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细细琢磨,也不想琢磨。没有对她的话做任何回应和评价。

我觉得孔昆对我来说,就是海珠的副总,就是一个朋友。

我和她之前的那笔海尔集团的旅游业务,早已经结束。过去了就过去了。

我愿意把海珠的所有下属都看做朋友。

海珠这段时间很忙,公司的旅游业务越来越火爆,团队散客数量都呈现快速增长势头,长线短线、国内出境游都开展地如火如荼。

海珠干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海峰也很忙,这位东北区总裁整天出差,奔波在白山黑水间,业绩蒸蒸日上,得到了深圳总部的高度认可。

海峰实在是个不错的经营管理者。

秋桐现在除了忙碌单位的工作,剩下的大多数时间都用来陪小雪。我和海珠也一起陪着秋桐带小雪出去踏青过几次。

天气逐渐转暖,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所有的植物都在焕发出蓬勃的生机,绿色逐渐布满了视野。

海珠和我商议了,要利用五一放假的时间回老家去定亲。她已经和父母都说好了,我也通知了爸妈,爸妈十分高兴,甚至有些激动。

海珠脸上的幸福与日俱增,她还把我们要定亲的消息主动告诉了秋桐和云朵,秋桐听了很欣慰,云朵听了也真诚地祝福海珠。

同时,云朵还告诉大家,她把自考本科的学历拿下来了。大家都很高兴,一起祝贺云朵。

秋桐鼓励云朵下次市里体制内单位招考的时候报名参加考试,彻底改变身份。

云朵点点头,又看着我。

我也鼓励她。

她笑了,又点点头。

秋桐一直惦记着冬儿,私下问过我几次,我告诉她我暂时也没消息。

秋桐眼里带着几分忧虑。

我知道秋桐忧虑的不仅仅是冬儿,还有老李夫妇和李顺。

在大难面前,秋桐表现出了我以前没有见到过的坚定和坚强,似乎,这是她骨子里历经磨难造就的品质和性格,只是以前我没有发现而已。

我不由对她愈发赞赏和看重,不由对她心里的那种感觉越发弥厚。

那种感觉,那种情感,我不敢说出来,我只能深藏在心里,深深蕴藏在不曾冰冻的心底。

内心里常常回味着一句话:如果有人认为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爱情更重要,他肯定没有经历过一段真正的爱情。

我想,我应该是经历过了,虽然我最终将无法拥有,虽然我只能将爱情化作梦幻里的天堂。

这种感觉常常让我在深夜里蓦然醒来,常常让我在无奈和凄苦中感慨自己的人生。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有些注定不属于你的永远也不会得到,它可以留给你无数美好的幻觉和臆想,但是永远也不会走进现实。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这就是注定擦肩而过的缘。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时间在不安和隐忧中平静地流淌。

我渴望平静平凡的生活,但我知道目前这只能是一个梦。

我的生活注定是无法平静的。

终于有一天,这种平静被打破。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夏雨打来电话。

“二爷哥哥,在干吗呢?”夏雨说。

自从我成了黎小克,自从我成了老黎的儿子,夏雨就经常这么叫我。

夏雨对我成为老黎的儿子似乎很开心,夏季也很高兴。

“你既是我二爷,又是我哥哥,咱们可是亲上加亲了,成一家人了!”夏雨曾经喜滋滋地和我说。

“不错,可以这么说,正因为是兄妹关系,是一家人,所以,以后,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说。

“哦也。成一家人和那个有什么关系哦,我们又木有血缘关系,我说的一家人是你以后不但是我爸的儿子,更是我们家的驸马爷,嘻嘻。”夏雨开心地说:“我该是你的二奶就还是二奶,这个是不矛盾的。”

本以为有了这层关系,会让夏雨打消那种想法,没想到不起作用。夏雨依旧执着地坚持她的二奶身份。

我不由有些泄气,如意算盘落空了。

此时夏雨给我打电话问我干吗,我还能干吗,于是回答说:“在办公室忙呢,什么事?”

“木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二奶妹妹想二爷哥哥了打电话不行啊?”夏雨说。

“行!”我说。

“嘻嘻。这还差不多。”夏雨得意地笑起来,接着说:“听说大奶要和你定亲了,哎——不错,很好,我想我该祝贺一下,对了,二爷哥哥,你说咱们什么时候也定亲啊?”

我的头有些发晕,说:“你在说什么?”

