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外院,此时战斗已经结束,陆子铭招来所有人,他没有怪罪这些人,毕竟谁也不会想到春满楼之中还有内鬼。

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下韩言被人下毒的事,然后让没有受伤的去后院守好。

他则是单独找到了洪妈妈,目光冰冷的注视着对方。

洪妈妈知道这位爷已经查出是自己下的毒,十分坦然的与他对视着。

“解药,你有没有?”

现在说再多已无用处,最紧要的是拿到解药给韩言解毒。

洪妈妈摇了摇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说道;

“这是乌海让人交给我的,里面全是涂了这种毒药的毒针,他交代的是要给韩丰收多扎上几针。可是这韩丰收整天紧张兮兮的,我害怕被发现,所以就对韩言下了手,他是小孩,所以我只是轻轻的扎了一下,毒性应该不深。”

不深?不深韩言脸色能那么难看?

陆子铭再也忍不住心底怒火,一把揪起洪妈妈低吼质问道:

“为什么?我自问对你们不错!为什么要这么对韩言?他只是个孩子!”

洪妈妈自嘲一笑,“还能为什么?活在这么一个世道,大家谁不是为了挣命而活?你得罪了影阁,你可能不惧,但我们呢?我们能对抗得了影阁吗?对方只需要简单的吩咐一声,第二天可能我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出现在路边。”

说着,她一把挣脱陆子铭抓着衣领子的手,反过来朝对方吼道:

“我怕死!所以我只能当一只狗,听话的狗!这样,我还能有活下去的希望!你懂这些么?你什么都不懂!你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每日想着自己怎么快活,根本不会为我们这些蝼蚁考虑!”

“因为我们只是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怜惜,没人会在意!因为过不了两天,替代我的新蝼蚁就会重新出现!这个世道最值钱的是人命,最不值钱的,也是人命!!”

陆子铭沉默了,正如洪妈妈所言,他从未考虑过他们这些人。

他陆子铭只关心身边亲近之人,其他人的死活与他何关。人都要靠自己挣命,想要有尊严的活着还是像条狗一样残喘,这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

可就是这么一个为了自己挣命之人,却伤害了他的至亲之人。

洪妈妈没做错,最起码站在他自己的角度来说并没错,他只是想继续活下去而已。

“你没错,错得是这个世道,希望你下辈子投胎能找个好人家!”

说完,他一掌拍在了洪妈妈的脑门之上,便不再多看其一眼,跃出房间直奔欧阳信的住处而去。

天色微明的时候,陆子铭才赶回春满楼。

他这一去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他将欧阳信的府邸都找遍了,也没找到所谓的解药。

之后更是又跑了趟城外,打算给欧阳信也来上几针,不怕他不说出解药在哪。

可当他赶回密林后,欧阳信居然不见了。

甚至在循着血迹追踪了一段距离后,线索全断,导致他彻底失去了欧阳信的下落。

很明显,在自己走后又有人去到了密林,并且将欧阳信给救走了。

暴跳如雷的陆子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愚蠢,自大。

以为凭借这七品武者的境界不将这乌鸣城的任何人放在眼里,自以为将所有人和事都算计其中。

最后却被欧阳信这个小人物给生动的上了一课,导致韩言此刻身中剧毒。

见到陆子铭回来,韩丰收一脸期盼的走上前抓着他的手臂急迫的问道;

“怎么样?拿到解药了吗?”

陆子铭有些不敢看韩丰收的眼神,目光有些躲闪的回答道:

“叔,您别急,虽然没有解药,但我还有其他办法能救言儿。”

韩丰收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没有解药,还有什么办法能救韩言。

陆子铭的话不过是在安慰他罢了,这一刻,韩丰收仿佛苍老了十多岁,本就不挺的背脊更加弯曲了。

陆子铭见状暗道这可不行啊,可别韩言还没救过来,叔先去了。

连忙说道:“叔,待会我会以内功帮韩言逼毒,不说十成十的治好,却肯定能稳定他体内的毒,缓解大部分毒性。”

韩丰收一听,还能这样?便赶紧道:“那你快去,我帮你守着屋外,不让任何人打扰你。”

陆子铭点点头,快步走入了屋内。

此刻的韩诺诺已经醒来,一脸担忧之色的守在韩言身边。

韩言仍是紧闭着双眼,五官扭曲,满脸的痛苦模样。

陆子铭让韩丰收带着诺诺出去,关好了房门,然后来到床边静静的看着韩言。

他哪有什么内功逼毒的办法,那只不过是骗韩丰收的,韩言一个小屁孩,如何承受得住他的内功进入体内。

而且他也不会将内力放出体外之后再在他人体内操控,那是小说里的情节。

韩言弱小的经脉不说承受不承受的住,单单他不会内功这一条,无法自主引导内力逼毒,就注定无法成功。

他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将韩言放些血,毕竟毒是通过血液来流通全身的,找出韩言体内中毒最深的那几处地方,然后想办法逼一些血来,恐怕能稍稍缓解他中毒的症状。

这也是目前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之后再以点穴的手法将韩言全身的血液流动速度降低,以此拖延时间来寻找解药。

深吸了口气,他将屋内的木盆找来,而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包回来路上就准备好的银针,在韩言的身体不同部位扎了起来。

此时韩言的血液已经呈暗红色,因为洪妈妈扎韩言的地方是左手的手臂。

所以这里的毒性是最强的,陆子铭从自己扎的几个血点处也看出来了这一点。

最后他拿出一把匕首,轻轻划破韩言的右手腕,然后以剑指按在弱小的胳膊上控制流血速度,以防失血过多。

一刻钟之后,木盆里的血液已经积累了浅浅的一层,颜色较之前也鲜红了许多。

陆子铭在韩言的右肩处点了几下,手腕处的鲜血立马止住。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纱巾,帮韩言小心翼翼的包扎好,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此时的韩言面色已经缓和了许多,甚至在陆子铭将他放在床上时还睁开了眼睛。

“陆哥哥……”

虚弱的声音传入陆子铭的耳朵,使得陆子铭的身躯微微一震。

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温言安慰道:“放心吧,哥哥会将你治好的!”

听见陆子铭的话语,韩言刚睁开的双眼又缓缓闭上,这一夜他实在是太痛苦了,毒药的折磨使他痛不欲生。

好不容易不那么难受了,睁开眼看见陆子铭,听见他的保证,疲惫感便感疯狂袭来,使得他迅速的进入了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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