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姑娘炸毛了,扯着嗓子跟他吼,“你怎么又提这个事,要是你再提,订婚的事也免谈!”

封瑾眼中流露出点点的诧异,似乎有点惊讶她跳脚的样子,但是面上依旧平静无波,“结婚跟订婚只是形式不同,结果还是一样,为什么不可以结婚?”

乔姑娘快要被他气吐血了,嘴巴张了张,想要反驳,可是反驳什么呢?她该怎么说呢?

真是叫人郁闷死!

“反正……反正就是不行,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嫁给你,先订婚,我还有反悔的机会嘛!”她抱着手臂,想了好一会,才想出这么一段话,殊不知,她的无心之言,听在封少的耳朵,简直是作死啊有没有?

封少是个绝对的行动派,二话不说,直接捞过她的腰身,要把她往车里带。

“你干什么?”乔月拍打他如钢铁般的手臂,反抗吼叫。

“结婚!”领了证,板上钉钉,看她还敢不敢说出反悔的话。

乔月头皮都要炸了,她认怂了,这家伙绝对是顺毛驴,“那个……大哥,我错了好不好?我收回刚才的话,咱们先订婚,相处一段时间再考虑要不要提前结婚,成不成?”

她死命扒着车门,坚决不能再坐进车里。

方向盘掌握在谁的手里,谁才有主导权。

封瑾慢慢眯起眼睛看着她,又是目光沉沉,“不需要考虑,你的户口很快就要迁走了。”

“户口?那是什么意思?”她从没见过什么户口本啊?

封少的眼中有了笑意,绝对不是什么善意的笑容,“你要到衡江市上学,要上重点高中,户口当然得迁到城里,应该并入我的户口本上,以后都不用再牵户口。”

乔月听的一头雾水,她并不懂得户口的意义,但是她知道,要是让这家伙得到她的户口本,那她往后还有活路吗?

不行!她得把户口本拿在手里。

“呃……这个事不急,慢慢来,我这不是还没有考上吗?再说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带我进城吗?一来二去的,我学习上肯定会耽误,说不定还得复读一年呢?”

“不可能!”封瑾说的斩钉截铁,“我帮你复习!”

人家当初门门功课第一,还属于不怎么认真听课的学生,辅导她,简直是大材小用。

乔月愣了,怎么说着绕着,又把自己绕进去了,她也急了,“你难道非我不可吗?”

“嗯!”封少的回答也很认真,很简洁,“因为你最对我的胃口!”

最对胃口,啃起来才最香,嚼着最得劲,回味最无穷。

“我又不是吃的!”乔姑娘没脾气了。

封瑾忽然靠近了她,俊朗的脸离她只有一个呼吸的距离,然后蹦出一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早晚吃了你!”

说完,也不再逗她,跳上车,关上车门,发动离开。

乔月愣愣的,在那站了好一会。

周娥赶着鸭子,一晃一晃的从她身边走过,酸溜溜的道:“还没过门呢,就这样亲密了?乔月啊!你可得注意点影响,叫别人看见了不好,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应该矜持一点,别人家一招手,你就扑上去。”

“关你屁事!”乔月心里的气没处撒,谁叫她正好撞上来。

转身就走,也不管周娥在后面气成什么样,会骂什么话。

回到家,一脚踢上大门,可把坐在堂屋门口的乔奶奶吓了一跳。

“哟,这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才一会的功夫,就闹别扭了?”乔奶奶只当是小夫妻闹别扭,看封瑾那性子,吵架也吵不起来啊!

“没什么,我爸呢?”

“刚刚下地去了,乔月,你去哪?”乔奶奶的话还没说完,乔月就跑了出去。

眼下这个时节,水男栽种的差不多了,当然也还有做活手脚太慢的,还在补种水稻。

乔月沿着田埂,一直找到大弯沟。

地里的庄稼,就是乡下人的命,容不得一点闪失。

从种下,到收获,中间要经历很多的风雨,可以说每时每刻,都得提着着吊着胆。

再过一个月,秧苗长结实了,还得下田里拔稗子。

稗子跟水稻从外形上看很像,刚刚栽种下去的时候,很难分辨,只有长了一段时间之后,它们的区别才会渐渐显现。

当你走在田梗上,放眼朝田地里望去时,最拔高的,都是稗子,它会影响水稻生长。

八十年代还没普及农药,地里生了草,自然是人工去拔除。

冬天栽种油菜麦子,也是这个道理,所以庄户人,真正歇下的时间,只有过年的正月。

“爸!”乔月老远就看见他了,弯腰在修田梗。

隔壁的水田,隔壁的水田是吴家的,另一边是林家的。

那个林二旺他娘,总喜欢挖别人家田梗,导致田梗越来越窄,难走不说,也不安全,更不应该。

“你怎么来了?封瑾走了吗?”

“爸,我的户口本在哪?”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户口本当然放在家里,”乔安平没太在意女儿的态度。

女儿出身的时候,户口当然是跟着他,他们一家都在一个户口本上。

乔月听到这个答案依旧不放心,“爸,户口本是大事,不管是谁来找你要,都不能给,包括封瑾,你听到没有啊?”

乔安平终于放下挖土的铁锹,抬头看她了,“封瑾找我要户口本干什么?结婚不是还得过几年吗?不过你上学的话,可能要迁户口,现在城里的户口难得,要是封瑾能帮你,可就再好不过了。”

关于这个事,乔安平也不怎么担心,迁户口再难,也不是不能办下来,只能钱需要的多一点。

以后女儿嫁人,就是夫家的人,户口肯定也要跟过去。

他们村里的土地,都是按人头分的,乔月的户口在村里,肯定也有她的一份土地。

等她结婚了之后,土地肯定要收回去,再重新分配。

“爸,你千万不要把家里的户口本拿给封瑾,要不你把户口本给我,我来保管,总之,就是不能给他。”乔月蹲在田梗上,扯着草根,放在嘴里嚼。

呸!真苦,狗尾巴草一点都不好吃。

“他要户口本干什么?”乔安平跟儿子一样的耿直,女儿都这样说了,你咋还不明白呢?