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果然没错。谁又能想到,当初被人欺辱得不能还手的人,有一天竟然站在了她们头上。

并且还左右她们的婚姻大事,痛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不见血不见刃,太解气了。

往后,也没人能再欺负得了她。

于是乎,皇后娘娘一改往日的温婉矜持,这一日喝了几大碗甜汤,撑得睡不了觉。

三日后,圣旨下到了宁安府与国公府。

不过,这旨意却是让人大吃一惊。

国公府二小姐慕晗烟,纳入宁安王府为妾。念其与宁安王已有夫妻之实关系,允其先入王府,伺候宁安王,并为王府开枝散叶。待慕大小姐婚期定了,再一并纳入宁安王府。

意思便是,果真如传言所说,同为国公府嫡出小姐,一个能为妻,一个却只能为妾。并且,旨意上所言,这二小姐还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失了贞。

不论何种原因,放在世人眼中,都乃伤风败俗之论。有违人伦,不为世俗所容。

可说到底,这事实在是令人费解啊。

不过,后又听闻。这国公府大小姐乃是系天圣国运之人,日后是要嫁予宁安王的。若二小姐先一步入了王府,并且为妻。于大小姐定国运兴亡之说,便是冲撞。

这是忌讳。

这一点,才是天圣上下所不能接受的。

要是仅因二小姐一个正妃之位,便弃国运于不顾。那可就是因小失大,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况且,这大小姐还有云相爷撑腰呢。不是说前些日子,云相爷将人接到府中住了一段日子吗?

本来还以为两人有什么呢,没想到,宁安王却一口笃定,说大小姐与云相爷乃是义兄妹的关系。照顾,也是应当的。

这件事云相爷也没解释,百姓也当默认了。

所以,事已至此,大家都觉得,二小姐还是委屈一下的为好。毕竟,国运可是大事。

况且,宁安王前几日可是说了,只娶大小姐一人为妻的。

以前,这大小姐便追着宁安王不放,想来是宁安王看到了大小姐的好,所以二人才两情相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算起来,这二小姐虽是好意,可是,也破坏了人家的情分。

本来风向都是对二小姐有利的,可一转眼,不知是谁在暗地里带头,风向一下子变了。

“凭什么?娘,你说这是凭什么?”慕晗烟红着眼,怒不可遏道,“我花费了那么久的时间精力,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什么冲撞,什么国运?她离京的时候怎么没人说?偏我要嫁给阿桓为妃的时候,这种言论就满天飞!我不甘心,不甘心!”

房里,全是噼里啪啦瓷破玉碎之声。让路过院外的丫鬟也不禁抖了抖。

看来,这晗烟小姐对为妾之事,还是不甘心的啊。但她也不想想,这可是牵扯国运的事。就连她们识字不多的人也知道,一切以大局为重。

就算是为妾又如何?

那也是为宁安王府的妾。

论起来,也是要比将要嫁予向府为平妻的央小姐身份地位高多了。

再说,她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嫡出二小姐。便是为妾,出去也无人敢乱嚼舌根子。再如何,可也是要高人一等呢。

少不得过去之后,其他府里的夫人要过来巴结巴结呢。看不通透,自怨自艾又能如何?

这便是当局者迷罢。

唉。

“娘!我只是同皇后娘娘表明决心,说的客气话,但是,为什么真的会下这道旨意,为什么啊娘!”慕晗烟哭得伤心不已,目光狠绝,“我要嫁予阿桓为妻,我做了这么多,就想嫁给他,成为她的妻子。我不要被惊鸿院那个女人踩在脚下!”

这一刻,她平日里的柔婉都散尽了。

脑海里全是不甘心。

“烟儿。”方夫人将她抱住,心疼归心疼,可总归是见过世面的人。最初听到这个消息,也着实气愤不已。

可是,却又很快镇定下来。

“烟儿,你听为娘说。”方夫人带她坐下,安抚道,“你别伤心,凡事,都会有解决的法子。再怎么说,你也是宁安王第一个碰过的女子。以你国公府小姐的身份,谁敢背地里说你不是。”

“还有,名分虽重要,但也是在得宠的前提下,名分才是实实在在的。”她劝解道,“你先入宁安王府,必然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宁安王。平日里侍奉他,将府里一切事情打理妥当。在那个小蹄子没有嫁过去之前,你就将宁安王的心给收服了。即便是不能将她的名分给削了,有了王爷的宠爱,再如何,他也会顶住外界的压力,抬你为平妻的。”

慕晗烟闻言,顿时止住了抽泣,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问,“母亲可是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