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沈国安立即答应。

两人起来就沿着村庄溜达,顾音音带人修的那几条路宽敞漂亮,虽然只是石子路,但比泥巴路好了太多,每次她走在这路上,都觉得幸福感爆棚。

如今已经是盛夏,沈国安带着她往自家地里走。

他们也种了地,只是种的不多,沈国安自己都能干完,便不让顾音音操心。

收麦子的事儿顾音音还真的没咋操心,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自家地里到底都种了些啥。

等他们走到田埂处,顾音音一眼就看见了几个大西瓜!

碧绿色花纹的大西瓜安静地躺在烈日下的瓜田里,看着就很是诱人!

说起来顾音音不知道吃过多少次大西瓜,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还活着的西瓜。

她激动地看过去:“那是谁家的地?”

沈国安摸摸她耳朵:“傻瓜,是咱家的地?”

“不会?咱家地?啥时候种的西瓜?”

“早就种了,就等着熟了好给你吃的。”沈国安看见她笑,也跟着笑。

顾音音是真的激动,她欢快地跑过去,没了一点平日里作为村长的严肃与微风,快乐地抱着大西瓜喊:“啊啊啊啊沈国安,咱们快点摘一个回家吃!”

她真是太喜欢太高兴了!

一个人可以怎么对你好?给你春天的鲜花,夏天的西瓜,秋天的阳光,冬天的棉袄,就是非常非常好了。

沈国安也含笑走过来,他蹲着敲敲那西瓜:“这个还不熟呢。”

说着,又去敲了几下旁边的西瓜,笑道:“这只熟了,只是你不是说吃撑了么?”

顾音音不好意思地一笑:“可能刚刚走路消化了?现在似乎也能吃点西瓜了……”

沈国安心里知道,也没再问,抡起拳头只需要两下子,那西瓜就炸裂开来,通红的瓜瓤瞧着特别地漂亮,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泽,清甜的西瓜香气扑鼻,顾音音从未这样在瓜地里现场吃瓜,心情愉快极了。

两人一人拿了一块,甜滋滋的沙瓤西瓜,吃着真是美啊!

顾音音本身午饭就吃得多,又坐在地里吃了两块西瓜,彻底地撑炸了,但心情极好。

最终两人把剩下的瓜拿着回家,路上沈国安指着一处麦秸垛说:“那是咱家的麦秸垛……”

顾音音脸一红:“我不去……”

她还记得那次沈国安说的麦秸垛呢!

沈国安一顿:“我意思是,咱家烧火都去那儿弄的麦秸。”

家里烧火的柴每次都是沈国安早起弄好,顾音音没操心过,所以不知道麦秸垛在哪,她嗫喏:“我还以为……”

男人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你还以为啥?”

顾音音说不出口,半天,才声音极低地说:“我还以为你要跟我钻麦秸垛……”

沈国安莞尔,原本就俊朗的五官在强烈的太阳光芒下更添一种别样的英气。

他声音低沉清澈:“你要是想,也可以。”

顾音音跺脚:“我才不想!”

她走得匆匆,脸上都烧红了,还好沈国安腿长,不过是稍微加快速度,很快就追上了她。

两人走了一会,清风拂面,顾音音才算不那么羞涩了。

她咳嗽一声:“我瞧着怎么感觉今年天气有些干燥?”

沈国安也发现了:“今年估摸着要多浇几次地,雨水不多每次还都是小雨。”

放眼望去,红星村浇地可不容易,离得最近的一条河名叫红河,可每逢大旱需要浇水的时候,隔壁大刘村就把红河把持住,先紧着他们存浇水,红星村只能趁着他们浇完水,再去河底下弄水浇。

这河本身就不深,有几次水都抽完了还不够浇的呢。

顾音音沉思一番,踢了踢地上被晒得都蔫了的狗尾巴草,心里琢磨了起来。

又过了大半个月,果然一次雨都没有下过。

红薯栽到了地里,要是不及时浇水,很快就会蔫了,就算是救活了也影响产量。

顾音音立即带人去红河引水来浇红薯苗。

*

这段时间,梅晴在弄养鸡场。

说实话,顾音音刺激到了她,如今村里谁不敬佩顾音音?

一个女人,年纪轻轻的,竟然当了村长,以一己之力为整个村子谋发展,好几次吵架的时候,林世贤都说:“你要是有顾音音的一半好,我也就认命了。”

这是什么意思?梅晴暗恨,却也不服输。

她毕竟是女主角,骨子里的韧劲儿一出来,干脆也开干!

梅玲知道了之后也高兴,她现在跟自己亲姐走得近,顾音音那边是沾不到光了,还次次吃顾音音的亏,她也没有钱折腾了,干脆跟着她姐一起干,这样多少能分点肉汤喝喝。

上辈子林知青跟梅晴最后日子虽然比不上沈国安和顾音音,但也非常不错了,是令人很羡慕的,梅玲为了梅晴养鸡场的事情跑前跑后,两人借了不少的钱,买了一批鸡蛋,想办法孵出来小鸡仔,日日精心照看,只等着鸡长大了下蛋,可以卖鸡蛋,公鸡长大了可以拿到镇上去卖土鸡。

梅玲记得,上辈子梅晴养鸡赚了不少的钱的。

两人干劲儿十足,可梅玲却无意中碰到了沈国安跟顾音音在一起的一幕。

那是沈国安去接顾音音回家,顾音音才带人浇水完毕,沈国安心疼的背着她往家走。

顾音音舒服地趴在他背上:“哎呀,你背上比床还舒服呢。”

沈国安哼了一声:“打明天起,你要是带人浇水我就不去厂里了,我也跟着去。”

“为啥啊?”顾音音不解,还趴在他背上语气舒适地随口说了句。

沈国安略微不高兴:“浇水的都是大老爷们,我过去的时候瞧着他们一个个的眼神,可都不简单,你长成这样,谁看了都有想法,男人多的地方你不能单独去。”

顾音音噗嗤一笑,忙的时候没注意这些,现在想想倒也是的。

但她打趣说:“那喜欢你的女人也很多哎,我也要天天跟着你吗?沈国安,我都没有问过你,最近有没有女的又在勾搭你?”

