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听过了,只要你把之前跟警察说的话收回来,这事就有回旋的余地,你是受害者,你都不追究了,谁还能把乔栓怎么样,反正你这伤很快就能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儿子万不能为了这事搭上一辈子!”

乔月猛的拉开门,“照你的说法,是不是我爸最好现在变成瘸子,你就高兴了,你儿子的牢坐的也值了?我看你不是来忏悔,是来要挟的,谁给你的胆子以为我们好说话?活该忍气吞声?我告诉你,就冲你这句话,乔栓故意伤人的罪名,他背定了!”

刘招弟还没来得及抽回去的哭声,被震的卡在那,乔明吓的躲在母亲后面。

乔家父子更不敢说话了,正在火头上的小姑娘,也忒吓人了,这还是之前那个笑嘻嘻,缠着他们撒娇的乖丫头吗?

乔奶奶也被吓的不轻,“乔月,你这是咋了?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别这样。”

“我跟他们不是一家人,奶奶,不是我没有同情心,是她根本没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哪,有她这样的母亲,怎么能教育好孩子,乔栓是小孩子吗?不是吧?他有脑子吧?他这么大人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难道不清楚吗?”

这句话,将刘招弟本来到嘴边的话,又给逼了回去,她本来想说乔栓还小,做事冲动欠考虑的。

“我爸之所以还能完好的躺在这儿,那是他走运,送来的及时,你以为是乔栓下手的时候留情?别做梦了,骨头都碎了,以后我爸再不能干重活,我们家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你们有想过吗?”

乔月吼的气势汹汹,真不知道,要不是她在这儿,爸爸跟哥还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难怪以前他们家总是被欺负的那个。

乔奶奶眼泪唰的下来了,她真不知道大儿子伤的这么重,他来的时候,乔阳告诉她没事了,回家休养就好,她是真的不知道。

老太太自责不已,“这以后不能干重活,我又老了,家里的田地指望乔阳一个,还不把他累死,这可怎么是好,怎么是好。”

乔月也不想奶奶伤心,“您别这样,以后的日子总有办法过,毕竟骨头碎了,再怎么恢复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以后有钱了,咱剧痛犁田机器,或者雇人干活也行,总有解决的办法。”

封瑾不会轻易插话,但这个时候,是该他表态了,“奶奶,以后农忙的时候,只要我不出任务,也能回去帮忙。”

他虽然不精通干农活,但是可以学,没什么可以难倒他。

乔月回头看他一眼,心中暖意顿生,“也有我,我干活可不比哥哥差,您还怕家里的活干不完吗?再说了,以后都是机械化种田了,不兴人工了,将来您还能看见田地里都是机械开来开去,一眨眼的功夫,水稻就能收割完,稻子直接装好搬下来就行。”

“又说胡话,这怎么可能呢!农民不用双手干活,那还叫农民吗?”乔安平以为是她哄老人的话,他是完全不信的。

“将来肯定会有!”她当然有这个自信,因为亲眼看到过嘛!

刘招弟被他们一家几口人忽视,现在哭也哭不了,说话又插不上,该怎么办哪!

忽然她看到小儿子,计上心来,“小明,快去跟你奶奶,跟你大伯求情,不然你爸就要死啦!”

乔明木纳的看着她,不懂母亲是什么意思,他只闻到厨房里飘出的菜香,真的好香好香。

刘招弟见儿子不动,所有的怒气,都飙了起来,“你就是个傻子,你爸跟你哥都要没了,你还惦记着吃,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打死你算了,我们一家干脆都死了,一了百了!”

这是农村中年妇女惯用的手段,说不过了,就来一句,我们都去死,死了干净,一哭二闹三上吊,哭的跟号丧似的,往那一坐什么不顾了。

乔明被打的哇一声哭了,多大的小子,居然还哭鼻子。

乔奶奶心疼,冲上去拦,“行了行了,你打他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

乔阳哭着说道:“奶奶,我饿……”

早上出门的时候,也没吃早饭,能不饿吗?

乔奶奶抱着他,“那就吃,现在就吃,去厨房帮忙姐姐端菜。”

“嗯!”乔明把眼睛一抹,甩着手往厨房跑去。

“嗳!你得洗手!”乔月怕他用手抓菜,紧跟着跑进去,果然看见他就要伸手抓菜,“别动,先把你的手洗了,看看黑成什么样,你身上这是什么味,你几天没洗澡了?”

