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的一缕神识烙印在了控制法阵中,阴雪歌立刻感应到了头顶那颗巡天圣器的存在。

一缕清晰的信息流入阴雪歌识海,他立刻知道了这颗巡天圣器的一应信息。编号为盤岭卫第九号的人卫级巡天圣器,有三种标准的攻击方式和一种防御机能。

三种攻击方式中,有刚才司马德驱使过的小元屠剑阵,也有刚才那一道诛灭雷罡。而最后一种威力最大的攻击方式,则是以损耗巡天圣器内置的灵石能源为代价,将诛灭雷罡附着在元屠剑阵的飞剑上,将飞剑的速度提高十倍,自爆攻击敌人。

而一种防御机能,则是由巡天圣器中自带的九面阵桩布下九宫锁元大阵,以巡天圣器自身为阵眼,布下的大阵可以笼罩方圆十里之地,以阴雪歌如今的力量,根本不可能破坏这座大阵丝毫。

而且九宫锁元大阵一旦激发,巡天圣器会立刻沟通周边的所有巡天圣器,同时向盤岭卫预警,盤岭卫周边的至圣法门所属也都会一应得到警讯,大批高手就会蜂拥而至。

阴雪歌看着裤裆里滴滴答答不断滴水的司马德,暗自庆幸这家伙恼怒起来只想杀人,没有第一时间的发动九宫锁元大阵保护自己。如果这家伙不是这么纨绔嚣张,而是更加的谨慎怕死一点的话,阴雪歌根本就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哪怕他拥有十方超度这样的至强神兵,以他现在的力量也发挥不出十方超度的全部力量,无法伤害到被阵法庇护的司马德。一旦盤岭卫的援兵赶来,以阴雪歌现在的修为,只能是带着幽泉他们逃跑。

更让阴雪歌心惊的就是,这种巡天圣器一旦受到严重的损害,同样会向其他的巡天圣器以及盤岭卫传递警讯。而刚才阴雪歌以十方超度攻击巡天圣器,这枚巡天圣器居然没有传出任何讯号,就证明在巡天圣器自身判断中,这种攻击力度,对他根本不算什么。

司马德的两个侍女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她们恭恭敬敬的匍匐在地,额头紧贴着满是泥泞的地面不敢抬头。阴雪歌神识扫过这两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侍女,后心不由得冒出了大片的冷汗。

这两个不起眼的侍女,实力比那些随行的护卫强出了太多,她们的肉体强度就和阴雪歌现在相差不大,而她们明显修炼了某种凶残狠戾的魔道功法,体内蕴藏着一股凶残狂暴到极点的力量。

这股力量,比阴雪歌现在的法力还要强出一倍有余!

但是司马德似乎并不知道他的侍女有这么强,而这两个侍女也完全没有任何的争斗经验,她们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可以在实力上碾压阴雪歌,所以是任凭阴雪歌将司马德生擒活捉。

“你们……”

阴雪歌指头微微松了松,指了指两个侍女。

司马德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惊恐的看着阴雪歌,忙不迭的叫嚷了起来。

“这位兄弟,你看上她们了?她们是你的了!两个不值钱的奴婢,公子我刚刚把她们弄到手,还准备今晚上就梳笼她们,还没来得及下手,都还是黄花大闺女,兄弟你只管拿去就是!”

“她们的卖身契,她们的本命元神牌,都在我锦囊里,兄弟你只管拿走!”

吞了一口吐沫,司马德看着似笑非笑的阴雪歌,声嘶力竭的半是哀求,半是威胁的大叫着。

“兄弟,我可是盤岭卫的人种,我爹最看重的儿子,我十五岁开始为我们盤岭卫添丁进口,现在我都有了七个儿子,五个女儿,我爹还指望着我大兴香火哩!”

“你若是伤了我,这就是我盤岭卫的死敌了!”

“人种”?

阴雪歌点了点头,兰水心说过虚空灵界圣人世家中这种奇妙的存在。

所谓“人种”,就是出生时资质极差,先天实力极差的那一种人。放在元陆世界,哪个圣人家族如果有这种资质糟糕的直系子弟出生,有时候直接会丢进水缸里淹死,省得他们丢人现眼。

但是在虚空灵界,这种资质差先天实力差的后裔,可是各个家族真正的心肝宝贝。

正因为实力太差,所以这些人在繁衍后代的能力上,就比那些资质高一出生就有着绝强实力的兄弟姐妹们强大了太多。任何一个家族一旦有这样的子嗣诞生,都会让他们修炼某些特殊功法,增强他们的某种能力,给他们挑选一大批侍妾,让他们一门心思的生娃娃繁衍后代壮大家族人丁。