沈国安道:“多的很。”

顾音音气得立即给他一拳头:“真的?”

“真的。”

她更气了,对着他肩膀再来一拳:“你放我下来!”

背上的女人不住地挣扎,沈国安忍不住大笑起来:“我骗你的,你难道不知道背后那些人怎么议论我的,都说我是死人脸,只有对着你,才会笑。谁还敢看上我?也只有那个梅玲,天生下贱,非要来招惹我,但是你放心,她招惹我一次我就让她倒霉一次。你男人啊,在别人那里就是活阎王,只有在你这里,才是个……”

顾音音听到这番话,高兴的很,啪叽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问:“在我这里,才是个什么?”

沈国安扭头,低声说:“在你这里,才是个吃不饱的饿狼,走,回家喂郎!”

他背着她跑了起来,顾音音被颠得直笑,两人欢声笑语传到梅林的耳朵里,她的心在生生地疼。

刚刚沈国安是怎么说自己的?

“天生下贱,非要招惹。”

“招惹一次倒霉一次。”

为什么他们要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呢?

真正不堪的人是顾音音才对!

梅玲脸色铁青,回到家怎么都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隔壁大刘村,偷偷告密,说是红星村的人看着天气不好,可能会大旱,要把红河的水都抽干,不给大刘村的人留。

大刘村的人一向跟红星村的人不合,两个村子的人因为争这个红河争了很多年,现在听说红星村的人这么嚣张,第二天就派人去驻守在河边。

顾音音,沈国安带着一群浇水的汉子到了河边,大刘村的人直接嚷嚷:“红星村的!这红河是俺大刘村的!你们想浇水就去别的河里弄水,这水不能用!我们还要留着自己用呢!”

顾音音跟沈国安对望一眼,红星村的人也都有些没了主意。

其实他们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争过,只是每次都被大刘村的人打得头破血流,后面也都不敢争了,每次都任由大刘村的人霸占着这河水,需要浇水的时候只能用村里的井水,费劲巴拉地一桶一桶地往地里挑。

现在大刘村的人又来了,红星村的人不由得讪讪的,低声说:“村长,要不咱走,大刘村的人惹不得。”

顾音音对大刘村的人没什么好印象,上次去镇里开会也是大刘村的村长笑话她。

她冷笑一声:“凭什么让我们走?这红河可不是大刘村的河!”

大刘村的张大牛粗鲁地笑了:“哟呵,女村长发话了?这河不是我们大刘村的难道是你们的?我们都用了这么多年了!识相的赶紧走!”

顾音音定定地看着他:“我去镇上查过,红河是隶属于红星村的,所以才叫红河,这河水是我们村的,你们不能用才是!”

大刘村的人都哄笑起来:“笑死了!是属于你们的?那咋会是我们用了这么多年?”

“因为你们毒,你们坏!你们不讲理!如果不信的,你们就去镇上去查,反正这河是我们的,我们是正常使用!”

大刘村的人自然不怕,甚至一个个地卷起袖子要打架。

“女村长,今天俺们大刘村的人就让你明白个道理,女的呢,就不要当啥村长了,白白的惹人笑话!在家把男人孩子照顾好了,才是正经的。红星村啊,就是块烂地方,谁来都弄不好,赶紧地回家去,今儿你们就是说破了嘴,也不能动红河的水。娘们儿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长这么漂亮,怎么脑子不好呢……”

张大牛话音才落,沈国安一拳头打了过去:“你他娘活腻了!欺负我女人!”

张大牛是大刘村第一恶霸,竟然被打了?他爬起来就跟沈国安对打了起来,顾音音心里一惊,她的本意并非是打架,可沈国安受不了别人欺负她,所以才想也没想就一拳打出去了。

顾音音正要阻止,只见大刘村的人跟红星村的人都一哄而上,纠缠在一起,打得现场一片大乱。

这可怎么了得!

顾音音急了:“都住手!住手!”

只有沈国安听到了她的话,他直接反手把张大牛扣在地上,掐住脖子:“都他娘住手!否则我弄死张大牛!”

这下子,大家才纷纷住手。顾音音赶紧让沈国安把张大牛放了,大刘村的人也都不敢轻易动手了,纷纷仇恨地看着沈国安。

两个村子打过那么多次架,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红星村有个这么厉害的男人!

顾音音气愤地说:“打什么架?现在是法治社会!既然大刘村不信,那咱就挖地界!看看这红河到底是属于谁的!到时候要是有人不以地界为准,那咱们就去打官司!”

既然说到地界,那自然是人人都想知道地界在哪里。

大刘村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红河是自己的,就不信红河不在大刘村地界内?

可最终大家费了半天的功夫,却发现地界在红河东侧,这也就证明了红河是红星村的呀!

红星村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一直都以为大刘村的人这么有底气是因为红河确实属于大刘村,可现在才知道,红河是自己的呀!

实际上,大刘村是有属于自己的河的,只是相比起来,红河离得更近,他们就不愿意去另外一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