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度道歉的态度很诚恳,并没有因为顾青的讥讽而心存半点不满。

他是一个刻板却又明事理的人。

一旦认定了对错,就不会因为面子、情分等外在因素而受到影响。

顾青见状也是收起了日轮刀,心知肚明的问:“那么,你们找我什么事呢?”

“这里不方便,换个地方吧!”

古一法师打了个响指,璀璨火花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圆,露出了另一面空间的景象……一处宽敞、充满十八世纪英伦风格的别墅大厅。

“……好吧!”

顾青稍微迟疑片刻,点头答应下来。

见状,古一率先穿过空间门,莫度紧随其后,顾青最后跟了进去。

古一对着空地伸手一抹,茶几和椅子凭空出现,再一挥手,煮好茶叶的茶壶茶杯也出现在上面。

“请!”

古一对顾青发出邀请,然后坐上了椅子,莫度则是随从一般,站在他的身后。

顾青也不客气,端坐在椅子上。

“这次找你,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

古一一边为顾青倒上茶叶,一边说道:“一年前,你凭空出现在纽约曼哈顿。两个月前,又有十五只食人恶鬼出现在纽约……”

将杯中倒满茶水,古一放下茶壶,直直盯着顾青,“你知道些什么线索吗?”

“嗯,知道!”

顾青大方的承认了,令古一和莫度诧异不已。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下热气,小抿一口后,继续说道:“他们是鬼,来自异世界的生物。”

顾青会如此大方的承认也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他是肉身穿越,不是夺舍附身。

骗骗还不确定多元宇宙真实性的神盾局还没什么,但想要骗过这位能够神游多元纬度的至尊法师,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不仅仅是在专业问题上的欺骗,平常的交谈也不可能骗过她。

这位至尊法师活了五百多年,还不是修仙小说那样一直闭关修炼,而是历经人间沧桑,观测多元宇宙,看透了人性和世间百。

这世上或许存在能够欺骗她的人,但绝对不是自己这个只有二十左右的年轻人。

若是故作聪明在对方眼前刷小把戏,最后只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倒不如一开始就大大方方的坦诚。

当然,说真话,不代表说出真相。

古一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她不能想得面面俱到。

而顾青与她之间存在信息差,只要自己不说漏嘴,对方就不可能想到。

……

“异界的鬼么……”

古一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却迟迟没有品尝,而是怔怔出神,在想着什么……亦或者已经神游异域纬度,在其他时间线里寻找线索或答案。

但对于「来自异界」这一答案,无论是古一还是莫度都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显然是早就了解到了这一点。

“……能说说具体情况么?”

愣神一会,古一重新看向顾青,提出请求。

“当然可以。”顾青微微笑了,露出了接待科尔森的表情,“但我是个商人,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可是得付出代价的。”

“你可知道,在你面前的是……”

古一抬手制止了莫度的威胁。

她直勾勾的盯着顾青,说道:“付出与收获是平等的,你的要求很合理,所以你想要什么作为报酬?”

“钱或者值钱的东西就可以了。”

虽然很想要维山帝之书这类东西,但顾青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收取报酬,只是为了维持自己亦正亦邪,行走黑暗的英雄人设罢了,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异界的鬼」这一生物。

“钱么……”

古一稍稍沉吟,旋即将左手食指上的梅花戒指取了下来,“这东西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只是我当初学习魔法时制作的一个小玩意,能平息人的愤怒和冲动,让心变得更加平静、安宁。这个东西够做报酬吗?”

“我看看。”

顾青接过戒指,上下打量着,暗地里让系统帮忙鉴定。在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心满意足的笑了。

“虽然只是让人精心的小玩意,但确实有了五百年的历史,炒作一番,说不定能卖出天价。”

“那关于异界的鬼……”

“他们原本也是人类。”

顾青收起戒指,正襟危坐,细细讲道:“那那个世界里的一千年前左右,一位先天心脏衰弱,好不容易出生却被当成死胎扔掉的婴儿诞生。

但是,虽然凭借着求生欲活了下来,可身体却十分虚弱,只能卧病在床。

一位善良的医生知道此事后,为他研究出了一副药方,让他不仅摆脱了浮弱的身体,反而拥有了不老不死并远超常人的力量。但所付出的代价却是永远不能照射阳光,必须吸食人肉才能得以生存,他就是一切鬼的源头「鬼舞辻无惨」!”

古一听完,一言不发。

莫度法师却有疑问,“你竟然说那位医生是善良的,那为什么他要做出制造鬼的药?还有,那个世界的医学技术这么发达吗?一千年前就能制造出这种怪物?”

“那位医生却是是善良的,他的本意也不是为了制造鬼。”顾青端起茶杯,小抿一口,湿润了下喉咙后,才继续说道:“那个药方并不是完整的治疗过程。但讽刺的是,在治疗过程初期,无惨的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恶化了,这让无惨以为自己受到了欺骗,便杀了医生。最后,那个世界的医学技术没那么发达,那位医生是特例。”

说到这里,顾青顿了顿,继续道:“就像这个世界的托尼·斯塔克一样,那药方是他独一无二的秘方,这也是无惨拥有了害怕阳光、必须吃人这样的缺陷,却无法得以改善的原因。”

“这就是因果循环了。”古一长叹口道:“那无惨要是心胸没有那么狭窄,没有以恶意揣摩医生,他恐怕会成为究极的完美生物,而不是只能躲在黑暗的鬼王。”

对此,顾青不以为然。

如果真是因果循环,那医生为无惨治疗,自己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这又要该怎么算呢?

是他不该多管闲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