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不只是梦

阿奇趴在床的一侧熟睡着，他裸|着上身，柔软的毯子搭在他的腰间，他的腰线很长，手臂和肩膀的肌肉结实地恰到好处，一头毛茸茸的黑色微卷短发，长长的睫毛垂着。

壁炉的火光在他的背上跳跃，熟睡时的他是如此平和慵懒，忽然他睁开双眼，清澈的湛蓝色瞳孔发出摄魂的光影。

“早安。”阿奇的嗓音低沉温柔，他的微笑如此美好，如果不是凑过来要亲吻阿奇的红发小鬼，这对沃利来说绝对是一场精彩绝伦的美梦。

“该死！妈的！”沃利猛地惊醒起身，杰森温伯尼毁了他的梦。

沃利来到客厅时阿奇和杰森也正从二楼下来，早晨的梦境在沃利脑海中挥之不去，此时又看到阿奇与杰森有说有笑地聊天，这让他的心里产生了莫名其妙的烦郁。

“我已经派人通知珍妮你和盖文暂时无法回家，别担心。”阿奇坐下后说，杰森站在壁炉旁让火焰烤着他的手，雪越下越大，天气也越来越冷。

“你父亲哪儿去了？我还没有向他问好呢。”

“跟我来。”阿奇领着杰森去了一楼尽头阿戈斯蒂诺的房间。

喝过赫尔曼医生的解毒汤后，阿戈斯蒂诺的身体状况稍微好了些，但他依旧畏光，屋里的窗帘全部合着，也不点蜡烛，每天躺在黑暗中。

“医生没能查出病因吗？”杰森问，门一打开就看到床上的阿戈斯蒂诺蠕动了一下。

“说是中毒，赫尔曼医生的药缓解了他的疼痛，可却没能彻底根治，他的状态还是很差。”阿奇将窗帘打开一些，屋里总算有了光亮，阿戈斯蒂诺蒙着被子蜷缩起来。

“早安墨斯昆汀先生，我是杰森，我们见过几次，你还记得我吗？”杰森柔声问，但躲在被子下的阿戈斯蒂诺并无反应。

杰森看了阿奇一眼，阿奇无奈地摇摇头，他找遍了城中所有医生，谁也无法诊断出阿戈斯蒂诺到底中了什么毒。

杰森轻轻揭开阿戈斯蒂诺攥紧的被子说:“那天，她解除你的咒语后还对你做过什么吗？对你说过什么或者给你吃了什么东西没有？”

阿戈斯蒂诺的脸色灰青，枕头上有许多脱落的头发，他的脸颊和脖子有几处鼓起了透明的皮。

“这是什么意思？”阿奇问，杰森打量着阿戈斯蒂诺说:“珍妮告诉我，赛尔特的巫术邪恶至极，你已经见过她怎么对我了，你觉得……为了让你痛苦，她会轻易放过你父亲吗？她一定是在解除变身咒后，又对他释放了更狠毒的咒语。”

阿奇一直以为阿戈斯蒂诺的病因是如克肯所说的，变成蛇时感染了什么可怕的动物病毒，赫尔曼医生检查后也告诉过他病症像是鼠瘟之类。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救他？”阿奇用力抢过阿戈斯蒂诺拽着不放的被子，他卷起阿戈斯蒂诺的衣袖，阿戈斯蒂诺的手臂也像脸部一样爆起许多块干皮。

“只有找到赛尔特……”杰森说:“继续给他服用解毒药拖些时间，我们得找到赛尔特，越快越好。”

阿奇注视着阿戈斯蒂诺，那张灰色的脸上只有恐慌和无助，他不确定他的父亲是否还认识自己。

阿奇松开了阿戈斯蒂诺的被子，阿戈斯蒂诺飞快地再一次把自己蒙了起来。

光找到赛尔特还是不够的，得有对付她的武器才行，阿奇从盖文那里问出了能找到凛石和炎金的地方。

伦伯特王国往北十英里的葛里格山谷有许多地底深矿，詹姆斯国王的军队就是从其中两个深矿发现并开采出了黑色会发热的凛石和燃烧的炎金。

“就这么简单吗？我们找到山谷就能带回那些石头吗？”阿奇感到难以置信。

“我们必须白天去，这样就会非常容易的弄来我们想要的东西，那地方住着一些邪恶生物，但他们只在夜晚出现，所以是的，只要我们速度够快就行。”盖文说，克肯突然来了兴趣:“什么邪恶生物只在夜里出没？”

“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伦伯特好多人发家致富都是靠去葛里格山谷偷矿，有些宝石矿可是非常值钱的。当然也有小部分人有去无回，至于发生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盖文摊着双手说:“这个话题应该问我家少爷，他可迷这些了。”

众人看向杰森，他耸耸肩说:“可能是哥布林，也可能是龙，他们都很爱宝石和黄金。”

“哇哦！龙？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少爷？”克肯晃着阿奇的胳膊一脸兴奋，阿奇使劲瞪了他一眼令他放开了自己。

“你能带路吗盖文？”杰森问，但盖文犹豫了:“你也要一起去吗？我想不太合适，你会受伤的，而且那里离伦伯特很近……”

“我当然会去啊！听起来很危险，你们会需要我的。”

“但是……”

