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我这次来,是奉了家父之名,要将七七带回去,只是七七出来的时候是悄悄走的,所以这件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了解到她近日在金阳县出没……”

话说到这里,明迦南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难道说晏七七是瞒着晏家偷偷溜出来的?

他嘴边噙着笑容,朝晏北拱了拱手,“在下明白了,郡主是微服出巡,现在成国公思女心切,想要召唤郡主回去。”

晏北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明公子所言极是,那……”

“晏将军来的真是时候,前不久郡主还为舍妹诊治了顽疾,只是在下当时苦苦挽留郡主她都不肯再多待几日,说还有要事在身,好在我知道她是往哪个方向走的,想必现在还没出金阳,快马加鞭应该能追的上。”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明公子费心了。”

此时大厅上一曲舞毕,又有另外几个姿态纤美的舞姬接上,明迦南朝舞池中间指了指,“晏将军安心便是,事情我一定替你办妥。”

晏北也不再多问,“谢谢。”

“只是将军,恕明某招待不周,粗茶淡饭委屈将军了,这舞曲不错,将军可以好好欣赏。”

晏北将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明公子客气了,你我相交数年,用这么大的阵仗来欢迎更让我惶恐。”

明迦南哈哈一笑,“将军不嫌弃这下九流的地方污秽,才是我明某人最大的福气。”

两人正说着客套话,有小厮快步走过来在明迦南耳边耳语了几句。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起身,关好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只见晏七七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架到了他的脖颈处,明明她个子矮小,偏偏架势一点都不输。

“我要找的人是明迦南,不想死的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大厅里的其他人作势就欲飞身而起,却在紧要关头被明迦南用眼神制止。

明明被挟持的人是他,偏偏那卓越的风姿一点都不输人,语气极为淡定,“七七,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不问还好,一问晏七七头顶都开始冒烟,想到这两天自己饥寒交迫被人追杀,罪魁祸首却在这里饮酒作乐风流潇洒,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来取你狗命!”

像是要验证自己话里的真实性,晏七七将锋利的匕首往他的脖颈处又移了一寸,表皮被划伤顿时就渗出了血。

几个护卫一看自家主子真受了伤,眼神一凛,已经要拔刀拼命,明迦南却怒喝一声,“放肆!现在连我的话都不管用了吗?都给我滚出去!”

那几人瞪着铜铃大的眼神望着晏七七,手里一致按向腰间的刀柄,却也听话的开始慢慢的往后退。

云羡跟在晏七七身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看戏。

明迦南的眼神和云羡在空中来了个交汇后又撤回,再度看向晏七七,“七七,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晏七七将他按得更紧,“没有误会,你的手下差点害死我,公孙璃在哪里?把他交出来!”

明迦南的脖颈都被擦出了血,依旧一脸无所谓的望着她,打着商量的语气,“七七,我在会客,等下我们再谈好不好?”

晏七七一看见他这个云淡风清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会客?会什么客?要不要我再去给你找几个舞娘来助助兴?”

忽悠鬼的吧?

再说会客选在这声色犬马的地方,想来那客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晏七七才懒得理他,将他逼得更紧。

“七七,你说的公孙璃这个人我还真没见过,不过,你现在还是先冷静一下,毕竟,我这里有客人……”

晏七七一听更是火冒三丈,“什么客人?都给我滚出去!要是今天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非拆了你这座风华苑不可!”

明迦南闻言哑然失笑,也不闹了,他朝大厅某处看过去,“将军,看来明某的运气真的不错,得来全不费工夫,刚才答应你的事情我办到了,令妹安然无恙。”

还不待晏七七反应过来,无奈中又带着些许宠溺的声音在大厅响起,“七七,数年不见,你的胆子倒也越发的大了。”

和风霁月的声音,像冬日里的暖阳,能瞬间融化掉人的心。

晏七七浑身一震,抬头看向来人。

一身玄色劲装,腰中别着长剑,一看就是武功高强之人,只是刚才房间内昏暗,她竟然把他也当成了护卫。

此时再看,只觉得他剑眉星目,眉飞入鬓一双大眼明朗幽深,像一汪望不到底的深潭,薄唇微抿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这个人,怎么看着那么熟悉?

她还没回过神,那男子又往前走了两步,姿态悠然的将她手中的匕首拿下来,“当初父亲送你这把匕首是用来防身的,不是让你随便吓唬别人的。”

晏七七心中一震,这个人怎么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

那男子见晏七七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禁哈哈一笑,“七七,看来你这几年过得很是不错,见到了亲哥哥竟然依然无动于衷。”

一旁的云羡反应比晏七七更快,已然起身朝他拜谒。

“在下云羡,拜见晏北大将军。”

晏北反应也很快,快步搀扶起云羡,“云公子不必客气,你我二人的父亲同时在朝为官,我们年纪相仿,在外面不必拘礼。”

这个玉树临风的男人,赫然就是她的四哥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