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祥宫。

殷贵妃午睡起来,正逗弄着小十三。

绘锦拿着一封信自外面进来,附身在殷贵妃耳畔道:“娘娘,这是朝阳殿的一个小太监拿来给娘娘的。”

殷贵妃就着绘锦的手瞧了瞧,那信封上没有字。

她将小十三递给旁边的奶娘道:“带他去院子里玩会子,就在院子里,别出去招摇。”

“是,娘娘”奶娘抱着长得粉团子一般的小十三走了。

殷贵妃这才接了绘绵手里的信封,取出里面的信。

她看信并没避着绘绵和绘绣。

绘绣疑惑道:“娘娘,瞧这笔迹倒有几分皇上的模样,怕是德公公的手笔,可德公公为什么要给娘娘透露这样的讯息?”

“德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在这宫里的手眼通天,咱们向九王示好的事,他未必就不知晓。最近皇上突然性情大变,首为其害的必定是皇上身边的人,他想与本宫抱团取暖,也是情理之中”殷贵妃倒是看得很明白,对这封信也没有过多怀疑。

绘锦有些担心:“可是九王和崇和郡主都已经离京了,娘娘,咱们若再与他们接触,若被皇上、皇后或太子发现;九王和崇和郡主鞭长莫及,就算他们有心,也庇护不了咱们。”

“本宫的母家虽无从前的陈家势大,但也不是吃素的”殷贵妃瞥了绘绵一眼,道:“你以为皇后这般得宠,为何不动本宫?”

绘锦恍然,向殷贵妃福了福:“是奴婢多虑了。”

“赵乂,将这个悄悄送出宫去,给本宫的哥哥,让他想办法差人去给九王送个信儿”殷贵妃将信重新装,用涂了鲜红丹蔻的两根手指夹着,丢给上前听令的赵乂。

“是,娘娘”赵乂只觉自己抱了个极烫手的山芋,吓得腿抖。

我滴个娘天!

他家娘娘真真是胆大,从前是暗戳戳地夜夜揍皇上;

现在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抱一个逆贼的大腿!

他要不是殷家家生的奴才,殷家于他们家有大恩,他真要吓得卷铺盖跑路,不敢再在承祥宫呆了。

别说赵乂吓得腿抖,就是殷贵妃的生父,户部尚书殷康林,知道殷贵妃的打算,都吓了一大跳。

“贵妃娘娘这步棋,着实大胆了些”殷康林捋着寸长的胡须,一脸沉吟。

殷贵妃的亲哥哥殷兆峰道:“父亲,贵妃娘娘从前六宫独宠,将皇后开罪得不轻,如今膝下又有了十三皇子,皇后更是容不下娘娘;眼下皇上、皇后和太子的注意力仍在九王身上,没能分神对付娘娘和十三皇子,待他们缓过神来,娘娘和十三皇子就危险了!”

“可九王已然离京,这京都便不再是九王的天下了,我们如今就算攀上九王这个高枝,难不成还能将娘娘和十三皇子接出宫来,一起去沧州投奔九王不成”殷康林眉毛打成了死结:“若是给九王通风报信的事被皇上和皇后知晓,我们殷家只会覆灭得更快。”

“父亲,横竖都是死,不如依着娘娘的意思搏一搏,兴许还有一线生机”殷兆林坚定拥泵殷贵妃的决定,继续劝说父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