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洛青正要大发脾气撒泼,一听许世安说出和离两个字,双目圆瞪神情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

“你听见了还要问我吗?”从始至终,许世安的神情一直淡淡的,好像做错事情的不是他一样。

晏洛青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声音如破锣一般怒吼出声,“许世安,你是不是一早就打了这个主意?你就是不想娶我,就是想让我丢脸,所以才弄这么一出?你想让我死心?我告诉你,做梦!和离,你想都不要想!”

“我就算是死,我也要一辈子缠着你,许世安,你休想甩开我!”

精力旺盛的晏洛青实在是太招人烦了,许世安压根就不关心她生不生气,他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为什么安排的如此周密的计划会在紧要关头尽数崩盘。

最后他连晏七七的面都没见着。

又是谁将他打晕,吊在窗户外头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摘星楼那边就派了一个和他八字不合的老匹夫云安之过来虚与委蛇,这事儿外行人看热闹,就这么云淡风轻的揭过,还往他身上泼了脏水,可谓是一局数得。

可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之前他也来摘星楼踩过很多次点,从没有发现过异样,怎么单单和晏七七扯上关联,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得不对了呢?

刚才只不过是许世安说的气话,先别说晏洛青嫁进许府费劲了心思,就算是许世安赶她走,恐怕她也不会走。

她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许世安哄哄她,只是没想到非但没有引得许世安的同情,反而还让他更加厌烦了。

就在许府上下闹得鸡飞狗跳,许世安提心吊胆以为会来闹事的晏七七却快马加鞭的入了宫。

夤夜时分万籁俱寂。

宫门口的侍卫都换了两拨了, 晏七七才回到宫中。

她并没有直接回寝殿休息,而是径直走到了晏帝的寝宫内。

一进门就愣住了,她发现太子竟然还没走,而是趴在晏帝的床榻边打瞌睡。

之前她已经将养神的药都准备好了,太子吩咐人看着就行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自己亲自守着。

前几天晏七七对太子说过,太医院里的人也信不过,反正陛下寝殿旁边的偏殿空着,她将药炉搬到了偏殿,所有的药材都必须要经过她查验才能喂给晏帝。

只是她不知道太子竟然谨慎如此。

其实晏洛谦也没有睡着,他眯着眼睛假寐了一会儿。

听到动静后他就醒了,爬起来一看发现是晏七七,他慌忙将衣衫拉好,笑得有些尴尬,“七七,这么晚了,你……事情办好了吗?”

晏七七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吩咐了殿里的丫鬟,要是有人问起她去那里了,就说她出城买药去了。

太子这话一出口,晏七七就知道晏洛谦上午去找她了。

晏洛谦话说完就有点后悔了,他怕七七误会是自己在暗中监视他,急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七七,你别误会,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我知道,谢谢。”

晏洛谦是正人君子,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不过她也没打算多说什么,今天发生的事情委实不算什么好事,况且这是她和许世安的私人恩怨,没有必要将其他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所以她也不打算说明自己今天的遭遇。

可是晏洛谦心细如发,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样。

晏七七想往前走,晏洛谦一个大跨步,直接将她拦住,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的脖子看了会儿,声音沉沉,“七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的心乍然漏掉了一拍,脑中在迅速回想,是不是晏洛谦看出了什么,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她穿的衣服还是早上出去的那一件,完好无损他不可能发现。

于是摇了摇头,坦然的回答,“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别想太多了,救人要紧。”

可惜这敷衍的话并没有让晏洛谦信服。

他抬起手指了指晏七七的脖颈处,目光竟然看着有些冰冷,连带着声音都隐约开始冒出寒气,“那你说说,你脖子上的淤青是怎么来的?”

晏七七一听,下意识的想到上午被许世安下药后她好像是想反抗来着,结果力不从心被许世安掐住脖子,这淤青估摸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只不过她醒过来的时候检查了一次,发现只是有些红肿,也就没放在心上,哪知道等回宫发现已经淤青了!

她干笑两声,不自觉的将领口往上提了提,掩饰住淤青,“哦,没事,我这几天有点不舒服,所以去宫外的医馆让女医给我全身刮了一下痧,没什么的,放心。”

她越是这样,晏洛谦反而越疑惑,就算是刮痧,哪有刮到脖子的,从印记来看,分明是手指掐过的痕迹。

难道……竟然有人敢欺负七七?

脑中乍然蹦出这个想法,晏洛谦的眸中有暗芒微闪,“既然没事那我就放心了,以后再出宫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派几个人帮你。”

晏洛谦即便大概猜出了原因,却依旧看破不说破。

晏七七却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也舒缓了不少,连连点头,“好的。”晏洛谦已经不再追究她身上的淤青了,她也没傻到继续这个话题,急忙从身后解下包裹放在案台上,“这些药材都是治疗陛下的,我已经分类好了,太子殿下,您要是有事就先回去,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