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呲牙嘿嘿笑,“老大,写鸡毛信呢。”

王浪拿起一张单子,上面写着要吃的穿的用的还有钱,在接见日的时候让家人送来,每个号子的要求都不一样,全看这个号子里的老大什么样儿,狠一点的要的多,东西来了之后还是老大的。

随手把单子物归原主,王浪没说什么,转身就回到了床上,这东西跟自己无关,一个月后就得吃枪子儿,没必要搞这个。

躺着的时候,狗屁就把一沓鸡毛信拿了过来,“老大,您看看,行不行。”

王浪看也没看,“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东西到了之后,每个人吃的给我一半。钱你们自己看是留着还是平分我不管,有一点,吃的不够的话,我就会和你好好谈人生谈理想。”

好几个人纷纷从狗屁手中要回鸡毛信要重新写,笔就一根儿,还是那种一个笔芯儿外面裹着纸的笔。条件艰苦的不像话。

一个四十多岁但是看起来和六十多岁差不多的中年人怯怯懦懦的走了上来,“老大,我上有……”

“八十老母,下有妻儿一群,拿不出来是吧?”王浪坐了起来。

中年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鹌鹑,你个老狗日的,黑子在的时候你也是这套说辞,黑子走了给我们老大还是这套说辞,你不想混了是吗?老大不要钱只要吃的你他妈没听见啊?是不是皮松了需要紧一紧啊?刚才的乒乓球没吃够是吗?”狗屁当即耀武扬威的指着鹌鹑。

这中年人是个抢劫犯,本来还有个兄弟的,两个人一起去抢劫金店,他负责在外面放风,兄弟抢劫后见色起意,把金店的售货员给先*后杀了,被判了死刑,鹌鹑被判了好些年,已经在这儿待了两个年头了,听狗屁说,鹌鹑进来的时候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年轻人,现在成了这副逼样儿了。性格比较怂,但是骨子里有股阴狠劲儿。都被懦弱掩盖着。

“要么通盘,要么拿吃的,自个儿定。还有,谁要是东西带来的不够我满意,胃锤伺候。”王浪轻声道。

众人噤若寒蝉,狗屁把鸡毛信塞给鹌鹑,“愣着干鸡毛,写啊!等着吃胃锤呢?”

王浪闭目养神的时候狗屁又凑上来按摩,“老大,你昨天把4号的马金虎踹到屎坑里了是吧,他和2号的竿竿儿是结拜兄弟,您明天放风的时候得防着点,马金虎手黑,竿竿儿手更黑。”

“1号的呢?”王浪问道。

“1号的是曹老板,这个人琢磨不透,之前黑子管咱们3号的时候,234号联手对付过曹老板,最后怎么弄的不知道,反正竿竿儿,马金虎和黑子都关了禁闭,曹老板好好的没事人一样,所以大家都不招惹他,他也不故意找茬。”狗屁给王浪介绍了一下形势。

王浪掏了掏耳朵,号子里面的地位问题很严谨,地位是不容亵渎的,王浪之前占了马金虎的坑位,还把马金虎一脚怼进了屎坑,这已经结了梁子,换谁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隔天早上放茅,王浪出门,大摇大摆的又去了马金虎的坑位。

马金虎勃然大怒,带着一个一米九几斤两米的大高个儿就来了,门外面堵着好几个人放风。

大高个儿人如其名,真的就像是竿竿儿一样,裤子有点短,露出来的小腿和王浪的胳膊一样粗,就长得有点狠,脸上有道疤,胳膊上还有纹身。

今儿马金虎长记性了,没有踹王浪,手里拿着沾了水的毛巾,毛巾这东西沾了水拧成一股打人一下不比棍子打人一下差到哪里去。

竿竿儿手里拿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抠下来的砖头。

二人上来之后也不废话,竿竿儿手中的砖头就朝着王浪脑袋上闷过来,马金虎手中的毛巾拧成一股朝着王浪劈头盖脸而来。

王浪伸手揪住毛巾往怀里一拽,脑袋无视砸来的砖头。

砖头四分五裂,王浪完好无损,竿竿儿懵逼了。

王浪提裤子起身,已经夺来了毛巾,一脚踏在马金虎腿弯,马金虎往前一杵再一次塞进了屎坑之中,竿竿儿仗着身高欺压王浪,王浪根本不吃那一套,一拳给干懵逼,揪着竿竿儿塞进了马金虎的那个屎坑之中,两个人卡在一起,王浪把毛巾塞进了两个人的嘴里,把马金虎的衣服扯了一绺儿,随后绑住了两个人的手。

拍了拍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王浪拍了拍马金虎和竿竿儿的脸,“过两天是接见日,我这边都是些死了卷草席的穷鬼,听说二位老弟那里肉票子挺多,到时候给兄弟我分点儿。”

说完话转身就走了。

厕所门口的几个放风的小老弟只看到王浪走了出来,并未看到自己的老大,几个人等王浪走后纷纷冲进厕所。

狗屁几人伸着脖子,几个人神色不定,都明白王浪肯定要挨打,但是看到王浪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狗屁乐了,“我说什么来着,老大就是老大,竿竿儿和马金虎算个什么东西。”

狱警看到厕所里聚集着一群人,紧忙冲来看情况,当看到两个人卡进屎坑的时候都嫌弃的走开了,吩咐把人拉出来,提前结束放风。

王浪回去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擦眼镜的中年人,中年人一头十多公分的长发,在一群青皮中央也算是鹤立鸡群,略微有点胖,下巴上有胡须,黑白相间,整个人看起来很随和,感觉很好说话的样子。

撞了人,王浪歉意的冲中年人点点头,那人也很礼貌的回了王浪一个笑容,低头继续擦眼镜。

中年人旁边有个个头高大的肌肉猛男。

“马金虎和竿竿儿被这个新来的塞进屎坑了。马金虎这是第二次被这个新来的塞进了屎坑。”猛男给擦眼镜的中年人介绍道。

中年人慢条斯理的戴上眼镜,看着王浪的背影。

“听说进来的时候戴着死刑镣,但我问了老李,老李说并不知道这人犯了什么罪,一点儿信息都没有,来的第一天就把黑子和黑子的左膀右臂老田儿给废了,这会儿还在医务室躺着呢。”猛男又给介绍道,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猛男的消息灵通的令人发指。

戴眼镜的中年人眼睛闪着微光,“没一点信息?有意思,真有意思。”

人已经都进去了,只有中年人和猛男还在这里站着。狱警过来,也不呵斥,“老曹,该回去了。”

中年人微微一笑,转身就走,临走前给猛男留了一句话,“派人盯着点儿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