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圣贤之圣

心中震撼了片刻，关昊说道：“可是这跟你让我杀了那个鬼差之间有什么联系！？”

公输术眼睛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开口说道：“之前跟你说过，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在寻找机关门，有些是想得到青蛇花，有些是想寻找机关门的传承。”

关昊点了点头，说道：“对，你是这么说过。”

公输术又说道，“那并不是全部，还有些人，跟阴间上来的东西，一直都在寻找机关门。”

关昊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看来之前公输术跟他说的东西，还是有所保留。不过他并没有计较，这种事情也没法计较，不可能有人会把自己的所有秘密全都说出来的。他问道：“比如这个鬼差？为什么？”

公输术说道：“为了寻找机关门的传承！”

关昊听得有些纳闷，奇怪的说道：“那不是跟那些寻找机关门传承的人目的一样么？公输兄，你糊涂了啊！”

公输术瞥了关昊一眼，嘴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无知！”

“我草！你……”关昊顿时气结，心中大骂公输术这厮不识好歹，老子说到底都是救了你吧，有你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的么。

公输术打断了关昊的话，“你说还是我说？”

关昊摆了摆手，“得得得，我就不该插话，公输兄您说您说。”

公输术又瞥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都是寻找机关门的传承，但目的不一样。一般碰到想找到机关门的那些人，如果心性尚可，进入这里之后我们一般都会让他入门，领略真正的机关之道，并不会任由其死在机关中。

可是还有灵异类寻找机关门传承的人，跟阴间上来的东西！它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机关术，而是为了得到机关门的传承去打开鬼门关隘，让阴阳两个世界之间贯通在一起！”

关昊听得顿时惊奇，又忍不住说道：“打开鬼门关？这跟你们机关门的传承有什么关系？”

公输术缓缓说道：“因为那座关隘的设计者，正是机关门初代先祖，也是我们公输一脉那位最伟大的人物。鬼门关屹立在阴间跟阳间交汇的地方，其中布满了要命的机关阵，不管是人是鬼，入关则死。”

我草！关昊听得顿时瞪大了眼睛。

人们常说的鬼门关，竟然是一处真实存在的地方，这已经让他极度震惊了，没想到公输术竟然又给他说了一段震地他简直要跳起来的话。

机关门初代先祖，公输一脉最伟大的人，那人是谁？除了鬼斧神工公输班，圣人公输子之外，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了。现在公输术竟然告诉他，鬼门关竟然是公输班设计的？

看着关昊震惊的样子，公输术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当初刚刚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要比关昊更加震惊，这听起来太过不可思议了。

公输术的讲述并没有停下，不过声音却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圣人阳寿很长，但是先祖原本不会死的那么早，但是那座鬼门关的设计耗尽了他所有精气，当年鬼门关建成，先祖亲自进去关上了关隘的大门，然后便死在了鬼门关下，尸体变成飞灰，灵魂……魂飞魄散。

从那之后，机关门传承有一个很严酷的规矩，但凡是传承者，死后不得留尸体，灵魂必须自行散去，不准入地府轮回。所以机关门传承无数年，葬身地埋葬的却从来只有门人尸骨，而历代机关门门主，却连入土为安都不可能，只有画像能留给后人供奉香火。只是有香火，也吃不到啦！连灵魂都没有，要香火其实又有什么用呢。”

关昊听得心中震撼之极，沉默了好半天，才喃喃说道：“何至于如此？为什么要这样？”

公输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世界上奇法诡术无数，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能从尸体跟灵魂中得到某些东西，这样做是为了永绝后患。”

关昊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机关门的传承，对自己实在是太狠了。先是用特殊的药水洗眼，动辄就有彻底失明的危险，没想到死后竟然更加残酷，连尸身跟灵魂都不准留下。

“鬼门关……那座关隘到底是什么东西，它有那么重要么！”他看着公输术问道。

公输术沉着声音说道：“很重要，鬼门关屹立在阴间跟阳间的交汇处，一座关隘把阴间的阴气彻底拒之门外。如果不是它的存在，恐怕现在的阳间……还处在一个妖鬼横行十分黑暗的时期吧！我不知道你接触的史书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它落成之前，阳间真的是乌烟瘴气。”

