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梦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手电筒在地上打着滚。

回过神的包小梦转身锁了门,忽的又打开门,拽着闹钟进了门,关门的一瞬间,王浪看到那张脸上全是惊恐神色。

躲在门后面包小梦从门缝偷偷的看着外面一脸茫然的王浪。

浑身都在颤抖,双手抓着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三个数字,手指悬在拨通键上迟迟没有摁下去。

王浪茫然的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眼大门,门缝后面的包小梦浑身一个激灵。

俯身背起装着塑料瓶的编织袋,王浪转身离去。

包小梦开门追了出去,想要喊住王浪最终还是没有想开口。

目送着王浪离去,包小梦没有丝毫睡意。

地上还有两个没有死成的小弟,挣扎着要起来,包小梦紧忙拨通电话报了警。

王浪已经没有踪迹了,包小梦蹲下来抱着闹钟。

“闹钟,你说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他刚刚杀人的样子你看到了吗?真的就像是魔鬼索人性命一样。”包小梦直到现在都还在颤抖。

闹钟呜咽着没出声。

两个小弟挣扎着没起来,终究被赶来的警察抓了,警察顺带带走了包小梦去警局询问当时情况,巷子口那家看到一切的邻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愣是自始至终没有露头。

从警局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亮了,包小梦下意识的看向王浪之前在地上躺着的地方,空空如也,干干净净,就像是这里从来没有过人,包小梦一时间有一些恍惚。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哪怕只是一个傻子,接触了这么一段时间突然一下子离去,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进门后摸了摸闹钟的脑袋,包小梦轻叹一声,“闹钟啊,以后我又只剩你一个好朋友了。”

王浪茫然的走在大街小巷,最终停在了垃圾回收站,在大门口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本来好端端的天气突然下起了雨,王浪被雨水打醒,敲了敲垃圾回收站的大门,门没开,王浪扛起编织袋,跑到了一棵大树下面躲雨。

躺在编织袋上,王浪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雨下了整整一夜,天亮的时候还下着毛毛雨。

王浪醒来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眼中的世界也是灰蒙蒙的,脑海中什么来回晃着几张越来越远的面孔,想要去抓却抓不到,想要去撕碎更是无法做到。

垃圾回收站的大门打开,王浪起身,麻利的扛起编织袋去了门口。

嘴里叼着烟的站长吸了口烟,咧嘴一笑,“你这大傻子还来的挺早哈。嚯!这衣服都湿透了,昨儿晚上在外面过的夜吧?”

王浪傻笑着把编织袋抗到了塑料瓶堆。

站长递给王浪一根烟,“先抽根烟,暖暖身子。”

王浪熟练的点烟抽烟,和站长数了瓶子。

加起来四十二块六,站长给了王浪四十五。

王浪在兜里摸了半天,找给站长两块四。

站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你这傻子还挺有意思,不占便宜也不吃亏。”

打量着王浪,站长吸了口烟,叹气道,“哎,多年轻的娃,咋他妈就傻了呢,还他妈哑巴了,命这个叽吧东西啊,有时候还真他妈不好说。”

王浪傻笑着把钱塞进了兜里,抽着烟。

站长转身,“来,跟我进来屋里暖和会儿,太他妈冷了,你也不找个像样的地方躺一夜,实在不行,找个桥洞都能躺一夜。干嘛傻不拉几的躺在大树下面。”

二人一先一后进了屋,屋里面乱的没话说,从隔间出来个穿内衣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

“这不那傻子嘛,怎么大清早就来卖破烂啊。”女人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找什么呢?”站长斜了眼。

“钱啊,睡老娘不要钱啊?你他妈拱老娘一夜还想吃白食?”女人从轻车熟路的从一个铁盒子里面掏了一百二。

站长给王浪煮了一份方便面递给王浪,王浪傻笑着接过,塞给站长五块钱。

站长吸了口烟笑了笑。

“你还别说,这傻子做事儿挺有原则的。”旁边的女人坐在凳子上往腿上捋*袜。

“外面下着雨,你穿衣服去干嘛?”站长盯着女人的沟。

“挣钱啊,还能干嘛,趁现在还能动,能挣点是点,哪天挣不动了,老了丑了,买身漂亮衣服,吃顿大餐,然后一死了之,老娘这一生上过那么多男人,也不算白活。”女人开始穿另一只*袜。

站长踩灭摇头,忽然抱起女人去了隔间,根本不避讳王浪,女人惊叫。

哼哧哼哧不到一分钟。

女人穿着衣服就出来了,一脸的不爽。

站长提着裤子,满脸的小无辜,“刚才还好好儿的,怎么一下分了神了。”

王浪稀溜溜的吃着泡面,自始至终都没抬眼。

女人已经穿好了衣服,说是穿好了衣服,其实还不如不穿呢,那身衣服摆明了就是招惹人想让人犯罪。

“大傻子,给姐吃口,饿死了。”女人冲着王浪唤了声。

王浪无动于衷,甚至吃的更快了。

女人哎吆喂一声,坐在了王浪腿上,抢过王浪的筷子把最后一口自个儿吃了,吃完还不算完,还喝了一大口汤。

“你个傻子,懂不懂让着点女人啊。”女人手指头点了一下王浪的额头。

王浪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少了一口的泡面。

“你和一个傻子计较什么?”站长把别在耳朵上的烟拿了下来准备抽。

女人突然双手搂着王浪的脖子,“小弟弟,姐姐刚才吃了你的东西,这样吧,姐姐也不白吃。肯定有偿。”

说着话,女人抓着王浪的一只手。

王浪茫然抬眼看着女人,女人小笑嘻嘻的看着王浪,“喜欢吗?”

王浪收手,低头继续看着泡面汤。

女人切了声,“傻子!”

从王浪身上起来,女人转身要出门。

“下着大雨你去干什么?”站长喊了一嗓子。

女人回头看了眼站长,“上班啊。”

站长犹豫了半天,“你可不可以不做?”

女人嗤笑一声,“不做你养我啊?”

站长手指夹着烟,低头点烟,眼中目光闪烁,似乎是在下定什么决心,抬头大喊,“我养……”

人已经不见了,站长微微叹了声气,闷声抽烟。

不到两分钟,刚刚出门的女人着急慌忙的跑了进来找地方藏着。

“怎么了?”站长紧忙问道。

“乌鸦找我来了?你就说没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