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伯元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装了油渣的碗,都挪不开。

齐蓁直接将那个瓷碗放在廉伯元手里头,道:

“拿回去跟仲琪一起吃,你叔叔不能动,他现在肠胃不好,若是吃这些油腻的,恐怕病情会加重。”

听了这话,廉伯元一时之间又有些犹豫,捧着白瓷碗拿也不是放也不是,齐蓁看着他这幅样子,有些疑惑问:

“怎么还不出去?厨房里油烟大,别呛着你。”

闻声,廉伯元直接抱着碗走出去了,齐蓁也没顾得上他,将锅里剩下的油渣都给捞到另外的一个碗里头。

之后她把猪油倒进了一个罐子里,又把之前洗干净的桂花给拿了出来,用勺子舀出来几勺滚烫的猪油,盖在桂花上,这样一来,桂花的花油就会析出来,用来涂抹身体,当真是极好的东西。

剩下了一大半猪油,齐蓁将罐子封好,放在阴凉处晾凉。

此时此刻,砂锅里炖的鲤鱼也散出香气了,比起油腻的油香味儿,齐蓁更中意鱼汤的香气。

把刚才剃下来瘦肉用盐给抹了,穿了一根绳子,掉在房梁上晒着,这样一来,晒出来的腊肉可比普通的肉尝起来好了不知多少。

齐蓁惯是个嘴馋的,这些日子吃红薯都快吃吐了,好不容易赚了一些银钱,她可不会亏待自己。

过了两个时辰,齐蓁蒸了红薯,将鱼汤盛出来,端到了廉肃房里头。

两个小孩子闻到了鱼汤的味道,直咽口水,眼巴巴的看着齐蓁,这模样倒是有些可怜。

齐蓁跟着那老太监多年,老太监在宫里头原本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在吃食这方面十分讲究,即使后来落魄了,但依旧矫情的很。

齐蓁这一手好厨艺,就是在老太监的折磨之下才逐渐练出来的。

给廉肃盛了一碗鱼汤,齐蓁道:

“先喝汤,比较养胃。”

廉肃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他接过汤碗,没有道谢,用勺子舀了汤,刚一入口,眼睛就微微一亮。

见着男人的神情变化,齐蓁心里头有些得意,给两个小娃盛了鱼汤之后,也没有亏待自己,坐在凳子上小口小口的吸溜着鱼汤。

齐蓁的吃相还算是斯文,不过她的饭量并不小,足足吃了两个红薯,才填饱了肚子。

看着廉仲琪原本蜡黄的小脸儿微微泛红,齐蓁心里头甭提有多舒坦了,她笑着捏了捏小孩的鼻子,将碗筷给收拾了。

今日是齐蓁重生之后,吃的最好的一回。

人只有吃得饱了,才有精神气儿,她给廉肃熬了药之后,就将晾凉的猪油,以及盛了茉莉花油的罐子放在自己屋里的床底下。

用猪油析出茉莉花油,其实只是最简单的一步,虽然做出的茉莉花油对于美容养颜有奇效,但要想做出最好的脂膏来,还需要一味引子。

这引子并不是老太监的秘方,而是齐蓁在误打误撞之下发现的,放入脂膏之中,可以使皮肤白皙匀净,只要一直涂抹下去,皮肉就会焕然一新。

说起来,这引子的制作也不算难,不过她要想做出来,还得再去买些东西。

洗过澡后,齐蓁躺在床上,用扇子扇风。

即使现在都快到中秋了,秋老虎仍旧烈的很,都快将人给点着了。

穿了一件儿薄薄的亵衣,齐蓁满身是汗,迷迷糊糊地就到了第二天。

今日齐蓁打算买一些精米回来,毕竟米缸早就见了底,好在大湾村种田的人本就不在少数,廉家的土地虽说荒废了,但别人家都还有余粮。

齐蓁拿了五十文钱,出了门,转身就去了徐家。

站在篱笆外头,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徐叔徐婶,我进来了!”

里头应了一声,齐蓁便直接走了进去,正好看到了徐老汉跟徐大娘。

徐家都是庄稼人,所以生的都要比廉家人壮实些,皮肤更黑,但看着却十分质朴,一看就是老实人,没有半点儿花花肠子。

齐蓁走进屋里,笑着道:

“徐叔,之前我夫君入土,多亏了你们帮忙,这才没有出大乱子,我今个儿过来,一方面是为了道谢,一方面还想从你们家买些粮食。”

徐老汉抽着旱烟,一口接一口的吞云吐雾,道:

“你们家困难的很,那几个小子现在还要读书,粮食你先拿回去就是,也不用给钱了。”

徐大娘看着齐蓁手里头拎着的一串铜钱,眼中有些不舍,但因为家里头当家作主的是徐老汉,这种事情她也插不上嘴,只是眼神里透出了几分埋怨。

齐蓁见状,忙笑了笑,说:

“徐叔,我现在也想出了一个赚钱的法子,这才把钱给您送来,反正您家将粮食卖到京里头也是卖,卖给我也是卖,都是一样的。您若是再推辞了,下次我恐怕就没脸登门了。”

说着,齐蓁就将五十文铜钱直接放在了木桌上。

见状,徐大娘脸色好了几分,拉着齐蓁往仓房的方向走,刚走到院子,齐蓁就看见徐长贵扛着镰刀走了进来。

最近正好赶上秋收,地里头忙得很,他光着膀子,晒得黝黑的皮肤上冒着汗来,配上结实的肌肉,一看就知道此人精壮的很。

齐蓁赶忙低下头,不敢多看,虽然庄稼汉不讲究,但寡妇门前是非多,若是她跟徐长贵走的过近,这村里头的长舌妇还指不定会怎么编排她呢!

“长贵哥。”

“弟妹,你怎么来了?”

徐大娘看见徐长贵,当即便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