关昊闻言沉默，事实上历史到现在已经遗失了太多东西，不过从现在所能接触到的一些来看，在那个圣人辈出的时代之前，阳间的确不安稳，十分黑暗。

之前看那些历史，关昊也跟所有人一样，都觉得那是因为民智蒙昧的原因，可是听了公输术说的这段话之后，再想想那些东西……太不简单了，屈原文中多神鬼，而妖鬼神仙的传说最多的时代，不就是夏商周时期跟周王朝崩塌之后，那个战乱横行的年代！

再往前，推算到三皇五帝的时代，黄帝当年征战大地，与他作战的尽是些什么东西？蚩尤尸骨不是人类，而在作战过程中更是经常碰到诡异的天象，动辄大雾朦胧，要么天昏地暗。

这一瞬间关昊想到了太多的东西，还有山海经，难道它所描绘那种景象，也是跟此有很大牵连么？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想的深入，关昊就越是觉得身上有点发冷，这好像是一种冥冥中的反应一样。

而公输术的讲述还在继续。

“鬼门关屹立在那里，让阴间的东西无法再继续侵蚀阳间，从哪之后，世界才慢慢变得清明起来。但是阴间那些东西很不甘心，他们费尽心思想要把鬼门关重新打开，但是它们做不到。

先祖亲自设计，还有那个年代无数圣人通力合作，以及倾尽阳间力量的支持，那座关隘稳固到让人鬼神都望而却步的程度。后来阴间弄出了一个东西，我们把它称之为鬼门，它会在某些固定的时间，或者一些奇特的位置存在，能让阴间一些少量的东西通过它进入活人的世界。”

“七月十五，中元节鬼门大开，百鬼夜行？”关昊立刻就反应过来这鬼门是什么了。

公输术点了点头，说道：“七月十五的中元节，是鬼门关一个自行调控的休整期，也只有在那时候，阴间的东西才能大范围的进入阳间。但是那个休整期只有一天，一旦鬼门关重新调控回来，那些鬼门就会被强行关闭。”

关昊凝神听着，点了点头，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传说中元节从鬼门中出来的鬼魂，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去了，如果不会回去的话，很可能就必须要在阳间停留整整一年。

“可是还有一些小鬼门！”他突然想到了当年在长安的废弃游乐园，碰到的那次小鬼门开启的事情。

公输术无奈的摇头，说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阴间的东西不甘心，一直都在进行很微小的蚕食，想要从别的地方重新找到一条贯通阳间的路，那些鬼门便是这种尝试的产物。不过那些东西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事端，因为限制太大。”

关昊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公输术会要求自己干掉那个鬼差了，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么机关门的传承，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带进阴曹地府中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有些不敢想象，如果那座鬼门关的大门一旦被打开，真是整个关隘崩塌之后，阴间的阴气污秽气全面灌进这个活人世界的场景。那真的会是……一片黑暗。

圣人之所以能变成圣人被后世传颂敬仰，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的成就并非是学术跟技术上的，还有这份胸怀人间的大义，机关门一脉为此付出的代价世世代代传承人都留不下尸骨跟灵魂，那么其它的圣人呢？又在付出着怎样的代价。

此刻关昊对于自己曾经有些嗤之以鼻的圣人，心中升起了无尽的景仰，被后世万世崇敬，这是他们该得的。

“对了公输兄！”关昊想到公输术刚刚的话，有些奇怪的问道：“可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的，应该只有阴间的人吧，为什么你刚刚说有一些活人也是抱着这个目的在寻找机关门的传承？”

公输术闻言一阵冷笑，淡淡说道：“不管是什么时代，都总有败类跟叛徒的存在，这应该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吧！”

关昊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有些迷惑，这样做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怎么看都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公输术说道：“这又有谁知道呢！先祖那个时代，圣贤辈出，都不能扫平那些狗东西，更何况是之后的时代。”

关昊闻言沉默了，事实正如公输术所说的那样。虽然在他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人这种奇怪的动物啊……人心，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揉着眉心朝四处看了看，关昊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无比怪异起来，“公输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怎么感觉不对头！？”

公输术冷笑着说道：“才发现不对了？让你取下启明船的船头灯笼，天晓得这次它会把咱们带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