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也不过是提起裤子就走了。

小灯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她一个人躺在墙角,目光呆滞,直到天空下起了雨,雨水打在她的脸上,等整个身子被水打湿后,觉得冷,小灯才回过神。

她用力擦了擦眼眶,然后咬牙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然后淋着雨回了陈书情现在住的只有两间房的屋子。

陈书情躺在床上,面色十分的不好,甚至有些青紫,如果再不请医生来看看,怕也是熬不过多久了。

小灯回了屋子就待坐在凳子上,她衣服被雨水浸湿,水顺着衣摆滴落在地上,没一会就有一小团的积水。

小灯神色麻木,以至于她没有听到陈书情那微弱的呼喊声。

一直等到天黑了,小灯才手脚僵硬的把蜡烛点亮,然后继续发呆。

这雨到半夜的时候就停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地上的水都已经干了,小灯还是穿着那湿透了的背撕烂的衣服。

这府上女人多,是非也多,再加上这府中的主人也就是那个老头刻意放纵,以至于这府上乱成了一锅粥。

既然大家都过得不过,自然也看不惯别人过得好了,这府上没有一个女人的手和身子是干净的。

那些家丁小厮也忙里偷乐,这份好差事也不是谁都有的,在这里他们可以睡到那些千金大小姐。

不过男人嘛,毕竟色!欲熏心,女人在床上求他们的事,他们八成也会答应。

所以几个家丁就被蛊惑来了陈书情这间小小的屋子,一推开门就看到坐着的小灯,那色彩斑斓的身子让几个家丁不禁亮了亮眼睛。

小灯自然没有逃过这一劫,几个家丁欺负了小灯一番之后才想起来姨娘交代给他们的任务,然后就往里屋去。

本来神色呆滞的小灯看到他们往里屋走去,一手就抓住了其中一个家丁的裤腿,“不……可……以……”

小灯的喉咙火辣辣的疼,声音沙哑得厉害。

那个被小灯抓住裤腿的家丁一脚就把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灯踹得老远,小灯背脊撞到了桌子的脚上,她疼得蜷缩起了身子来,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小灯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辰了,不过她心里惦记着她家小姐陈书情。

她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挪动着脚往里屋去。

眼前的一幕让小灯泣不成声,她把手伸到陈书情的鼻子前,已经没有了气。

小灯本身就有些站不稳,这么大的冲击下,她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小姐。”

她喊得撕心裂肺,老爷不是把小姐给卖了,他是把小姐推向了火坑,他想要小姐死。

虎毒尚且不食子,老爷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现在小姐死了,她该怎么办?

逃走,对她可以趁大家都不知道她家小姐死之前逃走。

小灯突然又有了力气,她把屋子里值钱的好带的东西都收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又给自己换了一声衣服,蒙着头,杵着拐杖离开了这个地狱。

陈书情的尸体还是因为腐烂发出恶臭才被人发现的,大家都觉得晦气,那个害陈书情死的老头子也觉得晦气,就让人把陈书情的尸骨用草席一裹,扔到了乱葬岗。

至于丫鬟小灯,到也没人在意她跑去了那里。

听到丫鬟说陈书情凄惨而死的事后,陈兮儿笑得开怀,眼中满满都是狠毒,像毒蝎子一样恶毒。

陈兮儿笑完之后,又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娘亲,母女二人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气,不过这么好的事怎么能够不告诉曾经的陈夫人。

陈夫人听到陈书情凄惨而死后,也一口气没上得来,咽了气。

陈书情死的事,也没几个人知道,温芩自从给徐慕递了休书之后,就不再关心徐慕和陈书情到底怎么样。

她现在天天在家里养胎,时不时欺负一下温砜,日子过得可舒坦极了。

只不过今日府上来了个不速之客,朱宴前段时间忙成了狗,一直没有时间来温府找温芩培养感情。

不过他这次来不是来培养感情的,如果只是普通的事,他也不会忙得都没有时间来找温芩,而且因为朝廷动荡,这次不仅是皇族的争夺之战,还有外患。

京阳属于挨着边境,如果外敌入侵,京阳必然逃不过,趁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他想要把温芩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温芩自然是不待见朱宴,所以她以肚子大不方便见客给回绝了。

倒是温夫人顾忌着朱宴的身份,招待着他。

朱宴本来也就是抽出了一点时间来温府,他等下还有事要他去处理,所以他也不能够久待。

但战争的事,他也不能泄露。

温夫人让丫鬟给朱宴倒了一杯茶,然后开口说道:“不知道朱师爷登门拜访可是有什么事?”

朱宴点了点头,“确实有事,我希望你们一家搬离这里,去远城。”

温夫人不解,她们温家不曾得罪过朱宴,为何要赶他们走。

“最好明天就走,走得越快越好。”

温夫人这才听出来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朱师爷,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朱宴也不能说太多,“快些离开就是了。”

朱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的话也没头没尾的,温夫人虽然心里有所猜测,但也拿不定主意,还得等晚上一家人聚齐了再商量。

晚上温家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温夫人倒是第一个开了口,“今天让大家坐在一起,是有一件大事要商量。”

“什么大事啊?娘?”温砜挠了挠头。

这么严肃的氛围,就温砜一个人嬉皮笑脸的,温夫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温砜就乖乖的闭上了嘴。

第61章

“娘, 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嘛?”

