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这人藏不住话,他如果现在不告诉我,应该是心里有事,我没有追问自讨没趣,自己也继续看向前方。

胖子的目光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前面的黑暗,我甚至觉得他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一直到闷油瓶醒过来。

我都没有发现他醒过来的过程,上一次看他还是在那里睡觉,再看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我下去草草收拾了自己的背包。看了看手表,我脸上就挂不住了。

这一觉看上去睡了整整两天,是不是时间又出问题了,和胖子对了一下表,胖子脸色铁青拍了拍我:至少睡够了。

我们最后一次看了看缝隙的外面,虽然那儿也是一片漆黑,但从那儿是有路可以回到天空之下的,反向往缝隙里走,恐怕要很久很久见不到天空了。

但此时没有任何回头的想法,继续往里走,我发现胖子的状态显然不对,他十分的紧张,枪根本不放下,我看到那子弹已经被他做成了一个吊坠挂在自己的胸口。闷油瓶的状态也十分的专注,他们两个都不时的看向缝隙的深处,这十分反常,我觉得闷油瓶守夜的时候,是不是也看到什么了?

路十分难走,爬的时候根本没有插话,于是也就先闷头往前走,第一天到晚上的时候,竟然相安无事,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此时我们已经进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三个人在一个乱石堆里停了下来,这里的石头大大小小形成了各种堆叠,到处都是缝隙,有些堆叠出来的形状,正好可以当躺椅,我重新拿出卫星电话,此时的电话里没有声音。

我提出今晚还是我先守夜,闷油瓶和胖子都看了我一眼,胖子丢给我一个手摇充电器。让我把手电手机等一切电器都充满电,然后睡觉,以后就是我不参与任何守夜的活动。

我就不服了,眯眼看着他:之前那是意外。

胖子根本不和我争论,站起来就到高处抽烟,闷油瓶看向来处,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也不理会我。

我们太熟悉了,这种时候已经不聊天了,我心里已经很明白,这守夜中会发生什么事,他们不让我知道。

我给所有的手电都充满电,那也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很快就累的肩周疼,想着晚上偷偷起来看一眼,先睡一觉,就打起了盹,那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梦到我这一觉就睡了整整一年时间。

我也很担心我醒不过来,所以留了一个心眼,就在边上的石头缝里,放了一只手机,偷拍自己,角度正好能拍到上面的胖子。

结果果然没醒来,爬起来又已经神清气爽,我缓了缓看闷油瓶在守夜,胖子睡死在我边上,就掏出手机,打开昨晚偷拍的内容。

一开始没什么,就看到我自己在微光下,一脸傻样子打小呼噜,我拉动视频的进度条,拉了大概三个多小时,胖子一动不动守着,闷油瓶睡在我边上也一动不动。

我正想继续往后拉,忽然就看到,闷油瓶忽然醒了,胖子也爬了下来,两个人没有换班,而是都来到了我的身边,直勾勾的看着我。接着,我也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我不记得我中途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