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柔朝他摆摆手,“既然在那就好办,本宫去看看陛下,你忙你的不用跟着。”

说完她再也不看这个老太监一眼,手虚扶在沈姑姑的手臂上,姿态优雅的进了内殿。

皇后一进去,另外一个端着锦盘准备进去送茶水的内侍监就被敏公公伸手拦住了。

那内侍监有些不解,“总管,这茶水是陛下要的,耽误了时辰小的可吃罪不起。”

闻言敏公公赏给这内侍监一个大大的白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救你你还这么多废话。”

内侍监脑瓜子不太灵光没有反应过来,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敏公公将那内侍监手中的茶水接过来自己一饮而尽,打了个饱嗝才道,“你刚才没看见招陛下晦气的人已经进去了吗?你再进去陛下第一个拿你开刀!”

“招晦气?”内侍监左右看了看,刚才也就皇后进去过,突然,他神色一凝,嘴巴张得老大,惊惧总领大人竟然会在背后如此诅咒娘娘!

“敏总管,您……”他是搞不懂为什么敏总管会对娘娘有这么大的怨恨。

敏杰单手捂住还没完全复原的臀部,朝皇后姿态翩然的背影吐了一口浓痰。

那内侍监自然不知道,敏杰此时恨不得用眼神将皇后刺成筛子!

敏杰可不是什么没存在感的阉人,他十岁就被阉割入宫为奴,二十三岁被提拔到当时还是亲王的晏帝身边当差,一直到晏帝坐上宝座的这二十余年,他都是晏帝身边的红人,如今更是内侍监一把手,任谁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

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半个月前晏帝第一次宠幸魅妃,他好不容易得了空就回到京郊的宅子休息了一晚,结果第二天一回宫就发现自己两个机灵的小徒弟被打了个半死。

找人一问,据说是皇后过来闹过事,擅闯寝殿败了陛下的雅兴,陛下龙颜大怒,迁怒于他的小徒弟,所以才闹成这样。

不光如此,就连他自己都没能幸免被陛下秋后算账,斥责他办事不力吓到了魅妃,硬生生打了他七十大板子。

司礼监的刑房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陛下发话自然是拳拳到肉,刑房的人也不敢怠慢,打得他皮开肉绽卧床了半个月。

今天他刚刚好一些就来当值了,正愁新仇旧恨找不到算账的,好巧不巧皇后竟然又来了。

他表面迎合内心却恨得咬牙切齿,二十多年了他头一回受到奇耻大辱,怎么会不报复回来。

这几日魅妃有些不开心,陛下心里着急正想方设法逗她开心呢,此时皇后过来还真是不知死活。

她高高在上的模样敏杰已经忍很久了,敢不拿他当人,走着瞧!

陈心柔一进内殿,就听见了娇笑声。

往常这个时候陛下都在勤政殿批阅奏章,而此时一踏进门,就发现地上丢弃了很多瓜果酒杯,还有一些轻纱衣物,甚至连贴身衣物都散乱在一边!

陈心柔的手紧了紧,沈姑姑立马察觉到了异样,一把反握住皇后的手,朝她摇了摇头。

此时切记冲动,一冲动惹恼了陛下就糟了。

女人本来就是男人闲暇时的解语花,她不能一来就惹晏帝厌烦。

陈心柔自然也知道,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突然,不知道从何处窜出来一个人,竟然一把抱住了陈心柔,嘴里还在念叨,“宝贝儿,你跑什么?我可算是抓到你了。”

陈心柔已经到嗓子眼的尖叫声又被自己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她和晏帝成为夫妻已经二十余载了,还从未见过晏帝如此轻狂又不修边幅的模样。

此时晏帝双眼被布条蒙着,身上的黄袍已经被解开了一半,打着赤脚浑身都是酒气。

更要命的是陛下还对他上下其手,她又羞又气,陛下竟然浪荡如此!

荒唐!

她忍不住了刚要开口,身后传来一声娇软的叫声,听着又糯又黏,“陛下,我在这里。”

声音是从另外一头传过来的,晏帝自然也发现了,既然美人儿在那边,那他抱在怀里的又是谁?

晏帝神色一变,一把拉下蒙着眼睛的布条,皱着眉头眨巴了几下眼睛后才看清来人,一看是陈心柔,他刚才还满面春光的笑容顿时消融地一干二净。

紧箍着她腰身的手更是火速挪开,语气寒冷如冰,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你怎么又来了?”

陈心柔在榻上躺了半个月,晏帝一次都没来看过不说,今日他竟然又问她,她怎么又来了。

难道她已经被陛下如此嫌弃了吗?

陈心柔双手握拳,指甲掐到掌心都不觉得疼。

“皇后来是要做什么的?”晏帝又问了一遍,才将她的神智拉了回来。

陈心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陛下,青儿和世安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臣妾想请您看一下青儿的嫁妆……”

嫁妆单还在陈心柔的袖笼里没拿出来,晏帝就已经急不可耐的打断了她,“青儿又不是第一次嫁人了,嫁妆什么的你看着办就是,这点小事就不用来烦扰朕了。”

晏帝毫不客气三言两语打发了她,走过去搂住魅妃就往贵妃榻上坐。

“你还有事吗?”

到底陈心柔是个能忍的,她偏头示意了一下,沈姑姑就急忙将手里的食盒拿了过来,陈心柔接过来打开,“陛下,臣妾病情好的差不多了,太医给臣妾开得养神方子还不错,臣妾就吩咐小厨房照样熬制了一份送来给陛下。”

她只不过是想过来看看这个魅妃到底受宠到了什么地步,过来送吃的是一个由头而已,果然这一趟没有白来,实在是令她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