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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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回身让司晴先在外候着,自己亲自端了茶水进了屋子。
谷雨已经坐回了椅子,白露放好了托盘,将茶杯放在了谷雨的手边,便听谷雨道:“白露,你回来了呀。”
白露嗯了一声,道:“姐姐今日如何?我瞧那侍郎家的女儿,还有乔家的女儿,好多贵女们都来了,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因着谷雨要与容信一同坐在主位上,今日两姐妹是分开坐的,白露所在的宾客位置离的较远,宴席上人又多,主位那边发生了什么也看不太清。
谷雨执起茶杯饮过了,道:“主位上只有容家的几个人,且我的位置就在国公爷身侧,倒是没什么人敢过来找麻烦。你呢,你所在的宾客区都是些名门贵族,可有人为难你?”
其实白露对于今天的安排倒是极满意的,姐姐不想嫁进国公府,她虽觉得遗憾,但也不想强迫姐姐。她若想今后继续过现下的日子,便只能靠自己了。
所以,她倒是极乐意坐在一众高官贵族之间的。
白露生的美貌,今日装扮又十分惹眼,席间倒是确有不少公子频频注目,还有人上前搭讪。
这本是应了她的心思,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方缺了点什么,面上虽是笑靥如花,内心却是兴致缺缺。
“有几个贵女,看不惯几位公子围着我说话,嫉妒之下说了些风凉话。不过我也尽数怼了回去,并没受什么委屈,姐姐放心。对了,我刚见小公爷气冲冲的出去了,他来找你……是做什么呀?”
白露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偷偷的瞄着谷雨,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蛛丝马迹来。
“哦,小公爷是来送醒酒汤的,我们顺便聊了几句,他说我在席上早退失礼,我说我不胜酒力难道留在那耍酒疯不成,这般你一句我一句的,便生了些不快,于是他就恼怒着离去了。”
白露失望的收回了目光,她还以为小公爷难得来寻姐姐,二人的关系是有缓和了呢。
姐妹两人聊了会儿,瞧着快到谷雨散步的时辰了,便唤了司晴进来,主仆一同出去了。
容家四郡主容姝自父亲寿辰那一日回来,
便沉着一张脸,这般过了几日,虽然怒火散了些,可依旧是有些不痛快。
四郡主容姝自小长在容家,身份何等尊贵,后来嫁进了乔家,夫君在朝中官位虽不算高,但是公爹是当朝太师,夫君的姐姐更是与皇后分庭抗礼的宠妃淑贵妃,乔家在朝中举足轻重,她这个儿媳何曾受过半点委屈。
却没想到,如今回个娘家,竟被个不知哪来的野丫头给教训了一番,最可恨的是,她的父亲和姐姐们竟还都向着这个丫头。
不过就是当年杨副将的遗孤而已,杨副将便是救过她父亲又如何,如今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何况当年杨副将也是自愿以命相救的。
于是容姝越想越气,这口气咽不下去,却也发作不出来,这才导致了连着几日的不快。
乔家的子女并不算少,然而嫡出的只有三个,除了在宫中为妃的嫡长女乔枳晨,容姝的夫君乔枳昊,剩下的便是幼女乔枳曼了。
乔太师的正妻雷厉风行的手腕之下,乔家的庶出子女备受打压,很不得势,这三个嫡出的子女与庶出的兄弟姐妹极少来往,三人彼此间倒是手足情深,很是亲近。
小妹乔枳曼见着嫂子连着几天都沉着面色,这一日便带了些糕点,过来探视了一番。
容姝正因着一个婢女的小失误而大发雷霆,乔枳曼进来瞧见那小婢女跪在地上,手上挨了板子,哭的满脸是泪很是凄惨,抬手示意了她先出去。
小婢女如蒙大赦,眼泪都来不及擦,连忙退了出去。
容姝抬头看了乔枳曼一眼,一张脸上怒火还未散,无奈的道:“曼妹妹,你就是太心善,这丫头差点打碎我的古董花瓶,那可是母亲赏赐的,若是碎了可怎生是好。”
乔枳曼面上温和的笑着,坐至了嫂嫂的边上,柔声道:“这不是没碎吗,嫂嫂便别和一个婢女一般见识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容姝和这个小姑子向来亲近,这会儿听着她悦耳的嗓音,面色终于稍见缓和。
“我听闻嫂嫂最近私下里总是心情不畅,可是那日在国公府发生了什么?”
