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还在懵圈的时候温佩玖就开始完全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

“没用的狗东西!今天是去迎接将军,不是去唱戏,戴这么多金银首饰干什么?难道要告诉将军他在前线打仗,我们在后院挥霍无度吗?去院子里摘一朵新鲜的粉色月季花骨朵来!”

被打的丫鬟连脸都没来得及捂,顶着红肿着一张脸急忙去摘花了。

“娘,父亲会不会发现……”她的话还没说完,温佩玖就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不会发现,知道的人都已经被我解决了,你只需要在你父亲面前扮演一个听话的乖女儿形象,其他的交给娘就可以。”

明翊君唯唯诺诺的点头,“那爹会同意我嫁给宋公子吗?”

她话音刚落,温佩玖的脸上便露出了狠绝之色,“这由不得他同不同意了,娘自会逼得他同意,而且还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这边两人刚刚说完话,前院就派人来传报,“夫人,将军已经快要进城了。”

温佩玖急忙招呼女儿坐上马车就想先去城门口候着。

“哟,妹妹这慌慌张张的是要做什么去?”一声由远及近的娇喝声成功阻止了温佩玖。

背对着来人的温佩玖脸色瞬间一变,然后又在将转身的一瞬间恢复如初,甚至还挂着笑脸,“秦妹妹今儿个起这么早,可真是难得。”

刚才叫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明将军的宠妾秦初晚。

说起这秦初晚,不光是温佩玖要对她笑脸相迎,就算是明牧远本人在这里,只怕也要对她敬仰三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秦初晚的身份相当不一般。

秦初晚的母亲和晏朝丞相云安之是亲兄妹,秦初晚的父亲是富家一方的豪绅,她虽然没有任何头衔,可架不住人家的亲舅舅是权倾朝野,动动手指就能碾死别人的丞相!

当年将军偶然去云府做客,秦初晚恰好也在,她从小也对兵马骑术感兴趣,那次去本来是央求丞相能够同意她去军营的。

这番言论云安之当然不会同意。

他的亲妹妹可就这么一个女儿,打小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舍得她去军营那种地方受苦。

恰好当时明牧远也说了句,女子从军是天大的笑话,自古以来女子只配在闺阁里绣绣花草纳纳鞋底,打仗那是男人的事情。

这句话成功惹怒了秦初晚,她不服输,当即要和明牧远比试一番。

明牧远只当她是小姑娘,不和她计较,没想到她当即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划拉了几下直接把他的外衣划成了布条。

当天因为是私宴,明牧远并没有穿铠甲,但他穿的也是轻便之装,被一个小姑娘使了个下马威他的热性也被激发了出来。

两个人干脆约好在郊外进行一次比赛。

结果一来二去,秦初晚虽然败给了明牧远,但却看上了他这个人,当时明牧远已婚,她也全然不在意,甚至放言不要名分,伏低做小以侍妾的身份嫁给明牧远。

即便在明府她身份低微,可那不输给男人的雄韬伟略之才辅助明牧远打了不少胜仗,她一直女扮男装追随在明牧远身边,两人琴瑟和鸣倒也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可是好景不长,在一次野外伏击的途中,她中了敌人的圈套,双腿受伤当时医疗环境极差,即便是回到了明家,寻觅良医无数也没有调养好,导致她半身不遂只能坐在轮椅上。

从此以后明牧远外出打仗她就只能坐在家里,习武之人性子急比不得温佩玖这种察言观色之人会来事,久而久之明牧远也和她疏远了不少。

要不是今天她突然叫住自己,温佩玖都要把这个她曾经视为对手的女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如今自己成了明家主母,眼前的女人还是侍妾,而且已经人老珠黄根本不足为俱。

温佩玖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她背后有个大靠山,所以就算是目无下尘,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温佩玖示意明翊君先去马车上面坐着,她自己下了马车,“秦妹妹,这早晨风寒露重,你腿脚不方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早点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秦初晚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们是要去接将军吗?难道将军没有告诉过你们,他非常反感这种大张旗鼓的迎接方式?”

她的声音像是比这早晨的温度还要冷上几分,“将军班师回朝本来是静悄悄的,你们声势浩大的发动金阳镇的百姓夹道欢迎,是嫌将军不够惹人注目吗?”

金阳镇离国都不过几百里,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随便安插个罪名就够将军喝一壶的,将在外本来事事都要小心,这么大张旗鼓,的确会对将军不利。

再说了现在晏帝本来就心思多疑,一个将军如此受百姓爱戴,在皇帝眼中那可不算是件好事。

温佩玖的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设想,她后背开始冷汗直冒,当初她只是想着让将军高兴,可是根本就没往深的地方想,如今被秦初晚一提醒,只觉得如醍醐灌,瞬间就清醒了。

说到见识,就算现在已经成了明家主母的温佩玖还是赶不上秦初晚,因此就算是现在她出言提醒了也只会让温佩玖觉得秦初晚是嫉妒心在作祟。

嫉妒她年轻漂亮,手握家中的财政大权。

所以就算她当时觉得秦初晚的话有道理,也禁不住想要在明将军面前表现一番的心思,只是淡淡的说了声,“有劳姐姐挂心,将军得胜身为妻子自然要去迎接。”也不管秦初晚是不是气得头顶冒烟,她自顾自的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