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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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访之人, 不是旁人, 正是魏阙。
此时皇城卫站在院中, 魏阙扶着剑站在为首,但见陆昭出来, 躬身一拜:“陆将。”
陆昭看着这院中皇城卫,复又瞧瞧魏阙,淡然笑道:“如今,魏将已是皇城值守的统领, 对昭行礼,重了。”
魏阙目色一晃,摸出怀中铁令:“我领王命来此,今日入城, 车马未停,吾王命我来看看姑娘病情,眼下可见好了?”言罢,上前一步,对着陆昭复又拱了拱手:“还烦劳陆将,带我去瞧瞧。”
陆昭满身的酒气,轻哼一声:“魏将一个男子,难道真要进去瞧?坏了我女儿名节, 谁担待?”
魏阙抬手按住陆昭胳膊, 凝目低声且语:“王命难违, 有些事儿, 须得看看清楚, 说说明白,才好向吾王复命。”
陆昭听得这言外之意,呼出一口酒气,“王命难违,如此,昭带魏将前去。旁的人,便留在这里吧。”
魏阙忙道:“这是自然。”当下吩咐院中众人好生等着,便随着陆昭入了厅中,绕过后堂。陆昭却并未引着魏阙往陆离房中去,而是带着他到了自己房中,将门一关,这才松了口气:“有好些事儿,我想问你。”
“我此来,便也就是来寻陆将说这些事儿的。”魏阙了然,走近陆昭身边,低声咕哝了两句话。便是这短短两句话,陆昭面上大惊,转而为喜,低声喜道:“魏将所言,果有此事?”
魏阙点头,陆昭哈哈大笑:“好极,好极了。魏将此来,与我这寒冰室中,带来一团大火,烧的人心暖。”
魏阙只道:“陆将自知皇城三道门,眼线何其多。且新王一时半刻也不会相信,事关重大,我不敢惶然传信与陆将,只得一直等着时机。”他说到此,慨然叹道:“可今日这时机,实也是喜忧参半。”他面容忧愁:“新王要将泽阳一族易主的心思明显不过,可这事儿,如今也只能如此。”
陆昭叹道:“如今我与离儿困在城中,不知外头状况,只觉得新王这几步棋走的怪异荒诞,东境与南疆终于安定,国中是非却风云骤起。”他摇摇头:“此事,怕是要成了定局。但总归,魏将与我泽阳一族有恩,”言语之间竟对着魏阙要跪,“受陆昭一拜。”
魏阙慌忙扶住陆昭:“少公德厚忠勇,公主聪慧过人,他二人一心为国,又对我有知遇之恩,此事,阙万死不辞。”说着又叹:“只是如今的事儿,我想帮忙,却又不知如何帮你。”
陆昭蹙眉沉思:“魏将在皇城之中日久,比我见得也多,我虽未见过新王几次,却也有耳闻,新王是个仁厚的人,可前几月先撤蓝族公位,如今又要易我泽阳之主,这事情诡异难测,实也不像是新王可以想出来的法子。”他摇头沉吟:“那日在皇城之中,我瞧他身边那叫秀官儿的年老寺人,非但免了孤老之祸,在新王身边,倒更是如鱼得水了,想来,怕不是个善类。”
“这秀官儿,却是个老狐狸。可他一个寺人,又能做出什么大事儿?”魏阙面上不解之色更甚:“我思来想去,只觉得此人怕是在先王身边久了,惯了舒坦的日子,如今又想在新王面前讨些好处罢了。这凌川,我与他有过些交往,倒也算是个中正的人,长得也算清秀,可离儿姑娘若真的嫁了他,以新王如今的作为,日后不知还要用泽阳一族做什么事儿。到时候陆将与离儿姑娘夹在其中,怕更要左右为难。”
他说着,看了看陆昭,沉吟半晌,低声说道;“如今少公既然不在,凌川还在回返途中,”他凑近了陆昭,声音压得更低;“莫不如,陆将带着女儿,趁着年关欢庆,也逃了吧。去寻沈公也好,去寻个地方隐与山林也罢,总归沈公无事,日后沈公有后,这泽阳一族,也不算断绝了。”
陆昭重重一叹,摇了摇头,且不说沈公有后一事,只将此前要带陆离离去的事儿说与魏阙听了。
魏阙瞪大眼睛面色变幻,待得听完,不由感叹:“虎父无犬女,离儿姑娘,果然高义。”说着,笑道:“不过,如今陆将知道了喜事,将这事儿告知离儿姑娘,她听了,心中也算安慰。”
“她?”陆昭面色一沉,想及离儿说的那些话儿,心头一沉,淡笑摇头摆手,“时候差不多了,魏将既领王命,还是要从离儿房里过一回的。我带你去。”
魏阙临行之时特地说与陆昭,自己稍后便派人与吾王送信,告知吾王眼下陆离病得厉害。如此,只盼着这消息能让吾王将这婚事暂缓,能拖一日便是一日,陆昭对着魏阙又拜,送了魏阙离去,径自站在院中,静静地看着漫天飞雪。
他心中激荡,因着魏阙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惊。少公无事,公主亦无事,少公往昆边寻公主而去。如此想来,这昆边大火,怕就是少公为了带走公主而故意为之的了。将族中事儿与国事放在一旁不论,魏阙既言凌川算是个中正的人,想来日后也不会慢待离儿。
想及此,他心中堵了许久的几件事情终究化解开来,不由得咧嘴一笑,唇边的胡子跟着动了动,又落上了几片雪花儿。
可他笑过之后,又显忧愁。
此前与离儿那一番言语,陆昭叹了口气,殊不知离儿这丫头,竟早就在心里面喜欢上了少公。这事儿若是放在以往,他怕是要勃然大怒,可放在如今,他又觉离儿可怜。便是少公不做这假死之事,也早就与公主定下情愫,况少公与离儿自小一起长大,一直都待离儿如妹妹一般,更不会做多想。