那日乔枳曼虽然也去了寿宴,可是并不知晓前面容姝和谷雨有过一番对话。
容姝在夫君面前向来是贤妻良
母的形象,这些事自然没同他说,但是她和乔枳曼向来亲近,便也没想瞒她,将当日和谷雨见面时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与了她听。
“曼妹妹,我是一直当你作亲妹妹看待的,如何能见得那个乡野女子鸠占鹊巢抢了你的位置?我这内心里气不过,面上不免露了几分,竟就被长姐训斥了。我、我真是满心的委屈,也不知那个女子给父亲和姐姐们灌了什么迷魂药,她们竟一个个的都向着她!”乔枳曼听完了这一番叙述,垂目沉吟思虑着,面上并无悲喜外露。
“曼妹妹你这般天人之姿,温顺贤良,出身高贵,又难得的对信儿一片痴心,在我眼里,只有你才配做我的弟媳。都怪这个杨谷雨,若是她不出现,将来你迟早会嫁入容家的,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乔枳曼伸手,柔柔的按在嫂嫂的臂上,安慰道:“我相信缘分自有天定,若是我与小公爷有缘,这个杨谷雨影响不了什么的。”
看着眼前女子如此柔婉大度,容姝的心中愈加杨谷雨可憎,叹气道:“你啊,就是心太善。”
乔枳曼温柔的笑了下,道:“对了,嫂嫂,说起来,我倒是有些想见见这个杨姑娘。”
容姝道:“见她做什么!她一张嘴尖酸刻薄,甚是不饶人,曼妹妹你这般的好性子,莫再让她欺负了去!”
“无妨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太师府的嫡女,她若欺负我,即便国公爷不管,长公主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
“好嫂嫂,便带我去见一见她吧。你不带我去,我就只得自己去了,到时只有我一人,岂不是更要挨欺负。”
容姝一向喜爱这个小姑,如今见她如此坚持,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了头,道:“好吧。”
翌日。
容家四郡主容姝带着小姑子乔枳曼一同来到了国公府,先去拜见了辅国公和长公主,随后容姝便称近日得了些上好的胭脂,想去送给杨姑娘,便带着小姑子乔枳曼一同去了杨谷雨所在的院落。
两人这边出去了,坐在上位的辅国公略一思忖,看向了边上的宜华长公主,道:“这乔家女儿嘴上虽没说,可大家心里都清楚,她心仪信儿已然多年,乔太师也明里暗里与
我提过结亲的意愿,如今她与谷雨相见……可莫要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长公主嗔怪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夫君,道:“乔枳曼性情最是温柔和顺,哪里会生什么事端,你这是怕杨谷雨受委屈吧。”
辅国公见妻子将自己的心思尽猜了个透,笑了笑,道:“还是宜华知我。你也知,杨副将当年的死多年来我一直不能释怀,如今既找到了他的后人,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待我百年之后,如何有颜面去见杨兄弟。”
“能有什么闪失,最多不过是说上她几句,何况乔枳曼原是我给信儿看中的儿媳人选,她的性情那是万里挑一的,又怎会刁难于人。再说杨姑娘,她在这府里两个月我瞧的清楚,不争不抢的,什么也不求,盲了眼睛也没有心生怨恨,她也是断不会先去为难他人的。”
辅国公一手搂上爱妻的肩,柔声劝道:“若是平时,我自也知晓乔姑娘不会那般做,可现下已然不同。虽说我从前并未曾应下过这桩婚事,可在许多人眼里,都觉着这婚事不过是迟早的事。如今她不能再如愿嫁进来,难保不会怨恨谷雨,宜华……辛苦你去看看吧,若是两人当真生了不快,也好打个圆场。”
长公主被夫君一番温声细语的劝谏,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我一会儿还要进宫去看望母后呢,哎,真是,好吧,如今她们刚走,我立即跟过去只怕不好,且等一会儿吧。”
谷雨这边正坐着听司晴念书,便听外间下人来报,四郡主容姝领着个乔家贵女一同过来了,说是有上好的胭脂想送一份给她。
边上的白露眼中浮了抹戒备,看向谷雨道:“姐姐,这两个人只怕没安好心。”
谷雨当然知道她们没安好心,这个乔枳曼在原书里是个两副面孔的女子,表面上是个柔顺温婉的女子,心善人好,背地里却是个阴险狡诈,蛇蝎心肠的毒妇,正是妹妹白露成长道路上的第一个小boss。
原书里小公爷容信因着一张俊俏的脸,自小便被身边的女子们宠着,似乎从未爱过其中任何一个,从他的正妻到后院里的一干小妾,于他而言似乎都无关紧要。
这个乔枳曼便是看准了夫君对后院之事不甚上心的这一点,
暗里下了许多黑手,害死了不少妾室,杨谷雨只是其中一个。
因着这个乔枳曼背后是乔太师和淑贵妃,白露为了扳倒她为姐姐复仇,吃了不少亏,也多亏了有她的磨炼,白露才得以飞速的成长起来。
这个乔枳曼眼下过来,只怕是想看看自己这个挡了她路的乡下丫头到底是何模样吧。
白露伸手轻轻拉了下谷雨,又道:“姐姐待会说话可千万要小心,我听说这个乔家女子就是当朝乔太师的千金,我们莫要让她抓着什么把柄才好。”
谷雨点了头,对着司晴道:“司晴,让他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