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嫔窗户破了个洞没还修好,好巧不巧的她这一侧,刚好是面向九王楼船的一侧。

在无仲和几个暗卫的有意搅和下,轻舟上的杀手们与高成蔚带来的御林军杀得天昏地暗,不死不休。

不时有雨水、血水甚至飞剑,自破窗窜进秦嫔的房间。

秦嫔虽然擅蛊术,却没有习过武,佘姑姑更是。绮萱和绮莹两人也只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若对上外面那些人,怕是一招都走不过。

主仆四人吓得在床前抱成一团,只觉这江上的夜雨格外寒凉,夜格外漫长。

皇帝商熹澈也是面色阴郁,心思烦躁。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过刺了,没想到今年竟在自家院子附近遇了刺!

冷不丁的,刺客都跑到离他这么近的地方来了,这让商熹澈细思极恐,大为光火:“确定刺客的身份了吗?”

“回皇上,刺客尽皆黑衣蒙面,身上未有明显身份标识”高成蔚提着龙吟,与御林军中身手最好的几人,在商熹夜近前保护。

“查!给朕彻查!”商熹澈用暴怒掩藏眸底的惊惧,心中滑过几个人的脸,九王商熹夜赫然是他想到的第一个人幕后主使人选:“九王那边可有动静?”

“回皇上,九王也派了几个侍卫帮忙,但他的房间里,没有亮灯,似乎”高成蔚顿了顿,才道:“似乎还睡着。”

商熹澈冷笑一声没说话:他没有急着出来避嫌,倒显得他清白。

陈识羽站在漆黑一片的窗口处,目瞪口呆地遥望事发处,好半晌才回头对身后的黑袍男子道:“原来殿下所说的操之过急,是这个意思。”

黑袍男子依旧笑而不语。

陈识羽回身走到桌前坐下,歉然在男子手上一握,笑道:“还是殿下思虑周全,此事确实是识羽考虑不周,白折了这些人手。”

“人手不值什么,要紧的是,吃一堑长一智”黑袍男子声音依然压得无比轻浅。

诸人皆惊的夜里,姬凤瑶大抵是唯一还能安然入睡的人。

商熹夜将她娇俏的小脸按在自己怀里,用自己心口堵着她的一边耳朵,右手轻捂着她的另一只耳朵,一动也不动地躺着,睁着的一双眸子,如同黑夜里璀璨闪亮的星。

夏日夜短。

姬凤瑶次日醒来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御船一行都快到通幽码头了。

“小姐你心可真大,昨夜外面打得那样精彩,你居然没起来看热闹”临霜和白露正伺候姬凤瑶梳洗,喜雀在旁叽叽喳喳地讲述昨夜那场激斗。

龙船遭遇刺客?

姬凤瑶默默扫了外间,正坐在凉塌上沏茶的商熹夜一眼:

谁吃了狗胆,敢在大昭腹地向皇上行刺,那些人十有八九是冲九王府来的吧?

啧,想不到商熹夜这人,还挺腹黑。

姬凤瑶梳洗完毕,出去坐在商熹夜对面,笑嘻嘻将身子俯过去一点,竖起大姆指悄声道:“不错啊,王爷,您这招借刀杀人玩得贼溜,干得漂亮!”

“寻常伎俩,不值什么”商熹夜声色如常,却禁不住唇角轻勾,眸底滑过一抹愉悦之色,心情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