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一副丑陋无比能吓哭小孩的刀疤脸。

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成功转移了晏七七的视线,将那呼之欲出的话甩在了脑后,她还来不及惊讶,自己脸上也被贴上了一片凉凉的东西,是人皮面具。

和她之前制作的人皮面具不同,此刻贴在自己脸上的这块摸起来薄如蝉翼,甚至连皮肤气孔都一应俱全,贴在脸上没有半分不适之感,大小合适,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你是什么时候做的?”拿出小镜子,晏七七看了一下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开口问他,这个面具比她做的强多了。

“面具马上要贴上去,一会儿还要给太子诊治,贴上后半柱香内尽量不要说话。”景云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成功的让她闭了嘴。

晏七七心中陡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

这个景云时除了样貌和云羡一模一样外,没有一处像云羡的,云羡身体孱弱风一吹就倒,他能抱起两个自己连气都不带喘的。

云羡是甩手掌柜富家子弟,成天只知道附庸风雅,花钱如流水,而景云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就连医术都高超无比,师出药王谷,堪称惊世俊才。

无论从那方面来看,他都不可能是云羡。

但是偏偏,每次她都会对着他那张脸晃神,纠结……

景云时一转身,发现晏七七正神色莫名的盯着自己,他像是不明白,眼眸缩了缩,“怎么了?”

虽然知道现在问这句话不是时候,晏七七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景云时,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如果这时候晏七七能将目光稍微往下移一些,她一定会发现景云时提着药箱的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在纠结和挣扎。

可惜的是她一心只想从景云时的面部表情上发现些什么,对他面部以下的这点微小动作压根都没关注。

景云时难得的愣了愣。

刚要张口说什么,耳边有急促的声音传过来,”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太子吐了好多血!”

景云时一颗提着心竟然松懈了些,胡乱应答了一声,抬脚就往前走。

又经过公孙璃刚才这么一闹,晏七七马上记起自己来这里的正事,将要问的话全部忘得一干二净,神色一凛,越过景云时飞奔而去。

一踏进内室,满室都是浓烈刺鼻的中药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太子是从小都泡在药罐子里的。

只是她还未靠近太子的病床鼻尖就撞到了一个庞然大物。

“来者何人?太子寝宫也敢放肆!”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晏七七适应了光线后才看清面前站着的竟然是一身铠甲 全副武装的侍卫!身高足足有九尺!

难怪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还真是“贴身保护”呢。

“我……”

室内密不透风,烛光摇曳照得人脸上晦暗不明平添了几分可怖。

太子的咳嗽声时断时续的响起,听在她耳中犹如猫抓。

近在咫尺却不能靠近分毫,晏七七恨不得冲上去看个清楚。

“郝连澈!”她突然不管不顾大吼一声。

随后赶来的景云时脚步一顿,转瞬间那侍卫却将腰间的佩刀拔了出来,“大胆,敢在太子寝宫喧哗,来人,将她抓起来!”

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了几个士兵,不由分说的就将晏七七往外拖。

景云时急忙上前一步,眼疾手快的从袖笼里掏出几锭银锞子放在那侍卫手中,陪着笑解释,“这位将军,都是误会,这是在下的药童,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见到将军威仪堂堂一激动就失了分寸,还望将军莫怪……”

银子在手,那侍卫掂量了几下,貌似还不少,看也不看直接塞进怀里,刚才还一本正经此刻也挥了挥手让两边的侍卫退下,转头说道,“原来是太医馆派过来的大夫,既然是误会,那就好好管着她,再吵就将你们俩一起赶出去!”

“是,是,多谢将军。”景云时一把扯过晏七七,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待那侍卫出去,景云时的声音中含着些她无法分辨的恼怒,“记不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不能擅自行动,你知不知道刚才这里有多少暗卫盯着?只怕还没等你靠近太子就已经被乱箭射成筛子了!”

晏七七猛地抬头,后背腾的一下冒出了冷汗。

是她大意了。

刚才心绪太过激动,根本就没想到后果,为什么太子要被安置在这么漆黑的地方,想来是保护他的人在视野上占了优势。

试想一个已经适应了黑暗的人和一个从明亮乍然跑到漆黑的地方,视野一定会受阻,她刚才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她在明,对方在暗,一有动作就会万箭齐发让她有来无回。

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景云时知道她是想明白了,轻轻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在承诺,“放心,既然我答应带你来,就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

晏七七一双明亮的大眼中带着一丝无措,动作迟缓的点了点头,“谢谢……”

——

酉时一刻,就有部下来催促摄政王郝连辰要去前院召见过来给他贺寿的文武百官了。

今时不同往日,北国上下都知道摄政王爷一人独大,而且如今皇帝病重举国上下正是哀痛不已的时候,他竟然还敢目中无人大肆铺张办寿宴,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根本就不屑隐瞒。

如今北国朝堂不稳人心不定,有几个正直的史官在殿前弹劾了摄政王几本,也不知道是不是摄政王故意放水,那弹劾的奏章竟然到了皇帝手中,只是过了好几日也没听见任何动静。

反倒是那几个对摄政王口诛笔伐的史官后院起火,不是大儿子在茶楼和人动手打伤了客人,就是小儿子横行乡里被告到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