离儿真是长大了。
心中有了少女的心事。
只是这心事在萌芽之际,便又过早夭折了。
可不管如何,这伤心之事已然成了定局,陆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寒冷的空气吸入口中,周身透凉。
如此,与其以实相告,还不若就让离儿以为少公已去,安心嫁人的好。她的路还长,还久。或许过上几年,便不会再想到过往的旧人旧事。
陆昭苦笑,这对离儿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如今时局,怕也只能苦中作乐,寻个心中安稳。如今,只盼着穆公在皇城中,能查出些端倪,至于旁的事儿,陆昭弯下身子将早先丢在院中的酒袋子捡起来抖了抖,也只能雪中慢行,走走停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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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潼濛溪边,沈羽正挽着袖子,在火堆边上坐着,火架子上架着一根树枝,那树枝被削去外皮,露着白色枝干,上头穿着一条已然被烤的半熟的大鱼,疏儿托着个木盘子,将上面的盐粒儿捏在手中,往那烤鱼上头轻轻撒了几粒,皱着鼻子闻了闻,嘻嘻笑:“这些日子我也学的差不多了,下回,我就可以自己烤鱼,少公就可在一旁陪姐姐瞧着了。”
桑洛笑道:“她才停不下来,你不让她烤鱼,她怕就又要去提水担柴。”
沈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往后坐了坐身子,“如今洛儿会抓鱼,疏儿会烤鱼,再过不久,我能做的事儿都要被你们抢去了。疏儿却还总说我抢了她的事儿做。好不公平。”
疏儿对着沈羽挤挤眼睛,“待得日后,姐姐与姐夫生个俊俏可爱的娃娃,哪里还会没事儿做?”
桑洛与沈羽闻言皆是一愣,对视一眼便即淡然一笑,桑洛只道:“你这丫头,说话愈发的没有分寸了。”
疏儿却吐吐舌头:“哪里没分寸了,姐姐的孩子,日后也是要叫我一声姨娘的。”说话间,将手中盘子放下,拖着下巴眨眼睛:“姐姐长得漂亮,少公生的俊俏,日后的孩儿,都是人中龙凤。”
沈羽被说的低了头,仔仔细细地将那鱼肉削入盘中,不说只言片语。
桑洛却道:“坐在火边就是一点不好,总是觉得热,眼下又觉得口干舌燥。疏儿去院中,拿些茶水来给我吧。”
疏儿应了一声,便往院中去。
桑洛挪了挪身子,坐在沈羽身边,挽住她的胳膊,靠在她肩头,一双眸子却瞧着沈羽的侧脸,轻声言道:“时语有心事了,是被疏儿说的?”
沈羽手上动作停了停,柔和一笑,“洛儿同我在一起,此生,都不会有所出。便是疏儿不说,我心中,也觉愧疚。”
桑洛却道:“若时语觉得愧疚,洛儿亦然。”
沈羽惶然侧过头,看着桑洛:“不一样。我怎么一样。”
“你与我皆为女子,我无所出,时语亦然。有什么不一样?”
沈羽被桑洛说的一时语塞,嗯嗯啊啊片刻,又道了一句:“就是不一样。”
桑洛淡笑:“你我在国中,皆是已死之人。你我的姓名,早在族谱之中被勾了一条墨迹。如今能在一起,已是上天恩赐。”她说着,仍见沈羽眉心深蹙,假意委屈,问道:“难道时语,不想和我在一起?”
沈羽神色一慌,急忙说道:“当然想。”说着,又叹了一声:“只是怕洛儿觉得遗憾。”
桑洛莞尔,抬手点点沈羽的额头:“呆子,我只怕不能与你长相厮守,那才是真的遗憾。”
沈羽心中柔软,偏过头往前凑了凑,在桑洛唇边轻轻点了点。
便在这一番柔情要由浅入深之际,却听得疏儿一声惊慌大叫。惊得二人慌忙分开,站起身子,但见疏儿站在不远处的溪边,手中的茶壶与茶碗都掉落在地上,惊叫之后,又往后退了两步,面色惨白跌跌撞撞地跑到沈羽与桑洛身前,紧紧地靠着桑洛,抬手指着溪水中,声音都发了抖:“那……那……水里……好似是……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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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事情了,搞事情了。
哎,陆将也是心疼自己闺女,知道就算说了也是徒增离儿烦恼,在夹缝中求生存也是不易。魏将真是个大好人,忠勇之士总是有。疏儿哪壶不开提哪壶,漂来的人是谁呢?
搞事情咯~~~~~~~~~~~
冬天到了,越来越冷了,还没有来群中和我一起拥抱取暖的小伙伴快来和话痨达一起聊天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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