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在青楼里摸爬滚打,早就练出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道:“公子是在等人吧?没关系的,我们速战速决,还来得及。”

卫然问道:“秀儿,与你欢好,须得多少银子?”

秀儿没想到卫然是如此抠门的人,有些不高兴,这些事情应该在门外问清楚,现在我衣裳都脱了,你再跟我谈价钱,这也太不厚道了。

不过青楼女子没有表露情绪的权利,秀儿笑着道:“原来公子忘记问了,秀儿比不得小怡那样的头牌,喝个茶都得上百两,与秀儿欢好,得要20两银子。”

毕竟是方圆三百里最大的青楼,20两银子够普通老百姓攒大半年了。

秀儿说完这番话,耐着性子等卫然的回复。

如果卫然出不起这钱,或者抠门的讲价,秀儿拼着挨老鸨的骂,也要给卫然说道几句。

卫然拿出20两银子,道:“秀儿,你日日做那事,想必有些厌倦了,我今天给你放个假,你拿了这20两银子,再给公子跳一段舞看看。”

秀儿神色古怪,来青楼却不做那事,我衣裳都解了,他却无动于衷,这位公子……难道是不行?

卫然大概猜到秀儿的心思,解释道:“这几天夜夜征伐,身子有些吃不消,来这里真的只是喝个茶,没想到秀儿姑娘的舞技如此了得,所以想多看一段,不知秀儿姑娘可否赏脸?”

秀儿这才释然,可以拿20两银子又能不被人睡,这样的好事哪里找?

于是她不顾一身的疲惫,再次抖擞精神跳了起来。

终于,秀儿顶不住了,趴在地上喘气:“公子,跳完了。”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早知道这么累,还不如躺着让人睡。

卫然拿出一张银票:“再跳半个时辰,给你二百两银子,你愿不愿意?当然,我不强迫你。”

秀儿原本疲惫的脸上顿时焕发出光彩。

因为这二百两银子,是不必被老鸨抽成的,实打实的二百两!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不支了,如果没有坚持到半个时辰,也没脸向客人讨要银子。

她反复权衡,最终咬牙道:“我愿意跳!”

卫然笑了笑,伸手示意秀儿开始。

秀儿露出央求的神色:“公子,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说这话时,她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卫然不痛快。

没想到卫然大方的说:“你尽管休息。”

秀儿面露喜色,一边抹着汗,一边躺上床。

卫然坐在床沿边,想着心事,没有打扰秀儿休息。

秀儿反而有些幽怨:“公子,奴家的身子就不值你看一眼吗?”

卫然奇道:“刚才你跳舞的时候,我不是一直盯着你身子看吗?”

秀儿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才稍稍安心下来。

卫然捡起地上的肚兜,盖在秀儿身上:“好好休息,别着凉了。”

休息了好一阵子,秀儿不敢耽搁卫然太多时间,便丢掉肚兜起身再次开始跳舞了。

殊不知卫然本来就是在等人,最不怕的就是耽搁时间。

秀儿再次高估了自己的恢复能力,卖力的跳了一刻钟,手脚便开始酸痛起来,她咬着牙又跳了一刻钟,实在坚持不住了,一个踉跄顺势坐在地上,哭丧着脸道:“公子,我真的顶不住了,连站都站不稳了,要不你睡了我吧?睡三次,不,五次也行啊!”

卫然道:“你这身上汗津津的,我怎么睡。”

秀儿叹了口气:“那二百两银子我不要了,算我输了。”

卫然笑道:“银子你还是拿去,别乱说话就行。”

这笔银子对秀儿来说是个大数目。但一个观星境的大佬,是不可能在意区区二百两银子的。

在卫然眼中,二百两和二文钱的差别不大,但是给太多的话,反而不合常理,露了行迹。

秀儿领了银票,仔细贴身收好之后,扶着墙颤颤巍巍的下了楼,倒不是装的,是真的腿软站不稳。

千波楼的姑娘和恩客们看到秀儿如此模样,都露出会心的微笑,心想这位客人可真是厉害,居然把秀儿折腾得路都走不动。

想要达到这种境界,功夫、体力、天赋缺一不可,已经有不少楼中姑娘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想与卫然近身大战一番。

只可惜秀儿说那位厉害的公子经过激烈的战斗,正在休息,不宜打扰,姑娘们才不得不收了心思。

卫然打开窗子的插销,在房间里枯坐了好一会儿,依然不见任何人来,心中有些不安:难道我会错意了?

还是说这地方不对?

要不要再等?还是及时换个地方?

卫然思忖了一会儿,决定继续再等。

半个时辰之后,一阵风吹过,窗棂吱呀作响,再一回头,两个戴斗笠的人已经坐在屋中桌前。

为首那个,虽然戴着斗笠,但卫然一眼就看出来是范长坡。

卫然面露欣喜:我果然猜对了!

看到范长坡的那一刻,卫然心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范长坡拍了拍卫然的肩膀,对身边那戴斗笠的老头道:“我说得没错吧?卫然果然是最适合的人选,见机极快,能抽丝剥茧寻找到所有的细节,又能成功瞒过所有人。”

此时的范长坡,对卫然的推崇溢于言表,哪里有两个时辰之前那面如寒霜的冷厉模样?

那老头打趣道:“你要是真把卫然这样的人才给逼走了,那才是真的厉害。”

老头留着山羊胡须,声音有些耳熟,取下斗笠一看,原来是君山岛的顾允溟。

卫然坐在二人对面,道:“虽然知道阁主和范部主对我百般器重,但部主发起怒来,我真的有些害怕。”

范长坡笑道:“此事重大,到目前为止,只有我和老顾两个人知道内情,就连阁主都不知道,所以做戏要做到十成真。”

卫然面露意外:“连阁主都瞒着?”

顾允溟道:“你也知道上次他被赊刀人伤得厉害,如今在闭关养伤,此事交给范部主和我全权负责。”

范长坡点头道:“这等隐秘之事,我不但瞒着厉青筠,又怕梁导、拂晓和尚、李浪飞等人反弹,特意把他们全部支开,就等你去执行了!”

卫然奇道:“究竟是什么大事,非得我退出玄星阁才能办?”

范长坡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顾允溟道:“长话短说,你在这里不能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