“两天……也有可能是三天,爸爸整天坐在家里喝酒,我妈天天不着家,”乔明看着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姐姐,心生好感。

乔月把他拉到水池边,“他们不管你,你就不知道自己管自己?这么大人了,自己做饭洗澡又不是不行。”

乔月对他打了肥皂,乔明第一次见肥皂,觉得好玩,滑滑的,揉两下还有泡沫。

“赶快洗吧,马上吃饭,手上的泡沫要冲掉!”

“哦!”乔明自理能力是差点,性子也懒,什么都要别人催,他妈要是不催,他能在家门口玩一下午的泥巴。

乔月把剩下的菜都端出来,见刘招弟也不闹了,估计没的闹了,“先来吃饭吧,吃过你们跟我哥一起回家,二叔的病该怎么看就怎么看,过两天让我哥把他送来,先好好的检查一遍再说,至于乔栓的事,你要是再敢闹,我立马把你轰出去,以后都别想我再管你们!”

刘招弟嘴巴张了张,看着乔家其他人好像都松了口气,她还能说什么,而且吼了半天,她也饿了。

可她心里也在犯嘀咕,现在乔家完全是乔月当家了,这可怎么是好,往后乔家不就成了铁桶一块,哪还有缝隙可钻。

封瑾给了乔月一个安心的笑容,在众人都坐下之后,说了一番中肯的话,“乔栓的事,有法院会根据法律判绝,其实现在最要紧的是找范家人,只有找到他们,才能减轻乔栓的罪,即便他入狱,只要在狱中表现的好,也可以减刑,出来以后,他的人生还很长,路是靠自己走的,只要你们不拖他后腿就行了,至于乔二伯的病,这里应该算条件非常好的,先检查再按疗程冶病,钱的事暂时可以不用担心。”

他的话里留了余地,所以说完了之后,目光是看着乔月的。

乔月当然得表态,“钱我们先垫上,你们可以慢慢还,谁挣钱都不容易,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要是还不上,以后都去我家给我干活,这只是利息,本金还是要还的。”

垫上的钱那也是封瑾不是她的,她没有权利说不用还。

况且她太清楚刘招弟的人品,你这边说不用他们还,那边她回去之后肯定洋洋自得,绝不会感激你半分。

“那……那得要多少钱哪!”听说可以治病,治病还得钱,刘招弟整颗心都是颤的,又开始愁钱的事了。

乔奶奶叹气道:“不管花多少钱,也得治,他是你男人,是你孩子的爹,你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也不容你。”

老太太也狠了一回,她也怕刘招弟心疼钱,不给儿子治病。

刘招弟还不敢招来全民公愤,“我,我只是问问需要多少钱,也没说不治,可是我们家的情况在那儿摆着,要是借钱,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还上,再说我家里也一大堆活,乔明又离不开我,只怕一步都走不了。”

乔月火了,把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搁,“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刚才说的话,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刘招弟见她火了,立马怂了,这一屋子的人,除了他们俩娘,都是乔月身边的人,惹火她一个,等于惹怒所有人,“你看你,我这不是好好的跟你们商量吗?我哪有说不给安贵治病,我只是想说,万一我们还不上,你们也不能把我们逼死是不是?”

她现在的确没能力还钱,大儿子坐牢,男人又病了,家里的收入都在田里。

乔安平坐在床上,端着碗,也没胃口吃饭了,“你还不上,我们家也还不上,我这次住院的钱,按理说,该由你们家出的,这我已经不说什么了,现在不仅不要你们出钱,我们还得帮你们,你以为我们家有钱吗?还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

“可封家不是有钱吗?”刘招弟用了很小的声音,说完都不敢看对面乔月的脸色,但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封家条件这么好,乔月又要跟封家结亲,乔家有难,封家不是应该出手相帮吗?

再说了,这些钱对有钱人来说,算不了什么吧!

乔月失望的看着她,“如果不是看在二叔的面子上,我一秒钟都不想跟你说话,真的,跟你说话太累了,比跟人打架还累,太累了!”

乔阳神色难得很严肃,“二婶,天上不掉馅饼,小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仁至义尽,你走吧!”

这是乔阳说的最重的话,也是真的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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