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极致道

剑帝原本闭着的双眼陡然睁了开来，望见凌雪娇躯上浮现出的白色光芒。

在那些乳白色的光晕中，隐隐像是有千万道剑影在穿梭飞行一般，展现出不属于这个纪元的亘古气息。

“剑影飞舞？竟然是先领悟到剑胆。”荒古剑帝瞧见凌雪身上发生的变化，便明白过来，在剑胆琴心的修炼上，凌雪最初修成的是剑胆。

“我倒是猜错了。”剑帝喃喃道，目光中隐隐有几分出乎意料之色。

本以为尽管凌雪拥有一般女子都没能拥有的“赤子之心”，但是最先领悟应该是琴心才对，没有想到结果正好相反。

不过正在剑帝如此想着，接下去却出现了令他面露怪异之色的一幕。

只见下一刻，凌雪身上本已经浮现出来的飞舞剑影，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剑帝微微皱了皱眉，暗道：“莫非是感悟失败了……”

正当剑帝如此想着的时候，却见凌雪的身上又浮现出了千万道的剑影，满天飞旋，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只是，还没等他仔细思考，漫天的剑影又“扑哧”一下，陡然间消失不见。

“她究竟在干嘛，传承中的剑影，每个人能够感悟的次数都是有限的，若不尽早感悟剑胆第一层，怕是再没有机会成功感悟到剑胆。”

若不是感悟过程外人不得进入干预，剑帝都想进入凌雪的识海之中，去一探究竟。

就在剑帝在外面为凌雪担忧的时候，凌雪这里也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识器……我必定是漏了什么！”望着识海世界中漂浮着的无数剑影与音符，凌雪的秀眉紧蹙。

感悟过每一道剑影中蕴含的剑道，凌雪已经先后踏入识器境数次，但是心底里却有一个直觉一直在告诉她，这并不是剑胆琴心真正的修炼方法！

“究竟是什么呢……”

忽然，凌雪的美眸猛然看向了那些金色的音符。

“对，晓声！晓声识器，既然功法名为剑胆琴心，则必定是需要两者同时进行感悟，这两者根本不应该拆分开来修炼！”

她一直都是按照常人的惯性思维来进行感悟，先领悟已经唾手可得的剑胆后，再接着尝试领悟琴心的顺序进行的。

不过，如今她明白了，这是错误的！

剑胆琴心，所图之大，远超过她的想象！

它要以天地之音为琴，以苍生之剑为弦，来奏出至强之音！

这般浩大的布局，不亚于天作棋盘，星辰当子的恐怖！

琴在手中，剑在心中，一曲能杀无数春秋。

剑在手中，琴在心中，拔剑能斩天下万道。

以琴为情之引，以剑为胆魄之根本，若能功成，当为大自在之人。

只是在一琴一剑之中，便将天地至强之道容纳其中，大道至简！

在神魔纪元，能够创造出这套功法之人，必定是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至情至性大能！

不过，尽管明白了关键，凌雪的秀眉却皱的更厉害，因为，她不仅没有足够的修为去聆听这些音符，而且也无法与这些音符产生亲近的共鸣。

在这里，逆天的古剑也没有再能帮上她。

“是因为我没有女心的原因么。”凌雪暗道，尽管她的外在皮相是一个绝世美人，但是灵魂的核心，已经是一个完全的男人。

而荒古剑帝说过，琴心只有女子才能够修炼。

果然这里的男女之分，并不是单纯指向表象驱壳，而是更加直接的直指灵魂本质！

“虽然遗憾，不过，眼下只能先一步将剑胆踏入识器境。”

先后几次感悟，凌雪能感受到此间天地的剑影已经开始模糊不清起来。

显然，若是自己再散去剑影的感悟几次，将再也无法领悟“剑胆”。

而同时没有办法感悟音符的她，最后只能白白将剑帝“剑胆琴心”的传承白白浪费。

这显然是万万不能的！

伸出纤纤玉手再次抚摸上其中一道剑影。

剑影一颤，一声来自亘古的剑鸣划过时空，进入到凌雪的灵魂深处。

远古大能在聚元境对于剑道的追求画面就像是放电影似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他走的是平衡之道。”

平衡，是追求速度、力度、以及技巧还有各种方面的一种完美平衡。

究竟有没有这样的一个平衡点，凌雪并不清楚，但在看到这位大能聚元境时傲视群雄之时，她却摇了摇头。

“中庸不是平庸，人生需要选择，所有的方向都想要兼顾，本身就是一种害怕选择的懦夫行为，结果注定只能是碌碌一生。”

剑胆琴心的兼容并蓄却不同，这是一条完整的道。

是一条将道演化的尽头后，能直指苍生天下情的大道！

琴心，洞察世间万情。

剑胆，则能给予人斩断天下情的勇气！

“自从蛇剑武魂彻底觉醒成龙剑武魂后，我对于道的悟性，似乎又变得更加恐怖了。”

在凌雪想通剑胆琴心的重要关节之后，不禁心中一惊。

荒古剑帝这样的旷古天才，都没能准确悟出来剑胆琴心的真正精髓，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领悟，委实很不可思议。

这其中与剑帝在她开始感悟剑胆琴心之前就已经告诉她很多关于剑胆琴心的感悟有关，必然还与龙剑武魂带给她巨大的悟性增幅有着关系。

心中如是想着，凌雪已经开始接着重新感悟第二道剑影中蕴藏的苍茫剑道。

时光如箭，又是一轮感悟之后，凌雪突然感觉到心头一震。

一种对于剑道的无上明悟轰然涌上心头。

一道亮银色的笔直短剑在体内缓缓形成，位置，正好就在肝胆之间！

这是凌雪第五次感悟到剑胆了。

“这是我真正想要的剑道么……”凌雪能感觉体内形成的这个剑胆，必然能极大的增幅她在剑道上的攻击力，还有关于剑道上的各种悟性。

“不过，为什么我已经得到了这么大的造化，却仍然感觉不到丝毫对于未来的安全感。”凌雪的美眸中流露出些许凝重。

“我有种预感，若是我不能领悟到最完美的剑胆琴心，必定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留下永远不能磨灭的遗憾！”

望着已经模糊到几乎看不清的剑影，心中闪过对未来莫名的担忧，凌雪目光中流转着犹豫的神色。

模糊不清的剑影，不仅意味着自己能够领悟的次数可能只剩下最后一次，也意味着能够看到的大能追求剑道的画面会更加碎片，她下一次能够感悟到剑胆的机会也大大降低。

“在我看来，剑之一道，没有折中之选，有着只有通向至强的极致之道！”

脑海中闪过只有凝脉境五层，但却战力无比可怕的殷正。

正是因为她的弱小，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白日里还笑脸相对的护卫兵被无情屠杀！

正是因为她的弱小，她才会没有能力见上江行远的最后一面！

陡然之间，凌雪又想到在死门之前的一刻，那种生死不由己的无力之感。

这些，她都不想再体验一次！

“唯有达到至强，我的命运才能由我自己掌握。”

凌雪的美眸中越加明亮起来，玉手紧紧攥了起来。

望向漫天飞旋的金色音符，凌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已经下了决定。

意念陡然一动。

“噗嗤！”一声脆裂的声音从体内传出，亮银色的剑胆再碎！

“最锋锐的剑道，不需要那么多的顾忌，尽管如今只是一女子，但我也不能在选择上怯懦。”

“我想要的道，是最极致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