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冷漠

周书尧回到原先的街道时，整条街都被治安队封锁，大批治安队在附近集结。

躲在角落里，周书尧看着暂时落脚的那栋住宅大门敞开，明白言璃已经带着小艾离开。他出门时特意翻墙而出，大门是从里面锁了的，治安队还没有开始排查，屋里的情况应该还未被发现。

悄悄退出街道，周书尧略思索了一会儿，便朝着小巷子跑去。言璃带着小艾不敢走大路，街上都是治安队，小艾没有身份卡很容易被截住。

周书尧心里有些后悔没有及早回来，要是言璃和小艾落入闫老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周书尧加快脚步，时渐宇的出现让他很不安，感觉要出大事。

……

言璃和小艾经过一番折腾后总算走出巷子来到了一条偏僻的街道，街两边的建筑都没有灯，看着无人居住。

“小艾，还能走吗？”言璃担忧地看向小艾。

小艾身上伤太多，经过这番折腾早已疲惫不堪，但还是咬着牙坚持，“姐姐，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小艾不肯言璃背他，他们还在谷城内，随时都有可能遇上危险，小艾不愿拖累言璃，要真遇到紧急情况，他要保证言璃能顺利脱险。

“姐姐，我们加快速度吧，我可以的。”小艾催促言璃，周围的环境让他不安，想要尽快离开。

言璃默默攥紧拳头，小艾打的什么主意她心里清楚，只是不忍心说破，也不愿为此争论，因为她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言璃稳稳架起小艾的胳膊朝城外走去，他们一定要出去。

“站住，什么人！”

随着一声喝令，一队治安队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言璃停下脚步，神色平静地回答：“我们是在城外交易市场做小生意的，今天遇到闹事的，我弟弟受伤了进城治疗，这会儿赶着回家。”

“身份卡！”一名治安队员上前索要身份证明。

言璃从兜里拿出自己的身份卡递过去，说：“我弟弟的身份卡被闹事的给抢了，新办的还没来得及去取。”

“没有身份卡？”上前检查的治安队员一脸凶神恶煞地看过来，手里的枪直接顶在了小艾的头上。

言璃连忙带着哭腔说道：“谷城之前一直都很安全，我们进出多，和城门守卫都熟悉，所以就没急着拿身份卡，本来也没想要晚上回去的，这不警报响了，我们怕家里的东西被抢才着急出来的，我们真的是谷城居民，我和弟弟一直在外面交易市场做生意……”

“好了，放行吧。”

后面看似是这伙治安队队长的人发了话，可能是看言璃和小艾年纪小，身体也瘦弱，觉得没有危险性。

言璃连忙谢过，带着小艾离开。

只是没走多久，刚从那条偏僻的街道拐到另一条大道，就迎面碰上了一群人，这群人上来直接摁倒了两人。

“就是她，闫老要的就是这个女的！”

其中一人粗暴地抓过言璃的脸，一速强光照在脸上，言璃急忙闭上眼睛，但眼睛还是被刺激到，一股灼热感袭来，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靠，弯子你个蠢货，别把人弄瞎了！”

“哪儿那么容易瞎，是不是这个女的，你快看仔细了！”

“应该是！”

“那这个狗崽子呢？这个有没有赏金？”叫弯子的男人把言璃扔给一旁的人，抓过小艾给同伴看。

“这个没有！”

“砰”的一声，小艾被甩到一旁，像块抹布一样摊在地上一动不动。

言璃睁不开眼睛，但光听着动静就知道小艾这一下很重，“小艾，小艾，你怎么样？”

小艾没有回答，一点声音都没有。

言璃被人粗暴地拖着走，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脱抓着她的人，加上眼睛睁不开，言璃无法有效反击，只能任人宰割。

情急之下言璃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头，随着剧痛传来眼泪不断涌出，眼睛的灼热感减少，言璃努力睁开了眼睛。

他们还在街上，两边的楼有点点亮光。言璃仿佛看到希望，立马大声呼救，但下一秒就被堵住了嘴巴，还挨了两巴掌。

“小贱蹄子，给老子老实点，不然弄死你！”

言璃认得这个声音，是叫弯子的那个人。言璃努力睁大眼睛看过去，但眼前仿佛有道水帘挡着朦胧一片，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弯子，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粗暴啊，对女孩子温柔点！”另一个声音劝道。

“草，就这贱蹄子让我们折了三个兄弟，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老子早弄死她了！”弯子狠狠啐了一口，声音里满了暴戾。

言璃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些人跟抓小艾的是一伙儿，看来她和周书尧偷袭那几个打手的事情被发现了，可她和周书尧下手都有分寸，只是把人打晕了过去，并没有下杀手啊。

