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意义上,我不属于我自己,我属于李顺,属于李顺的团队,属于李顺的伟大事业。

我感到很无奈。其实,我的无奈又何止一个李顺。

学习到下午6点的时候,突然觉得肚子饿了,正想找个大碗面吃,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先生你好,送外卖的。”

我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小伙子,手里提着香味扑鼻的饭菜。

“一位女士在我们店吃完饭,然后又让我们单独做了一份甲鱼汤,付了钱,让我们送到这里来。”小伙子说完把饭菜给我,然后就走了。

我将甲鱼汤放下,然后给秋桐打了电话。

“甲鱼汤是你买的?”我说。

“给你补补身体,学习累脑子,我怕你又靠大碗面打发过去。”电话里,秋桐的声音听起来很柔。

我的心里暖暖的,自从我和秋桐有了那一夜,秋桐对我的一些细微变化我都尽收眼底,尽收心底。

对秋桐这样的女人来说,当和自己心仪的男人有了那种实质性的关系之后,恐怕改变最大的不是生理,而是心理。当然,这种心理的改变是不由自主的是潜移默化的,或许是自己也未必就能觉察到的。

我此时心里的感觉很奇妙,无法用语言描述。

我说:“刚要吃大碗面呢,你真是安排的及时。”

“呵呵。趁热快吃吧。”秋桐轻笑了下。

“嗯。”我答应着,却没有挂电话。

秋桐也没挂。

“今天学习累不累?”一会儿,秋桐说。

“还行,不累。”我说。

“是不是。心里一直疙疙瘩瘩的不顺畅?总觉得是被人逼着复习的?”秋桐又说。

“嗯。”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你可以这样想,不管有没有外来因素,不管你自己喜欢不喜欢,但是,参加这个考试,对你是没有任何坏处的。考上了当然好,考不上,也没有任何损失。其实,作为我来说,我很希望你能考上,毕竟,人总是要进步的,人总是要往前走的,该让的让,该争的还是要争。但是,我不希望你压力太大。”

“嗯,我理解,我明白。”

“人这一生总是在争于让之间徘徊。”秋桐继续说:“懂得争与让的真谛,才会让一个人一生翱翔苍穹。”

秋桐的话让我不由深思起来。

在人生的旅途中,如果你不争,那你则成为失败者。在厮杀的战场上,如果你不争,那么你则成为侵略者的刀下鬼。在无奈的生活里,如果你不争,那么你则成为被生活遗弃的对象。

所以,人生需要争才精彩。尽管我的争带有被李顺胁迫的味道。

而秋桐所说的让,我的理解是不和父母争,不和爱人争,不和朋友争。不和父母争,能收获亲情,不和爱人争,能收获爱情,不和朋友争,能收获友情!

自古有句话:争名夺利是枉然。争与让说到底是人生的一种境界,是一种智慧。

整个周日,我都在宿舍里埋头复习功课。

周一早上,我刚进办公室,就接到我以前的一个老客户电话。

“易总,我有一批货要配送到下面的一个乡镇,上周五上午就把货送到你们公司了,怎么我的客户到今天还没接到,你们不是说本市范围的物流配送都是当天可以到达的吗?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你怎么给我解释?”

客户的声音非常生气:“我的客户发火了,大骂我不守信用,你们这样的工作态度和效率,让我怎么向客户交代?我在我客户那边的信誉大打折扣,这个损失你们怎么给我赔偿?我们的合作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这个客户是一个常年性发货的大客户,物流量比较大。

我一听,感到事情比较严重,忙安抚他:“老伙计,别着急,我马上去查查怎么回事,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稍等,我很快会给你回复。”

“好,我等着。今天我的客户再收不到货,我要去告你们,我就要撕毁我们的合作合同。”客户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记下客户的发货时间和货物内容,本想直接去车队,想了想,车队这一块归赵大健分管,还是先找赵大健。

我直接去了赵大健办公室,赵大健正在那里喝茶看报纸,嘴里叼着一根烟。

见我进来,赵大健皮笑肉不笑地说:“哟——易总来了。这一大早就来我这里,有什么好事吗?”

我站到赵大健跟前,将记录的单子递给他:“赵总,上周五这家客户送来的货,收到没有?”

赵大健接过来看了看,说:“哦,我得问问。”

接着,赵大健摸起内线电话,打给车队仓库内勤:“给我查一查有没有收到这批货。”

一会儿,赵大健放下电话,冲我说:“收到了啊,还在仓库里放着呢。”

“是不是要求周六就发货的。”我继续说。

“是。”赵大健翻了翻眼皮。

“为什么到今天还没发出去?”我说。

赵大健看了看我,突然笑了:“呵呵,这个,我周五喝多了,忘记安排车队那边了,周六周日又休息。今天也忘记安排了。那就明天吧。”

赵大健的口气听起来非常轻描淡写。

“啪——”我一拍桌子:“赵总,你知道耽误了客户的发货是很严重的事情不?你知道货发晚了会影响客户的生意给客户带来声誉和经济上的损失不?你知道这样做会影响我们公司的声誉不?你知道这样下去我们的客户会流失不?”

赵大健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接着就有些气恼的地站起来,伸手指着我的鼻子叫起来:“我靠——多大个鸟事,你还乱冲我拍桌子。不就是晚发了几天货吗,这些货又不是容易变质的食品,发晚了会发霉?

你冲我吹胡子瞪眼干嘛?你什么鸟身份,什么鸟级别,你才当了几天这个鸟副总,你敢冲我拍桌子?我看你是烧包烧炸了腚,当了这个鸟副总,不知天高地厚了。

车队归我管,仓库归我管,发货归我管,我就是发晚了,你能怎么着我?难不成你撤了我的职?你有这个能耐吗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老几啊你?操——狗仗人势。穷得瑟什么。”

我咬咬牙看着赵大健:“你把工作当儿戏,你把客户的货物当儿戏,你把公司的工作当儿戏,你还有理了你。”

“你现在分管发行,你又不分管我这一块,我的工作你乱插手干嘛?我的工作不用你乱发言!”赵大健说。

“这是我以前的一个老客户,是我以前搞定的,是我给签的合同,现在人家找到我责问,我当然不能推辞,我当然要找你问问。”我说。

“问问。哼,问个屁。你没权力问我。你的客户关我鸟事。”赵大健一屁股又坐下,嘟哝着:“大不了我明天给发出去就是。多大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