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晏洛青的后背突然激出一阵冷汗,许世安毫不在乎的语气,那冷到能将人冻出冰渣子的声音,都让她觉得无比陌生。

头一回,她的声音变得有些结巴,带着不确定,“可是,就算是不让他们开口,现在人……不在我们手上。”

“没关系,会有办法的。”

一个个活生生的性命在许世安的眼中和蝼蚁没什么区别,就在于能不能为他所用。

晏洛青倏地想到,万一哪一天,她对许世安没有了用处,他会不会也会如此冷酷无情的除掉自己?

可是今天,她看着许世安刚才那宛如吃人的眼神,竟然不敢再问。

而许世安口中的那群死士,也并没有被押解到宫中,而是在京中溜达一圈后车夫调转方向,静悄悄的跟着皇帝的座驾,径直押到了云府的地窖中。

云府的地窖,自然不是普通的地窖。

里面不光藏着无数坛百年老窖,更有一套完整的刑讯审问室,里头的血迹即便是经过无数次清洗,也没有洗掉已经完全被血迹浸染透的痕迹。

那七八个被蒙住眼睛封住口的壮汉被押解进来后又被重新吊了起来,双脚离地,十分难受。

等到人都重新吊着了,他们眼前的黑布被扯开,昏暗的烛光下,他们的眼睛也适应了好久才看清面前的情况。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形色各异的刑具,刑具前面有个桌子,桌子旁边坐着一个清隽的背影,地窖的温度很低,可他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右肩胛一鼓一鼓的,只有磨刀石沙沙的声音传出,顺眼望去,像是在专心致志的磨着什么。

那人始终没回头。

同样他手里的动作没停,话也随着沙沙的磨刀石的杂音一点点的传入几个人的耳中,“我只问你们一遍,想好了再回答,谁给你们的京中布防图,说假话的,或者不说的,我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严刑拷打刑讯逼供的事情他们见得多了,又何尝怕过,又见这人说话慢吞吞的有气无力,身体单薄风一吹就倒,跟个弱鸡似得,心中更是不屑。

领头的人呸了一声,吐出一口浓痰。

“老子没怕过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绝不出卖主人!”说话声掷地有声,真是一条江湖好汉。

有人开头了,剩下的人倒真是齐心协力,都视死如归。

那人手里的刀也快磨完了,用水荡干净后,拿在手里,二话不说背对着人就扔了出去,手法精准,只见那刀刃由浅入深竟然直接从刚才那说话人的嘴中间划过,那壮汉的嘴顿时如同被开了瓢一般,从人中开始被锋利的刀刃划成了两半。

“啊!”一阵凄厉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地窖,血水飞溅,凄惨无比。

偏偏那壮汉被吊着,想捂住嘴都抽不出来手,只能半吊在空中死命的瞪着双腿。

“你说。”

那磨刀的人转过身,真实容貌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已经恢复真容的郝连澈。

任凭谁也没想到,面貌如此清朗俊秀无双的他下起手来竟如此狠辣不留情面!

第二个人眼神瑟瑟,他从未见过如此干净利落不给他们时间思考的审问,刚才的话还没落地,郝连澈就直接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我……没什么可说的!”

匕首的利刃上还有鲜血在往下滴,溅落在地上鲜艳的近乎妖冶,谁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第二个人和第一个人一样,从人中开始,脸颊又被精准地划成了两半。

从刀法和力度来看,深浅精确到了毫厘,甚至连溅出来的血迹都一样多。

转瞬之间,两个孔武有力的壮汉,竟然就这样被划成了废人,这个清瘦俊俏的男人,被污血溅了一身,竟然还一脸坦然的模样。

今天的郝连澈穿了一身白衣,血迹溅在上面点点如同红梅一般,剩下尚未被审问的人再次看向他的时候,竟觉得郝连澈宛如阎罗殿的勾魂使者,刚才还一身虎胆的人顿时腿都软了几分。

“第三位了,想好答案了吗?”猩红的血已经渐渐凝固,郝连澈没有一句软话,就是这么平常的一问,竟让第三个壮汉两腿都开始哆嗦了。

“你……我说了你就能放了我吗?”刚才还一脸视死如归的壮汉开始动摇了,前面两个硬抗的人剧痛大概已经过了,脸上和衣服上都沾满了血,疼的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还不是令他们感到胆颤的地方,郝连澈不光是划开了他们的唇,连带着将他们的舌头划成了两半,所以就算是这两个人哀嚎着,也只能呜咽出声,因为他们的舌头被活活的切断了!

郝连澈闻言挑眉看了他一眼,“你可以选择不说。”

只是,不说的下场就和这两个嘴硬的人一模一样了。

“你……你究竟是谁,为何如此狠毒?”

这几个穿着兵卒铠甲的将领都是许世安搜罗出来的能人异士,熟读兵法行军打仗更是一流,这几个人武功高强却能轻而易举将他们强抓了过来,他们行走江湖从未听过他的名号。

“咚!”匕首被郝连澈轻轻一甩,竟然插在了石桌上面,最少入了一寸!

那壮汉的眼睛都看直了,直到此时此时他才明白,他们遇上了大人物!

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那将领在脑子里搜索了那么久,竟然找不到郝连澈的半点资料,人因为无知才无畏,可是今日一见,他们就知道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