手去摸就被苏小曼禁止了。

“你乖乖坐在这里，右边台子上的东西你可以玩，其他的一律不可以触摸，也不可以乱走动。否则，看到什么奇怪的吓人的东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啊？为什么呀，会有什么吓人的？”

陈懿果就像是好奇宝宝，东张西望的要瞧个所以然。并没有把苏小曼的话放在心上，随手就把一个帘子掀开，然后，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吧？告诉你别乱动了”苏小曼赶忙合上帘子，把她扶到了沙发上。

“那个，那个......”

“人体标本嘛，实验室里经常有的，没事的，别怕”

“哦，哦”

陈懿果不再乱走乱翻了，固定的在苏小曼为她指定的区域活动，方才那一幕真是吓到她了，虽然解释了，但还是心有余悸。

那个标本是个女性，人体轮廓很清晰，只不过，白的让人发抖，脏器在其他的瓶子里存储，着实的让人不适应。她在想，是不是她死了，也会这样？那会有感觉吗？是冷还是痛？

如果真的有知觉怎么办？到时候不能开口说话啊，干脆，还是活化吧，这样即使有知觉也是一会儿的事。霎时间，她像是想通了什么，豁然开朗。对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开始摆弄。

一上午，陈懿果都没有打扰到苏小曼，安静的坐在那里。以至于，苏小曼都有些好奇，是什么东西能让她这么专注。

走上去一看，苏小曼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陈懿果，居然在给实验室里的兔子化妆，还点了腮红，扎了小小的辫子。不仅如此，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她都混在了一起，几瓶试剂搭出了新的色彩。要是秦明看到，肯定会教训的没完没了，能把试验台搞得像是战场，那就是踏入了他的雷区。

只是，自己手里还有工作，不可能时时盯着她。苏小曼把助理叫来，一面陪她继续“创作”，一面打扫实验台。临近傍晚，工作处理的差不多，她的小助理做好工作去忙其他的事情了，而陈懿果则抱着兔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