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也太会砍价了吧?

店家那副如丧考妣的面容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是晏七七占上风。

白夕颜悄悄拉了拉晏七七的衣袖,“我愿意各退一步,出一千两。”

晏七七眉头微蹙恨铁不成钢,这白夕颜是不是傻,有她这么买东西的吗,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吧?她一把拉住白夕颜,斩钉截铁,“只能出这么多。”

现在局势对店家极为不利,另外一边的官家小姐都开始窃窃私语了,为了避免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店家只好咬咬牙,站在晏七七面前,“好,八百两就八百两,不过你要保证,今天的事情不能说出去!”

晏七七点点头,“那是自然,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说完她就摆起一副笑脸对着围观人群道,“各位对不住,刚才是个误会,都散了吧……”

拿着店家包好的胭脂水粉,晏七七和白夕颜一起出了大门。

“这位姑娘,今天多谢你了。”看着晏七七,白夕颜欲言又止,“刚才你吃了海棠雪花膏没事吧?”

晏七七不以为然,“没事,这些东西的制作工艺我都清楚,死不了。”

海棠花和荷花都是夏天消暑解热的良药,平时吃点能让人身心愉悦,这膏体本来就美容养颜,对身体根本一点伤害都没有。

白夕颜这才放下心来,又突然朝晏七七福了福身,“夕颜谢过安和郡主仗义出手。”

白夕颜身为名满京城的才女,碰见刚才的事情也变得手足无措只想息事宁人,而晏七七虽然低调,但说话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她见多识广心思缜密又淡定。

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关于晏七七的传闻,可是今天一见,这么机智又淡定的人,又怎么可能和外界说的那样,胆小懦弱毫无长处!可就传言一点都不能信。

晏七七眸光微闪大方笑道,“白小姐客气了。”

两人视线交汇,眼中俱是欣赏。

晏七七至始至终都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白夕颜却能猜中,而她蕙质兰心,为了怕晏七七以后被人报复,直到出了店门才点明她的身份,这个小细节让晏七七对她更有好感。

“白小姐才名远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白夕颜非常明白晏七七刚才为什么不表明身份,应该是之前有传闻说自己被赐婚给了晏七七的四哥,可没过几日,又传出她要和许世安大婚的消息,无论什么场合见面都是徒增尴尬。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仗义相助,可见这安和郡主也是个奇女子。

等到白夕颜和晏七七两人离开,春芳歇马上关门,挂出了歇业的牌子。

而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店家,沉着一张脸,匆匆跑进了摘星楼。

“少主,这是今天的收入账本。”

那掌柜小心翼翼将一本页面稍微有些卷翘的账目本放在云羡面前,供他查阅。

原来,春芳歇背后的靠山竟然是云家!

云羡嗯了一声,白净又骨骼分明的手在账本上翻了翻,扫了几眼后目光沉沉,“怎么今天的收入少了这么多?”

春芳歇的掌柜一直战战兢兢的在旁边立着,听云羡问,他咬了咬牙恨恨道,“不瞒少主,今天我遇到了一个砸场子的!”

“哦?”云羡像是很感兴趣,他坐直了身子,一双清亮的狐狸眼看着那掌柜,眉头微挑,“谁敢砸你的场子?”

“回禀少主,是成国公府的人!”

云羡端着茶水的手一顿,定定的看着他,“确定?”

那掌柜脸上平静,心中却在窃喜,早就听过自家少主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个性,一听说有人砸了场子,他肯定会为自己撑腰!

他以为云羡上钩了,立刻添油加醋,“那砸场子的是个小姑娘,约莫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还挺漂亮的,就是太牙尖嘴利了……”

“说重点。”

“她害得我们的货物没有高价卖出去,只能收个成本价,本来该卖两千两的货品才卖了六百两……”还没等他说完,云羡朝站在一边的景殊使了个眼色。

景殊二话不说,直接把这掌柜拖了出去。

“景公子,您这是干什么啊!砸场子的不是我,是别人!”

“我知道。”

“知道你还……”

“韩掌柜,当初你偷了‘金陵阁’的配方自立门户,结果因为卖假货差点挨板子丢掉小命,是少主帮你重振旗鼓的你忘了?”

“少主心善,就当是养了个闲人,对你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今天,你太放肆了,欺瞒少主,罪名你担当的起吗?”景殊最后几个字刚一说出,韩掌柜的身体抖了抖。

可他不甘心,他想做最后的挣扎,瞪着一双浊眼看向景殊,声嘶力竭,“景公子,您跟随少主已久,韩某平常也敬你三分,可是今天你却在这里凭空污蔑我的清白,放开我,我要找少主评理!”

“不必找少主评理,明明刚才你卖出去的货品价值八百两,为什么账本上只记六百?另外二百两呢?”

韩掌柜惊恐的望着景殊,一时竟然不能接话!

那女子给银子的时候只有三个人知道,除了两个当事人,就只剩下他一个了,为了把事情说的更严重些,也是为了能从中捞一点油水,他自己又昧了二百两,只说买了六百两。

他早就知道云家家大业大,根本不会把这区区几百两放在眼里,往常他也是这么做的,也从未出过错,可今天景殊竟然直接挑明了所有的事。

“今天在‘春芳歇’的事情,少主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收起你的小聪明,擦亮眼睛看清楚,不该招惹的人,千万别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