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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之一回到府里就笑得很是开心,坐在书房下棋的云羡都听见了他的笑声。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在云府云安之还有丞相的身份拿捏着,人多的时候面对云羡他还不怎么觉得害怕。

不过云羡的问话他还是不敢不回答的,向来非常擅长察言观色的他觉得云羡今日的心情貌似不错,心也放下了大半。

“没什么,就是今日见晏天霁那个老匹夫吃了瘪,出了我一口恶气,心情很好。”

云安之喜上眉梢,看来的确很高兴。

云羡不在朝为官,但是他也知道朝中之事向来如此,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风水轮流转,尤其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一旦一方吃了亏,虽然明面上不会说什么,可私底下难免会乐开了花。

“说来听听。”云羡右手落下一子,眼睛紧紧盯着棋盘,说这句话的时候委实有些漫不经心,完全是他顺嘴问的。

“今日上朝,本来慎郡王府千金自杀那件事情已经了结了,但不知道慎郡王突然间抽什么风,竟然冒死进言说是成国公的女儿,就是那个安和郡主没有洗脱嫌疑,要求重查此案,本来陛下没有同意,可晏天霁那个好女儿竟然自己主动要求去大理寺配合查验!”

云安之接过小厮奉过来的热茶,吹了口气,大口大口的喝了半盏后才继续往下说,“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大理寺主事贺东来那是有名的贺阎王,落到了他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这安和郡主还真是那顽固不化老匹夫的亲女儿,脾气秉性太相似了!”

“老匹夫的心肝宝贝有难,他肯定着急上火,你说我该不该开心?”何止是开心,要不是顾忌这是皇城根下,他还真想放几个炮仗庆祝一下。

他刚说完,却看见刚才下棋下的还好好的云羡突然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云安之有些不解,“都要吃晚膳了,又要出去?”

云羡停下了脚步,转头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吓得云安之一抖,嘴角扯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来,“我就是想问……”声音越说越低。

“管好你自己。”丢下这句,云羡转身就消失在大门处。

等确定看不见人影了,云安之这才抬起衣袖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刚才那一眼,差点吓死他了,云羡目光凛然,宛如藏着无数把利剑,看向他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那眼神着实可怖!

云羡赶到摘星楼,刚上二楼,景殊面露难色的就和他撞了个满怀。

“慌什么?”云羡知道景殊不是这么沉不住气得人,见他愁眉苦脸的,想来是遇到了棘手事。

“少主,您可算来了,我快被这小丫头烦了半天了!”

“小丫头?”云羡没明白。

景殊却像是遇到了救星,急忙点头,“就是晏七七身边那个胖乎乎的丫头,早知道她这么难缠,当初就不应该给她摘星楼的腰牌,现在把自己带坑里去了。”

摘星楼以拍卖绝世珍宝出名,每隔七天拍卖一次,因为名声响亮,那些慕名而来的客商蜂拥而至全部都往这里挤,不光是摘星楼,就连摘星楼方圆五里以内的客栈家家爆满,还有些来晚了住不上店的干脆就近买了宅子。

一时间令摘星楼周围的房子都紧俏了不少。

而这紧紧是卖家,那些买家为了想买到自己心仪的宝贝,也是隔三差五都要来摘星楼里溜达一圈,诺大的摘星楼天天门庭若市堪比菜市场。

为了杜绝每天熙熙攘攘的人进来,摘星楼干脆每天限制人数,而对那些贵宾则会发放摘星楼的专用腰牌,这样也能凭借腰牌随时随地过来。

就这一块腰牌,黑市上就炒到了五万两银子一块,而且还有价无市,想买都买不到。

而令景殊十分不解的是,偏偏少主分文不取的送给了晏七七一块,说欢迎她随时随地过来。

景殊分明也记得,当时少主把这宝贵的腰牌送给晏七七的时候,她眼中分明是不屑的表情,似乎觉得这东西没什么稀奇。

少主也见怪不怪,什么也不说。

而欢喜就是在给郡主收拾衣物的时候,在那里面翻出来的腰牌,她绞尽了脑汁,也只能想到来摘星楼里找云羡,不管怎么样,希望他能救郡主。

景殊努了努嘴,“人就在里面,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说您在丞相府,要找您上那儿去,可她呢,偏不听,就在这里哭,一边哭一边等,谁都劝不住。”

云羡闻言朝里走去,只听着呜咽的声音响起,时断时续的。

等走进了才发现,景殊口中所说的,差点哭断气的小丫头,竟然左手一个糕点,右手一盏茶,边吃边喝还一边断断续续的哭,忙的不亦乐乎。

欢喜吃的正带劲,突然感觉面前一暗,自己抬头一看,赫然发现一身白衣宛如谪仙的云公子就站在自己跟前。

“嗝……咳咳……”吓得她嘴里嚼完还未吞下去的糕点呛到了气管里,连连咳嗽。

云羡偏过头,景殊瞬间明白过来,拿起茶壶将欢喜的茶碗蓄满,“别急,少主来了,先把糕点咽下去,再慢慢说。”

欢喜哪里还能等。

马上放下手里的糕点和茶,也不管自己的手有没有擦干净,一把抓住云羡的衣袖,眼泪说来就来,“云公子,你可要救救我家郡主啊,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郡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云羡也没想到这小丫头看似傻乎乎的,对待自己的主子倒是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