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慕槿取下黑纱,不由轻笑一声。

随即,面容里都是平静,“这么说来,你这是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动的手脚,布的局?”

“为什么?”

“杀了谢青含,还能指使堂堂玉太傅替你做事,你和东陵,究竟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用他们的死来成全你的阴谋?”

对面之人,一抹白衣,面容温和,此刻却多了几股冰凉之意。那平静的眼底流转着与往日不同的寒芒。

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他这个样子,她从来没有见过。她一直都知道他有苦衷,也隐瞒了她许多事。

可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指使。让她们斗个你死我活,最后来个渔翁得利。

真是低估他了。

“这些事,与你无关。回去吧,别将自己牵扯进来。”他动了动唇角,触及到她眼底的猜忌与愤怒,不知怎的,心口莫名被牵动了一下。

“与我无关?”慕槿目光静静看着他,不由冷笑一声,“好一个与我无关。那可否请世子告知,您尊姓大名啊?”

崖边,衣襟冽冽。

袖摆被风吹起,无端透着冷鸷。

风止乎间,那清浅的声音传入耳中,“你都知道了。”

“在下玉筹,字泯之。荆溪族人,曾在东陵朝中任命。”

“除了这个,你还想知道什么?问清楚了,我便派人送你离开,别再来找我了,很危险。”

“呵,玉太傅的名讳,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您真容,可真是幸运啊!”慕槿手中握着剑,抵着他的脖子,没有松开。

而他似乎也没在意,听到她如此讽刺的话,面上除了柔和,也没有其他表情。

“既然,你是玉太傅,又何会去了天圣,做那安阳侯府的世子?你杀了他?”

“没有,他只是病了,被我取而代之罢了。”他嘴角轻勾,笑容淡淡,“与其痛苦地活着,不如让他了却心事,离开人世的好。”

“那你,是找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冒充东陵太傅?”慕槿看着他,心里满是疑惑。

将安阳侯世子取而代之,让人冒充他待在东陵,他的企图,究竟是什么?

“算是吧。”那人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几年前在东陵,我救过他一命,用我的血,控制了他,为我所用。”

他说这些话,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平和浅淡的样子,丝毫没有愧疚惊讶之意。

就像这些事都与他无关。

若是之前,看到他这副样子,她没准儿会信了他的话。可是现在,却觉得背后发凉。

“荆溪族内乱的事,都是你做的?”

“派人做了些手脚,他们就乱了。与其我出手,倒不如让他们不攻自破。”

果然没错。

只是,对于他与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还假扮他身份的玉泯之的事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东陵几载,竟也没人发现他们之间的不同。

“你知道的,我都说了。慕儿,快走吧。”那人抬起温和的眼眸,注视着对面满脸冷肃的女子,对她的温雅从没变过。

“能遇到你,已是我之幸,那些关于我的阴暗过往,我不想让你触碰。”

“在你眼中,我希望,我还是那个我。”

以下为补充,因为后台改版所以添的字数,不影响实际的付费看着对面之人真实的容颜,慕槿眸光淡淡,嘴角却扯出一抹讽刺。

“等了这么久,是该做个了断了。”

玉泯之闻言,嘴角露出一抹阴鸷的笑,面色以极快的速度变得惨白。

“那,可能会让你们失望了……”

“呵呵呵呵……”

这股笑声,响彻在城墙之下,听得人毛骨悚然。慕槿冷眼瞧着他,“带走。”

“我和你一起去。”

见女子准备离开,云盏走上前,不顾伤势,双眸温柔地看向她。

他知道,这一刻,她的心里很纠结,无法面对以前的每一个人。可是,他不愿看她如此。

“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那个人,没有死心。真相很重要,但在我这里,你比一切更重要。”云盏伸手,替她拂去凌乱的发丝,擦掉嘴角的血迹。

“忘了我和你说过的吗?”

慕槿闻言,眼底冰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动容。她点头,“记得。”

“记得便好。”云盏轻抚着她的脸,眼底尽是心疼与珍视。

“可你还有内伤……”

“不碍事。”

云盏十分平静地说,眸里缀满温和,少了平日的凉意与深不可测。

护不了她,才是他最大的遗憾。

头顶上空,盘旋一道孤鸣。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远处。薄雾缭绕之地,掩盖之下的山头,有种虚实难辨的感觉。

“人抓到了,你们还要做什么?”殷非翎从死人堆里跳出来,看着欲离开的二人,忙出声唤住。

那个罪魁祸首看起来快不行了,他们还要去做什么?

“还没有。”慕槿眸光微冷,“不过快了。”

*

一个时辰过去。

山腰地界,有一处断崖。

一抹白衣,负着双手,目光看向远处,若有所思。

“主,人回来了。”

“嗯。”

他淡淡地应着,也不知有没有在意。

很快,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上面盖着一块白布。将架子放下,便规矩退到一边。

为首的人,一抹黑衣,看着伫立在崖边的人,上前了一步。

“解决了?”

“嗯。”

这道声音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字。

那人轻笑了一声,风吹得他的袖摆微扬。他慢慢转过身,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架子上。

走过去,蹲下身,指尖轻挑着白布一角,欲要揭开。不知想到了什么,却忽而停下,笑了起来。

“来的也是时候。”

他站起身,侧身对着那抹黑色身影,面色既平和又镇定。

“既然人已解决了,那就抬下去吧。”他嘴角轻勾,语气温缓地吩咐。

冷不防,脖子上一凉。

一把利剑抵在他脖颈间,锐冷寒光乍现。

“难道,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么?”耳畔响起一道清冷女声,镇定之中夹杂着寒意。

白衣人慢慢转过身,看着取下面纱的人,温和的目光微烁,不过片刻就已恢复平静。

“我做事,从来不需要解释。你不该掺和进来,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