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周正桥才问:“二位师弟怎么也下山了,可是五长老也吩咐了你们下山做事?”

末了,他有心要劝徽徵和王烨两句。

但转念一想,他自己都还没拿定主意,不知道从何劝起,便又住了嘴。

“是,大师兄,宗主和我师父,让我们下山来请大师兄回去问话”徽徵眉头微蹙。

“大师兄,对不起,这是宗主之令”王烨亦面带歉疚。

周正桥讶然又有些释然:他惊讶的是,五长老一向与他师父交好,过去千年内,无论师父做什么决定,五长老都是坚决与师父一条心的那个。

没想到此番宗主一回来,第一个发现他下山并来追他的,竟是五长老。

释然的是,他终于不用纠结忠孝两难全的送命题,不用自己做决定了。

“好,我跟你们回去”周正桥毫无挣扎地点头道。

三人回到寒御宗宗门处时,赵观潮正在那里等着。

看着神色再不似往日那般慈蔼,而是如寒御宗其他长老一般淡漠的赵观潮,周正桥心中五味杂陈: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切身体会到,“权势”的杀伤力,着实伤人心。

几人往凌卿的沁雪阁去的路上。

凌渡似有感应出来,正好迎头撞上几人。

看见周正桥走在赵观潮、徽徵和王烨中间,凌渡便什么都明白了。

“过去老夫还真没发现,咱们寒御宗也有五长老这样的人才”凌渡面若寒霜,草草地礼节性地给赵观潮拱了拱手,嘲讽了他一句,又转头对周正桥沉声道:“正桥,为师不是让你下山去给宗主采买些礼品,你怎么回来了。”

周正桥微怔,缓缓弯腰拱手道:“对不起,师父,弟子有些事耽搁了,还未来及得下山。”

还没来得及下山,也就是说,他让他传的话,他是一个字都没传出去!

前后足有两盏茶的时间,以他的修为,他就是跑个来回都够了,他竟一个字都没传出去!

凌渡冰冷的眼底都在喷火,恨恨地道:“没用的东西,让你办这点事都拖拖拉拉办不成,老夫还能指靠你什么,滚回去面壁思过去,不足三年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周正桥:“……是,师父。”

第一次感觉人心好复杂,他都快跟不上师父的思维节奏了。

“大长老不必动怒,是宗主突然想起来要召见几峰内门弟子,别人都去了,就正桥没去;听说正桥刚刚下山,所以我才让徽徵和王烨去半路将正桥追了回来”赵观潮淡笑道。

既然已经和凌渡开撕了,他也不必再做那等卑躬屈膝的假把式了。

“哦,宗主要召见几峰内门弟子,老夫怎么不知道”凌渡也是目光冷厉地盯着赵观潮,针锋相对,道:“既如此,那老夫便一同过去,宗主刚回来,免得漏听漏办了什么。”

去公开处刑,还是去向宗主耀武扬威?

赵观潮心底兴灾乐祸,脸上皮笑肉不笑:“也好,大长老请。”

凌渡再度冷冷撇了小人得志的赵观潮一眼,拂袖走在了几人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