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风似乎察觉不对,猛地转过身子,但船的那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我揉了揉眼睛,烟波浩渺,月色下那船孤零零地停泊在不远处,船上一个人都没有,莫非刚刚只是我的幻觉?

“我的吻你不是抗拒,就是心不在焉,这么多年了,你始终隔岸观望,你的心我始终走不进去,为什么?罗小欢,我怎么就走不进你的心?”冷凌风抓着我的肩膀,那手很用力,抓的我很痛。

“我——”

“你先睡,我没事,我只想静会。”冷凌风松开了我的手,慢慢地踱到船另一边,走时不再回头。

从外面回来,我整个人昏昏沉沉,脑子实实的,似乎已经不会思考,躺上船上,始终睡不着,冷凌风说他静一会,但却一夜未归。

第二天还没有起床,我已经听到外面传来了笑声,冷凌风的依然爽朗,而秦剑的温润,两种声音交替出现,如两座大山压着我,很难受。

从床上起来,头痛欲裂,喝了点温水,稍稍感觉好点,我实在不愿意出去,但我知道我必须出去,我知道秦剑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些话,他了解我过去的性子,如果是当年的我,他说这话,我早已经反唇相讥,但三年之后,我是罗小欢,我对他除了恨,我已经不会那么冲动。

“秦爷,我昨天详详细细检查了一次,小欢身上没有梅花胎记,让我遗憾了一整晚,如果小欢的身体也能有一朵梅花,那该是多勾人。”冷凌风笑着说,声音平静而清朗。

“她俩躺在床的样子相像极,我才一时做了如此联想,冷少莫要介怀。”秦剑的声音温润顺滑如丝绸,但无端觉得刺耳刺心。

“原来这样,物有相同,人有相似,这点也并不奇怪,日后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看看这位身上长着梅花胎记的朋友。”

“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替冷少引见。”在他们杯子相碰的时候,我走了出去,船在全速前进,今日海上风浪很大,吹得我的衣服霍霍响,而坐在外面的两人依然谈笑风生,茶烟被风吹得四散,茶香很淡,但依然能隐约可见。

“身体不舒服,怎么不睡多会?”冷凌风关切地问,我坐下时,他握住了我的手,那手冰凉的骇人,在我的记忆中,冷凌风的手总是温暖的,尤其是那个大雨滂沱的晚上。原来多暖的手,吹了一夜的寒风,也还是会冷的。

“你的手冷,暖暖手。”我拿起一个暖壶,塞到他手中。

“我冷着你了?”冷凌风笑笑没有拒绝。

“冷少与小罗情厚意浓,实在羡煞旁人,小罗脸色不好,喝点茶暖暖身子。”秦剑笑着说,但笑容多了几分萧瑟,让人有秋风起,落叶满地之感,说话间秦剑替我倒了一杯茶水,茶香袅袅,是上等的碧螺春,抬头对上秦剑的眸子,他似乎没睡好,眼圈微微显得有浮肿,但却无损他这身气度风华。

“谢秦爷,这是上等碧螺春,我们茶园也有,不比这差。”我坦然地说着,秦剑的眸子现出几分迷惘,甚至还有丝丝失望。

“没错,这是上等的碧螺春,看来小罗真是懂茶之人,冷少是惜花之人,能认识二位是我毕生荣幸。”秦剑轻笑,他笑与冷凌风不一样,冷凌风的笑如冬日暖阳,夏日凉风,阳光而温暖,秦剑的笑则如镜中水月,很魅惑人心,但总觉得抓不牢。

“能认识秦爷,也是小罗此生之幸,如果能与秦爷合作,那更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希望这次凉州之行不会让秦爷失望。”我坦然而真挚地说,就算是硬撑我也要撑下去。

“琴棋书画,琴为首,小罗一曲蝶恋花听得我如痴如醉,彷如自己就是那个在花丛中流连的彩蝶,实在是妙不可言,去凉州尚有数日,终日喝茶始觉单调,我船上有笔墨纸砚,不如冷少作画,小罗题词,赠送于我,不知道意下如何?”

我的心一沉,秦剑当年就没少嘲笑我的字丑,这些年学武,学弹琴,唯独那字依然没有进步,虽然也不算太丑,但既无女子的娟秀,也没有男子的磅礴大气,他这家伙还是不死心,他一心求证为了什么?为了再次将我赶上绝路?我实在无法揣摩出他的心思,但唯一可以肯定,不会因为爱我。

“冷某粗人一个,那手除了握剑,就是敲算盘,题诗作画这种文人风雅的事情,实在做不来,怕玷污了秦爷的画卷就不好,琴棋书画,琴为首,棋为二,如果秦爷觉得路途沉闷,我们倒可以对弈几盘,小欢在旁观战,但不许插话,如果觉得闷了,去看看书。”

冷凌风笑着说,笑容如艳阳般明媚,但放在我膝盖上的手,远没有他的笑容温暖,其实我知道他的画极好,尤其是擅长那些气势磅礴的山水画,虽然我不是很懂,每次看他的话,都能有一种震撼灵魂的感觉。

“小罗喜欢看书?”秦剑问,眼角的失望之色又浓了几分,他印象中的楚合欢根本就不看书。

“嗯,她最喜欢的是钱,然后到书,第三才轮到我,所以我常常觉得受冷落了。”冷凌风说,秦剑笑,两人开始摆棋子,我轻轻把玩这棋子,居然是白玉雕成的,这家伙真是有钱,但这些钱是哪来的,是我楚家,是我爹的,一想到这里,心被针扎了一下,痛,同时怒。

“你们下吧,我看书去。”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