夏雨说:“我在说什么你没听明白?大奶都和你定亲了,二奶的事老拖着也不好吧?我看,不如咱们一起把亲定了得了,我到时候跟找你们一起去,一起定亲,你说好不好?”

我不知道夏雨是怎么知道我和海珠要定亲的,说:“你这是发烧了说胡话。”

夏雨说:“哎——你歧视二奶啊,二奶虽然是二奶,但好歹也要有个名分吧!”

我一时无语。

夏雨听我半天不说话,说:“好了,好了,不定亲就不定亲,反正我跟着你就是小婆子的命,我认了。定不定亲也不过就是个形式,我是不注重形式的,我也不要什么名分了。到时候你们结婚,我跟着当大奶的丫鬟,一起嫁过去得了,我就当偏房算了。”

夏雨的话让我更无语了。半天,我说:“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

夏雨说:“哎——我光和你说请亲的事,把正事忘记了,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胡闹的哦,我是有正事和你说一下。”

“什么正事,说吧!”我说。

“大大奶来了哦。”夏雨说。

“什么?”我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紧握电话失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看你这一惊一乍的,大大奶就这么让你关心啊,不就是她给你买了套房子吗?哼,我到时候给你买套别墅。”夏雨有些不满地说。

“少废话,告诉我,是不是冬儿去了你那里?”我紧接着问夏雨。

“是啊,怎么了啊?”夏雨说。

“她真的去了你那里?”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是的,是的,真的,真的!”夏雨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听你这声音激动的,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她现在在哪里?”我说。

“在哪里?走了!”夏雨说。

“走了?你怎么让她走了?”我急了。

“腿长在她身上,她要走,我能怎么说?”夏雨说。

“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走的?”我说。

“10分钟之前来的,2分钟之前走的!”夏雨说。

“你怎么不留住她?”我说。

“你又没告诉我让我见了她把她留住!”夏雨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说。

“你又没告诉我提前告诉你,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啊!怎么,想和大大奶幽会了?”夏雨酸溜溜地说。

我不理会夏雨的吃醋,继续问她:“冬儿到你那里干嘛的?”

“还能干嘛,来取她保存在我这里的东西呗!”夏雨说:“拿了东西,和我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她没说到哪里去?”我说。

“我没问,她也没告诉我!”夏雨说:“对了,我把密码箱交给她的时候,她还随意问了我一句,说有没有人来问过打开过保险箱,我一听,忙说没有,说谁都没问过打开过!她就放心地走了!

哎——我看啊,她说不定是反悔了,不想把那房子和银行卡留给你了,不过也没关系,咱又不缺这个,不说你现在是老板了,光我手里的钱,也比她多上不止多少倍啊……”

夏雨唠唠叨叨不休,我没有心思听她扯淡,挂了电话。

我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里无法平静,冬儿出现了,她终于出现了,这说明她平安无事了!

可是,她又走了,不知到哪里去了。还带走了留给我的房子和银行卡。

我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去哪里,要作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都在哪里,是如何度过的。

我还不知道对于白来三的死,她了解多少,对于阿来和保镖,她是否知道他们的动向。

我更不知道她下一步是否会安全。

但是有一点起码让我安心,那就是她现在是安全的,她还活着,她留给我的绝命书和遗物终究没有成为真的,这让我心里感到安慰和欣慰。

随着冬儿的出现,我似乎隐隐感觉,暂时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不平静的日子将卷土重来。

只是,我不知道会是如何的不平静,不知道随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告诉秋桐夏雨见到冬儿了,冬儿平安无事。

我没有告诉秋桐更多。

秋桐听了,重重出了一口气,点点头说:“好,很好,平安无事就好。说实在的,或许我该理解冬儿的心情和处境,都是女人,她也不容易。我们都是朋友,大家都是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的。她现在没事就好了,希望她好好的。”

秋桐的话让我感动,秋桐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对人是如此的宽容和体谅,在自己面临如此困境的同时还惦记着冬儿。

秋桐的心里有大爱,她是一个大爱之人,大爱无疆。

“在这段时间,我想她一定面临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我说。

秋桐点点头:“岂止是冬儿,我和你,我们难道就没有巨大的压力吗?”

我点点头:“是的。都有压力!”

“压力或许未必就是坏事。”秋桐说:“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面临一定的压力,它可以促人成长,也可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然而,压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压力时颓废不堪的样子。

一个人,如果你不逼自己一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我们也要学会合理的释放,给沉重的心情松松绑。耐心点,坚强点,那些杀不死你的东西,只会让你变更强。”

秋桐又发出坚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