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眠见岑北久久没有回答,还以为他不同意呢,于是,开口催促他道:“岑北,我是真的很需要一个人来照顾我,而你是最合适的一个人。钱的方面,真的随便你提。”

岑北看着苏晓眠,越听她的话,眸光沉的越深。

苏晓眠见岑北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终于,有些着急了,故意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岑北,现在我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你了……”

说着,苏晓眠垂了垂眼眸,她的确也不算夸张,双亲不在了,她能够依靠的人,也的的确确只剩下岑北一个人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就是觉得岑北很可靠,甚至是,似乎有他在,能够让她回到原本那个肆意的模样。

这感觉,无关情爱。

就是对朋友的一种信任,发自内心的信任。

岑北的喉咙紧了紧,其实不用苏晓眠开口,有些事情,他也是会去做的。

夹了一块鱼肉放入苏晓眠的碗里,岑北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少整那些没用的,赶紧吃饭。”

苏晓眠瞄了他一眼,随即笑开,他是答应了。

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至少,以后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之中,她不再是一个人,也不再只有未出生的宝宝,而是有一个人,可以帮她撑起一片天,可以让她有个避风的港湾。

一个悬着的心脏放了下来,苏晓眠便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她有多久没有好好地吃上一顿让她这样合胃口的饭菜,岑北的手艺,还是像记忆之中的那样好,让她吃着吃着,就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这感觉,如海啸一般,从四面八方袭来,将她牢牢地包裹住,让她呼吸都越发的困难。

眼泪就这样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落,苏晓眠低着头,握着筷子,看着碗里白胖的米饭,终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孤单和无助,呢喃出声:“岑北,你可千万不要轻易抛弃我啊。”

岑北的心脏猛地被揪了起来,他不知道这些日子,苏晓眠都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变得这样的落魄。

他环视着这件单身公寓,虽然,环境并不差,可是与之前的苏晓眠相比,却仍然是天差地别的。他不知道,她是怎么能够委屈自己到这样的地步的。

双手紧握成拳,岑北看着苏晓眠,她的肩膀都因为哭泣而在颤抖,让她看上去格外的脆弱。

终于,岑北抵不过自己内心的想法,站起身,走到苏晓眠的身边,伸手把她牢牢地圈进自己的怀里。

“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苏晓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虽然她已经不再相信承诺这种东西,但是,听到岑北这样讲的话,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吃晚饭,岑北并没有多做停留,只是给苏晓眠留了自己在A市的手机号码,以及自己在市医院的工作班表,便离开了。

苏晓眠看着手里的班表,仍然琢磨不透,岑北身为一个医生,为什么会这样的逍遥自在?

不过,苏晓眠也没有多想,反正,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岑北能够出现,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情。

岑北走出苏晓眠的公寓,并没有马上地坐进车里,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烟盒,拿出一支烟放到唇边,狠吸了一口,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莫西,我要苏晓眠的全部资料,全部。”

挂了电话,岑北抬头往苏晓眠所在楼层望过去,楼层很高,他其实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他定定地看着那处玻璃,胸腔中滑过某种情愫,让他不禁弯了下唇角。

莫西很快把苏晓眠的资料发过来了,除了岑北已经知道的,最多的就是,最近发生在苏晓眠身上的事情。也就是,苏晓眠只身离开N市的原因。

岑北一边划看着手机屏幕,一边眉头紧皱了起来。

陆亦霆,他居然会对苏晓眠下这样大的痛手,让她跌入这样万劫不复的深渊。而苏晓眠,居然还肯留着他的孩子,独自承受世人的眼光。

看她的样子,她是下了决心要与过去告别,也是下了决心,要好好地把陆亦霆的孩子抚养大。

岑北紧皱着眉头,他无法对苏晓眠的决定产生认可的感觉。

不过,既然这是她所期望的,那么,他也不会多说什么让她不痛快。

按灭手机屏幕,岑北又点燃了一支烟,放在唇边猛吸。目光越来越沉,也越来越冷,坐在驾驶位上,久久地无法动弹。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岑北掏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是莫西,没有多想,便接了起来。

“北哥,这陆亦霆,也太他妈的不是个东西了,我早就看他不爽,你说,我是不是能找点什么,触一下他的眉头?”手机里传来莫西带着怒气的声音,如果被苏晓眠听到,一定不会相信,这个莫西,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莫西。

“不要轻举妄动。”岑北说。

莫西听到岑北的话,瞬间就没了脾气,低声嘟囔了一句:“我们到什么时候才能对他下手啊?”

岑北皱眉,打断了莫西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给我安分一点。”

“好吧。”莫西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岑北冷着脸收回手机,视线又向苏晓眠的窗口瞟了一眼,才倏地收回了视线,油门一踩,车子就从苏晓眠的公寓开了出去。

苏晓眠吃过午饭,就开始昏昏欲睡。走进卧室,拉上窗帘,就爬进了被子里,蒙住自己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苏晓眠睡了个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直到巨大的敲门声响起,苏晓眠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翻身下床。

一边走出卧室,一边还在想着,自己在A市认识的统共没有几个人,到底是谁,这么执着地敲着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