言璃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现在只能靠她自己，她绝不能被带到闫老那里，那样真的就没有活路了。言璃有些后悔听周书尧的话把装备收了起来，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没有匕首和防护服，就她那三脚猫功夫，想要打倒这群打手简直是痴心妄想。

言璃还没想出自救方法，人已经被带到远离繁华街道的偏僻角落，四周零星有建筑废墟，但连一点灯光都看不到，更别说治安队和那些亮如白昼的探照灯。

“走快点！”弯子一脚踹在言璃的背上，力度之大让言璃摔出去好几米。

手被绑在身后，言璃脸朝下扑在地上，脸颊上立马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言璃忍着痛挣扎着站起来，但没等站稳再次被一脚踹翻。

“草！都说了让你快点，墨迹什么！你特么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弯子一把抓住言璃的衣襟，把言璃整个提了起来狠狠抽了记耳光，接着一个蛮力，再次把言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言璃背部撞在突出来的石头上，疼得卷缩起身体直抽搐。

嘴里被塞了东西，言璃喊不出声音，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言璃觉得身上每一处都在疼，自从有了防护服，言璃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痛。

弯子好似还没解气，从旁捡起一根拳头粗的木头就朝着言璃走过去。弯子的同伙儿见状赶紧上前阻拦，“喂，你够了啊，把人打死了可就没钱了！闫老要的是活的！”

“你给我让开！我兄弟不能白死了，我要废了这贱蹄子，反正闫老又没说不能动她，只要留口气就行了！”

“喂，你别冲动……”

言璃惊恐地瞪大眼睛，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加上周围太暗，言璃看不清弯子的表情，但那长长的木棍却看得清楚。

弯子甩开同伙儿气冲冲地走向言璃，一双吊眼满是凶光，而高高举起的木棍瞄准的正是言璃的脸。

当木棍落下来时，言璃闭上了眼睛，她能想象这一下会多疼，而她的脸也会彻底毁容。

“砰”的一声，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紧接着是一阵短促又杂乱的打斗声。等言璃挣扎着坐起来时，那群打手已经趴在地上，身边多出了一队人马。

“你还好吗？”一名年轻男子上前扶起言璃，给言璃松绑。

言璃努力眨巴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谢谢你。”

言璃不敢多说话，来的是谷城治安队，而要抓言璃的是闫老，所以眼前的情况应该是两队人马之间出现了误会，才会无意间救下了她。

言璃紧张得要死，不知怎样才能彻底脱身。

“你叫什么？”

这时从队伍中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也穿着一身治安队制服，手上把玩着一把精巧的匕首。

“我……”

言璃猛然睁大眼睛，视力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言璃还是一眼认出了眼前的人——时渐宇！

一股不知是委屈还是酸涩的感情让言璃一下子哭了出来，连话都说不出口。言璃哭得不能自已，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时渐宇，她找他找得好苦……

黑狐有些不解地看向时渐宇，虽然言璃的脸被灰尘和血污模糊，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但他还是看得出来言璃的情绪波动是因为时渐宇。

时渐宇也微微皱起眉头，眼前的女孩给他很特别的感觉，虽然现在浑身脏兮兮，脸上也都是伤，身材看着也不是自己喜欢的火辣型，但就是让他移不开眼睛。

“老大，你们出来没有？炸弹已经启动了，还有三十分钟就爆炸了！”无线电突然响起，飞仔的声音传了过来。

时渐宇看了眼言璃，对其他人说道：“我们撤！”

黑狐想都没想抓过言璃就走，虽然时渐宇什么都没说，但他能感觉得到时渐宇那微妙的情绪变化，这个女孩对时渐宇是特别的，黑狐敢肯定。

“我不能走，小艾还在城里，你帮我找小艾，他受伤了。”言璃一把抓住时渐宇的胳膊急声说道。

所有人瞬间停下脚步，仿佛被人摁了暂停键，连黑狐也张大了嘴巴愣在原地。

短暂的静默后，时渐宇开口问道：“小艾是白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小艾是我弟弟，他被闫老抓了，我是来救他的。刚才我被打手抓住，小艾被他们打晕扔在了路边。我大概记得路，我们回去找小艾，我一定要带他出去。”

言璃急着救小艾，一股脑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没注意到时渐宇的话有多奇怪。她虽然知道了时渐宇是掠夺者，但她相信时渐宇一定会帮她，绝对不会对她置之不理。

“老大，我带她去找吧。你们先出去，我尽快赶上你们。”黑狐在旁说道。

时渐宇看了眼言璃，微微点了点头。

黑狐抓过言璃往回走，而言璃则是呆呆地看着时渐宇离去的背影，完全无法接受时渐宇对自己的冷漠。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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