在这里,“人种”是被当做战略资源来看待的。

有时候,甚至那些天资妖孽的天才,他们在家族中的地位还不如这些资质平凡的人种。

因为圣人世家从来不缺乏天才,尤其是在虚空灵界这种野猪都可以轻松修炼成功的地方,天才的价值,绝对没有一个可以为家族不断的增添新鲜血液的“人种”来得重要。

再出色的天才,都有可能在圣灵界的攻击中陨落,唯有“人种”,才能维持家族的香火,稳定家族的后续力量。所以司马德对于盤岭卫而言,他的价值极大,所以他出行都有巡天圣器跟随。

“我,不伤你。”

阴雪歌看着有点歇斯底里的司马德,咧嘴笑了笑。

司马德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浑身好似抽了筋的软皮蛇一样软绵绵的挂在了阴雪歌手上,“嘻嘻哈哈”的朝着阴雪歌笑了起来。

“唉,兄弟,早说你不伤我,干嘛弄得这么剑拔弩张的吓唬人呢?看看我这裤子,哎,这条裤子可是我最宠的第二十九房小妾给我亲手制成的,这,这,这还怎么穿呢?”

白玉子抬起头来,看了看地上大片的血污,很是古怪的问司马德。

“喂,小子,你的护卫可都死光了。”

司马德耸耸肩膀,很是轻松的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一群下贱无能的狗奴才,死了就死了吧?他们才值几个子儿?不是我吹嘘,在盤岭卫,我说一声要招奴才,多少人哭天喊地的舔公子我的脚丫子呢?”

“死得好,死得妙,这几个奴才如此无能,死了我正好换新的。”

扭了扭脖子,司马德向着阴雪歌谄媚的笑着。

“这位兄弟,能否拜托,你把手,从我的脖子上,松开?”

“嘿嘿,一场误会而已,没什么大事。那两条小鹿,若是兄弟你看上了,就任凭兄弟你处置。”

“这大风大雨的,在这林子里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今天是带人出来收‘孩儿税’的,那边还正忙着呢。要不是为了追这两头小鹿儿,我那边挑了好几个生得水灵的妞儿,正准备和她们好好亲近亲近,也不会来冒犯了兄弟你啊。”

谄媚的看着阴雪歌,司马德向着远处山林外指了指。

“要不,兄弟我今儿个做个东道?好酒好肉好娘儿管够啊!如果兄弟你有兴趣,我们还可以玩点别的。”

司马德笑得很谄媚,很卑微,阴雪歌看着满脸是笑的他,轻轻的抛了抛手上的鱼形玉佩。

眼珠子直愣愣的盯着鱼形玉佩,司马德强行吞了一口吐沫。

“兄弟,你也知道的,这巡天圣器,嘿嘿,你可不能抢,是死罪啊。而且你也抢夺不了,这只是我爹制造的一枚副令,主令在我爹手上,你拿着副令,也是没用的。”

轻哼了一声,阴雪歌一道神识打入玉佩中,三百五十九柄飞剑同时转向天空,“嗖嗖”声中,飞剑飞回了巡天圣器,这颗杀伤力惊人的巡天圣器旋转了几圈,“嗡嗡”有声的穿透乌云,笔直的飞上了高空,迅速被雷云和雨幕遮挡住了。

“暂时不能还你,稍后再说。”

山洞内篝火摇曳,阴雪歌端端正正的坐在篝火旁,司马德哆嗦着蹲在篝火边烤着火。除了一件长衫,他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白玉子扒得干干净净。

他的两个侍女也被阴雪歌下了禁制,正蜷缩在洞穴角落里不敢吭声。

被司马德当做猎物追杀的一对儿兄妹同样蜷缩在洞穴角落里,万分惊恐的看着满脸陪着笑的司马德。

司马德心中忐忑,但是他不知道,阴雪歌其实也是头痛无比。初来乍到,四周环境都还没摸清,就碰到了这种麻烦。司马德这人,杀还是放,一时间他都无法决定。

杀了吧,虚空灵界毕竟是上界,各种秘术肯定比阴雪歌掌握的要强出一大截,杀了司马德,阴雪歌不见得能轻松的脱身。

不杀吧,放了司马德回去,这家伙要是报复起来,也是个大麻烦。

要说禁制了司马德,让他乖乖的听命行事,阴雪歌也没有控制他的把握。这里毕竟是虚空灵界,修炼层次远比元陆世界高明千万倍的地方。阴雪歌的禁制手段,不见得能瞒过司马德的父亲。

可是就这么把司马德带在身边?

这家伙又是向他父亲主动请缨,带着大队人马出来收所谓“孩儿税”的。

只要他超过一定时间没有音讯,肯定会引起盤岭卫的大肆搜索,阴雪歌同样没有把握避开接踵而来的各种麻烦。

杀不得,放不得,囚禁不得。

这个烫手的山芋,实在是让阴雪歌头痛到了极点。

看着哆哆嗦嗦的司马德,阴雪歌思索了好一阵子,才无奈的开口了。

“我们远道而来,还是第一次来到盤岭卫。说说看,盤岭卫这,都是个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