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2章 陈兵百万临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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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坐于静室之中,却于城外动静了如指掌,若论境界修为,他在华月城中算不得最强,除了元华月之外,此城中另有二修,皆是十二重天境界。
别瞧只是比原承天高了一重境界,但突破十二重天者,在仙庭之中,便算是大能之士,不知有多少修士终生止步此境。一城之中,就有三修强过原承天,放眼仙庭,强过他者不知几人了。原承天在昊天固然是呼风唤雨,来到仙庭,也只能是泯然众人矣。
片刻后有元氏弟子来请,原承天也不作态,立时起身与诸修会合,前来厅中听调。
来到大厅中,只见厅中多了一面屏风,屏风之上嵌着一面铜镜,向那铜镜望去,便可将城外情景尽收眼底了。
今日来的修士更多,但厅中反倒更加安静,只因从铜镜之中,可见到华月城已被无数兽禽重重包围,那华月城平日瞧来甚是广阔,此刻在镜中被兽禽淹没其中,就好似沧海一粟,怎能不令人心惊。
元华月却是从容,他怀中抱着一名四五岁的孩童,正满脸堆欢,向着铜镜指指点点,大有含贻弄孙之态,而厅中气氛也因此稍加缓和。
原承天随意选了块锦墩坐下,目光向厅中一扫,便落在两名修士身上。
此二修皆是十二重天境界,与元华月一般,其中一名红袍修士坐在元华月下首,另一名灰袍老者则独居一隅,他人皆是瞧向铜镜,唯有此老双手低垂,目光微闭,于周遭事务浑然不理。
原承天已打听明白,那红袍修士名叫丹铁生,仙庭旧族出身,号称丹器双绝。
那位灰衣老者则是昊天飞升之士,其族在昊天早就沉沦,家族名姓不彰,来到仙庭之后,自称劫余子。
丹铁生声如洪钟,开口便震得大厅轻摇,道:“华兄,今日兽禽大军初至,士气必高,若是困守此城,反倒长了他的志气,不如由在下领着数名大罗,先去城中杀他个十数万兽禽,也好灭他的威风。”
元华月摇头道:“这等蒙昧兽禽,原是不知死活,就算将其杀去大半,那主使者若不肯,也是绝不会退的。万一有刘道友有所伤损,反倒是动摇军心。”
丹铁生笑道:“城主莫要小瞧了在下,谅这等卑微之辈,怎能伤在下分毫,城主务必允我所请。”
丹铁生在元华城中威名卓著,元华月虽是城主,也得敬他三分,听他再三求恳,只好无奈的道:“既是如此,便请丹兄领着十名大罗之士,出城迎敌便是。”
丹铁生大手一挥道:“何需这许多人?那兽禽将城池四面围定,处处皆需人才,我只需领着两名大罗便可。那人数越少,反倒是方便。”
元华月道:“还请丹兄多加小心。至于邀谁同去,丹兄自便,我城中修士,绝无临阵退缩之士。”
丹铁生转向厅中诸修,道:“谁敢与我出城?”
此言一出,诸修皆笑,金姓修士笑道:“这个头功,人人皆是想抢的,只是大家争闹起来,未免会伤了和气,只求丹兄垂怜。”诸修闻言亦是大笑。
丹铁生大笑道:“既是如此,金道友少不得要跟来。”又用手随意一指,乃是一名赵姓修士,原是平时交好的。
当下三修离了大厅,就向城外遁去,诸修安坐大厅之中,借铜境之能,自将外界情形瞧得分明,只见兽禽大军将华月城四面围定,东城是三十万牛头兽,西城是二十余万六臂罴,北城南城,则是无数庞杂兽禽。
丹铁生见东西两面阵势齐整,也是暗暗皱眉,便朝北城行去,有巡城修士在城门口迎候了,上前道:“我等已奉城主法旨,这就放大修出城。”
丹铁生点了点头道:“你等三人出城之后,你等立时要关闭城禁,免得被兽禽所趁。”
巡城修士愕然道:“那城禁开启甚是麻烦,若是大修身陷危局,又该如何?不如且将这城禁开着,到时也好接应方便。”
丹铁生恼道:“你竟信不过我?”
巡城修士无奈,只好道:“愿遵法旨。”便令巡城诸修开启城禁。
此时城中高塔早就放出黄光,将整座华月城罩在其中,那黄光禁制虽是薄如水薄,却是万法难破。
就有一名修士取出一面赤旗来,向高塔一指,口中念动法诀,那高塔上就生出一道赤光,射在北城方向。黄色光幕被这赤光照来,过了盏茶时间,方才绽开一线。
丹铁生早就急不耐,一见城禁绽开,大喝一声道:“随我来。”就与金赵二修杀出城去。
原承天借那铜镜瞧来,在城外四面寻了半晌,虽瞧见青铜战车无数,却没瞧见那辆黄金战车与少女幼兽,看来那少女不遇强敌,不肯轻出了,就不知丹铁生神通如何,能够将那少女逼将出来。
丹铁生三修士气如虹,尽拣着兽禽蔟拥处杀去,丹铁生道:“你二人最多离我三十丈,若是隔得远了,就怕彼此难以照应。”
金赵二人应了一声,各取法宝,寻那兽禽厮杀。
北方兽禽之众种类庞杂,队列不整,被三修出奇不意祭起法宝,刹时高诛杀一大片,伤损难以计数,城外已是血流满地了。
但这等蒙昧兽禽闻到血气,反倒奋勇起来,那兽禽一层层围将过来,空中法器纵横,怕没有数千件?