“我没事，盖文，我会非常小心不去碰任何东西，也绝不会踏入伦伯特王国，你可以放心。”杰森乞求地看着盖文说，盖文呼了口气说:“珍妮要是知道我带你接近伦伯特一定会杀了我。”

“就告诉她我一直住在阿奇这儿就好了。”杰森和阿奇相视而笑，只有沃利还在琢磨盖文刚说的话，为什么去葛里格山谷会让杰森温伯尼受伤？

阿奇挑选了二十个“影子”与他同行，明天一早出发，照盖文所说，如果顺利的话，十天以内就能回到拜索。

两位少爷在餐厅吃午餐，克肯开始给自己打包行囊，沃利钻进他房间时满头雪花。

“干什么？”克肯问，沃利看起来非常沮丧:“少爷好像没说要带我去诶。”

“肯定不带你去啊，你又不能打架又没力气，一点用没有带你干嘛？老实在家伺候老爷吧，看着仆人按时给他吃药，别等少爷回来他又变成蛇了。”

“但我想去，任何关于杀死女巫的行动我都想参加，我现在射箭可准了，刀也用得还可以，我能帮上忙。”

“哎呀不带你就是不带你，少爷挑的都是最厉害的，你歇歇吧！”克肯把行囊收拾好后拿起了床头的小短斧说:“回来了让少爷给我弄一把比这个更大更漂亮的斧子，嘿嘿！”

“为什么那个温伯尼少爷会怕女巫害怕的石头？”

“他是个男巫啊，这还用问吗？”克肯漫不经心地说:“但是他和那些坏女巫可一点关系没有，你会发现的，他人可好了，比起咱们少爷我更喜欢杰森少爷。”

沃利对巫族是没有任何好印象的，毕竟父母都死在黑女巫手中，又经历过恐怖的迷雾女巫，得知杰森温伯尼是个男巫让他备受震撼。

沃利来到餐厅外时埃德蒙正好出来，看到沃利准备进去埃德蒙叫住了他:“少爷们还在用餐，你别去。”

“埃德蒙……我……我只是想问问少爷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不能，他已经敲定了人选，不会再改变了。”

“但是……我怕他会有危险，万一真有龙呢？”

埃德蒙走向沃利俯视着他说:“你觉得真有龙的话你能帮上什么忙吗？”

沃利可怜兮兮地摇摇头说:“我帮不了忙，只是……龙吃我的时候，能给他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埃德蒙没有想到沃利会做出这种回答，他震惊两秒后语气柔和了些:“这趟旅程非常危险，他不会让你跟着去的。”

埃德蒙说完便离开了，沃利走到门边，顺着门缝偷看起来，阿奇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杰森，听他手舞足蹈地讲述他从书上看过的那些龙与黄金的故事。

入夜不久后暴雪停止了，可气温还是很冷。阿奇房里，杰森趴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盯着门口，穿好全套黑色皮铠甲的阿奇推门进来了。

杰森惊讶地从床上弹起来，一脸崇拜地鼓起了掌:“哇哦！这也太厉害了！你看起来就像来自神域的战神！这套装备太疯狂了阿奇！如果我是你的敌人我现在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阿奇的笑声从头盔底下传来，他突然拽住杰森的脚踝令他摔倒在床上，阿奇一手掐住杰森的脖子说:“受死吧！邪恶的男巫！”

“求你了不要杀掉我！伟大的影子先生！我不想死！”杰森十分配合阿奇突如其来的“戏瘾”，他双手合十用软绵绵的口吻求饶，阿奇笑着松开了他。

阿奇摘下头盔放在床尾，解着领口的扣子说:“不行，这地方得改松点儿，我差点勒死我自己。”

等阿奇脱下全套皮铠甲，杰森勾勾手指，放在门口高桌上的两杯葡萄酒平稳地飞到了他的手中。

“哇哦！厉害！”阿奇赞许地撇着嘴点头接过了酒杯。

“我们会成功的，我有预感我们一定会成功，”杰森说:“不管那深矿里有什么怪物，我们都能打败它！”

阿奇和杰森碰杯，两人将杯里的葡萄酒一口喝光。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陪我面对这些糟糕的烂事。”

“我也要谢谢你，愿意和邪恶男巫做朋友。”杰森做出凶狠的表情，却把阿奇逗笑了。

阿奇把两个酒杯放回高桌后便躺在了床上，他枕着胳膊望着屋顶出神，杰森知道他一定是在担心阿戈斯蒂诺。

“抱歉……关于你的父亲，我还以为他终于属于你了。”

“没什么，有时候当你失去过太多次，你会慢慢习惯的。”

“你不会再失去他的，阿奇，你不会再失去任何人，我向你保证。”杰森侧躺着看向阿奇，阿奇偏头冲他欣然苦笑起来:“知道了。”

“睡吧，我们明天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呢，”杰森笑着闭上眼睛说:“晚安，阿奇。”

“晚安。”阿奇温柔地盯着杰森轻声说。

他们刚认识时杰森脸上有一些零散的雀斑，随着年龄增长也都淡化了，那头红色卷发几乎没变，只是更有棱角的脸型和五官让他看起来不再是个可爱的小男孩。

阿奇挑起嘴角浅浅地笑了，他小心翼翼地向杰森挪了一些后安心的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