温钦身为大哥倒是比温砜沉稳不少。

温夫人面色凝重,点了点头,“今天朱师爷来了府上一趟, 说让我们温家搬离京阳, 看他当时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 像是京阳马上要出事, 但我也不能确定。”

温夫人的话一落,大家都沉默了,气氛有些凝重。

还是作为一家之主的温奚仲开了口, “最近县城里多了不少拿着刀的外域人, 我们与朱师爷无冤无仇,按理说他不会害我们的。”

温奚仲的话刚落就被温钦反驳了, “爹, 我们家虽然与朱师爷无冤无仇,但也没有什么交情和来往,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温家呢?或者说, 他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温奚仲倒是被问住了。

朱宴来府上找过温芩几次, 温夫人自然也是知晓的,不过她也不敢确定温芩和朱宴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温夫人斟酌了一下说道:“芩儿与朱师爷有一些交情,可能是看在芩儿的份上才来告知我们的吧。”

突然被提道, 温芩面色有一些僵硬, 特别是听到她娘温夫人说她和朱宴有一些交情的时候。

她与朱宴哪有什么交情, 只不过是一个登徒子罢了。

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 温芩眉心微皱, “娘,正如爹所说的, 最近城里多了不少带刀的外域人,看起来确实京阳会变得不安生,不如我们就搬了?”

温奚仲点了点头,温砜挠了挠头,也赞成。

只是温砜有些迟疑,毕竟温家的家产全部都在京阳,这会已经是晚上了,要变卖一时半会也来不及,至少也得一天的时间才能把事情都打点好。

温砜想得到挺周全,“娘,等明天我们把家产变卖打点好,就后天就离开。”

温夫人点了点头,“朱师爷希望我们搬去雾城。”

“那就去雾城。”温奚仲一槌定音。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不知道为何他们都很相信朱宴,毕竟朱宴虽然只是京阳衙门里的师爷,但实际上整个京阳都被他所掌管,至于那个县老爷已经被自己的儿子朱宴给架空了。

商量好之后就各自散伙各回个屋,俞婉婷还是担心自己娘家,就让自己的丫鬟回去俞府通知一声,最好是一起搬走。

第二天温府出卖房契地契,虽然是偷偷卖的,但也抵不过人们的那一张口,没一会就被传开了。

大家都在猜测温府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变卖房产家产了。

不过温家人放出了消息,说是因为徐家在这里,所以要搬离京阳。

八卦满天飞,脑补了各种狗血的剧情,最后大家都认为是徐慕得不到温芩的原谅就恼羞成怒逼温芩走。

朱宴忙得连官服都没有换躺在太师爷椅上睡了一小会,小厮就推门走了进来,朱宴立马就醒了。

小厮弯着腰,“师爷,温府已经变卖了家产,大概明天就能离开京阳。”

朱宴点了点头,据情报,外域人可能后天或者大后天就会来偷袭,温芩最好明天就走,这样他也能够安心一些。

小厮禀报完就退了下去。

朱宴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去保护好温小姐。”

暗处有人应了一声。

这些天,他一直在安排部署,还要和朝廷的人接洽,因为有暗探在外域人的朝廷之中,所以他们才得以知道。

外域人打算偷袭来个里应外合,朝廷打算来个梦中捉鳖,外域人惯会盗砸烧抢,如果外域人真胜利了,京阳里面的老百姓也逃不过被奴役的下场。

按理说,这次朝廷有准备,不会出现差错,肯定会胜利的。

但是朱宴却知道这次一定会输的。

如今皇上重病,京城气拔弩张的,这次边关的事情是交给最得宠的三皇子,如果三皇子有了功绩,那皇位三皇子八成就坐稳了。

可这不是还有一个太子在嘛,太子怎么会没有让三皇子越过他坐上皇位?那个皇位本来就是太子他的。

所以这次的对战,太子一定会做一些事情,三皇子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

而京阳的这些老百姓祸从天上来,成了皇权争夺下的牺牲品。

京阳虽然离京城很远,但也是有朝廷官员在上面把控着,而这个朝廷官员恰好是太子党,所以朱宴才知道这其中水有多深。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忙得都闭不上眼睛,毕竟要面上做一套,低下再做一套。还要招待那些朝廷下来的。

刘豫也早早的就离开京阳回了京城,说是老爷子亲自开口让他回去的,这下他那个“娘”也不得不把让他回去。

刘豫回到京城才知道这段时间内发生了大事,不禁有些担心那个让他眼前一亮的温芩,毕竟这种世间不可多得女子,如果死了,多可惜。

把所有的家当都变卖完了,第二天一家人收拾行李,只带了两个家丁一个婆子两个丫鬟就上了路。

两辆马车,一个家丁驾驶着一辆马车。

温芩肚子也有四五个月了,看起来也大了不少,从京阳去雾城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这也让温家的人不免有些担忧。

雾城挨着京城,沾了一点光,倒也是繁华,也不像京城那般出门遇到个人可能就是朝廷那个官员家的公子小姐丫鬟婆子之类的。

而且雾城风景好,也适合养胎,朱宴倒是真的考虑得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