丹铁生本是丹器双修之士,身上法宝无数,此刻左手持着一宝,名叫斩兽剑,此剑对仙兽原有压制之能,仙兽逢着此剑,修为就降了三分。只是兽劫之众,原就是等级低微,就算降到修为无几,也不可能自动就死,因此斩兽剑虽好,反倒不如他右手中的镇山锤用得便当。
那镇山锤祭起来便是小山一般,别说被锤身打着,便是锤风刮着一丝,也是骨断筋折,因而此锤所杀兽禽,比斩兽剑多了数倍。
金赵二修皆用法剑,两柄法剑祭在空中,只用剑气诛敌,赵修法剑上射出赤光数百丈,百丈内兽禽逢着赤光,定然一命呜呼,赵修手中法剑则落下万道白光,方圆千丈内兽禽为之一空。
奇的是北城虽有数十名青铜战车镇守,见到三修大开杀戒,车上修士却是视而不见,厅中诸修在镜中瞧见了,皆是暗暗称奇,不知那青铜战车上的修士打的是什么主意。
原承天暗道:“莫非场中另有玄机,这镜上却瞧不出?”
他悄然离了大厅,来到院中,就以神识向城外一探,眉头不由紧皱起来。
原来那诸多兽禽被三修诛杀之后,其鲜血竟散到空中,形成一道薄薄的血雾,此雾越升越高,透过空中层层黑云,也不知散向何处去了。
原承天心中生疑,暗道:“却不知黑云之中有何玄机?”
细探那血雾,并非仅仅是血气而已,似有无数阴气杀气煞气怨气蕴藏其中,是为五气。却不知对方收集这五气有何用处,而观世间修行之法,虽有五气朝元之说,却与这五种阴煞之气毫无关系。
原承天知道自己离开仙庭已久,仙庭之中玄功妙法日新月异,实不知发展到何种程度了,对手借兽劫之便,收集这五种阴煞之气,又不知修的是怎样的神通异法。
原承天原想用神识探向黑云,却被一道密法隔绝了,神识也难以探入。
这时三修所杀何止万数,那兽禽虽众,又怎是三修对手,是以三修杀得心怀大畅,丹铁生不由笑道:“两位道友务必努力,不杀他个百万之众,誓不回城。”
金赵二修皆笑道:“愿随丹兄立功。”
就在这时,有两辆青铜战车中就生出七八道黑光来,罩向三修身侧兽禽,那黑光一出,形势顿时大变了。
首先是金赵二修手中法剑神光已然无用,那神光照在兽禽身上,就连衣角也削不下来,丹铁生的震山锤瞧来威势不减,但除非是锺身触到对手,否则便是被那震山锤贴身而过,也是不损分毫。
倒是斩兽剑此刻大发异彩,这法宝若横在兽禽面前,兽禽皆是目光散乱,身子不动,任由斩兽剑斩来。
但斩兽剑虽比其他三宝强横,可与刚才剑光纵横,一剑便杀数百上千兽禽相比,则是少了许多了。
金姓修士叫道:“小心对手动用玄爆。”
三修心中凛然,急急动用求生诀,十丈之内,诸多兽禽便不肯动用玄爆之术自毁,而若是十力之内玄爆了,以三四级兽禽玄爆的威能,也伤不得三修。
此时场中已难祭施法宝,只好短兵相接,大斗杀伐之术。
原承天见空中血雾已少,暗道:“看来战车修士所用黑光并非无因而来,或是来自于这阴煞五气了,难怪先前要放任三修诛杀。可怜这些蒙昧兽禽,不过是他人的棋子罢了,便是占了城池,灭了人族,却不知对它们有何好处。”
就在黑云深处,一辆黄金战车被一众青铜战车拥在中央,车中的少女斜倚在椅背上,左手支颐,右手轻抚怀中雪兽。就见那无数血雾散进车中,又齐齐的汇到雪兽之上。
那雪兽吸到血气,目光之中便射出一道金光,只是那黄金战车上设有重重禁制,这金光如何能射出战车去。
片刻之后,血雾便被这雪兽吸纳一尽,少女喃喃道:“你如今越发是贪婪了,那一万兽禽凝成的五气,也是填不饱你了,这可如之奈何?“其辞若有憾焉,其实心乃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